金齒如果非要在這裡動手,麵臨的,可就是圍攻了。
因為李啟已經證明了自己身後確實有人。
雖然那人不會管他就是了。
但,金齒不知道呀,就連綠山國主都不知道,拿到辰之氣一點破壞都沒有,甚至除了李啟之外都沒什麼氣息,所以隻讓覺得平平無奇,擋住了金齒的隨手一擊罷了。
這兩個人都深信不疑,如果自己確實動手,那一定會有第三者插足戰鬥,讓現在這個場麵變成二對一。
剛剛那一道氣,做不得假。
這便是兩虎相鬥,變成三虎爭霸的局麵。
也是李啟的生機所在。
儘管李啟知道,對老師而言,這完全沒有出手的必要。
如果說九品小輩之間的爭鬥是幼兒園小朋友互毆,五品六品出手那就是小氣,丟人,衝到學校去毆打對方孩子的話。
那麼對大祝來說,就算是五品出手,也最多算幼兒園大班欺負幼兒園剛入學,他這都要親自護住,那更丟人。
而且李啟覺得,搞不好他都不知道這邊的事情。
這位怎麼看都不像是會隨時盯著自己的人……估摸著是自生自滅的多。
在另一邊,握著金不喚的殘魂,金齒咬牙。
但他殺力雖大,平時暴虐,卻並不傻。
所以,他握住殘魂,轉身就走。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尋到相熟的陰差,把愛子送入輪回。
這樣,還算有的救。
白虎法相消散,隻是走之前,他深深的看了李啟一眼,像是要將他的容貌和氣息全都記住一樣。
李啟自然知道這些事。
不過,他並不緊張,因為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當然,他也明白,如果事情脫離掌控,不在計算之中,那他多半是要栽大跟頭的。
但沒辦法嘛,什麼事情是一定能成功的呢?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罷了。
還好,這次運氣很好,一切都沒出錯,都按照他的劇本來演了。
所以他很輕鬆的把金不喚的屍體收起來,把頭斬下,單獨掛在腰間,然後把身子挖了個坑埋了。
遺產什麼的都沒動,都留給他陪葬了。
隻是,那兩口金氣還鎮壓在李啟的體內,雖然暫時取不出來,但這個嘛,李啟就笑納了。
而他取下頭顱的原因很簡單,事情還沒做完呢。
單獨殺死一個金不喚,不夠。
殺人,要誅心啊。
做完這些,李啟抬起頭,看著天上那漂浮著的宏偉宮闕。
真大啊,一個宮殿,比得上整個清霧城了。
隻是……這些人平時都待在哪兒啊?域外嗎?有幾個域外禁得起這幫人折騰呢個啊?
天下間,如果全是這種級彆的猛男,那要不了多久,這座天下也會被人打碎吧?
因為,李啟注意到,他們兩個交手的時候,明顯有刻意的留手,讓餘波不至於降落到地麵,以至於傷到無辜。
估計是有什麼限製吧,若是這種強者能隨意出手,那這座天下雖大,但又有幾寸土地能完好無損呢?
李啟思考著這些的時候,天上那宮闕之中,卻傳來了聲音:“李啟……是吧?”
“正是小子,見過國主。”李啟聞言,立刻行禮。
“膽子真大,這也敢賭,一夜之間拔掉清霧城中的金家勢力,比我養的那隻狐狸強多了,她在清霧城蹉跎一百年,反而讓這些金家勢力愈發壯大了,倒是你乾的麻利。”那宮殿之中的聲音,對李啟和藹的說道。
“不怪清霧宗主,扳倒金不喚,症結在於綠山山神本尊,今日若無我身後大能震懾,恐怕事情也不會輕易了結,歸根到底是因為我這個變數,而不是宗主無能,若是宗主真的無能,我又怎能一夜之間集齊那些勢力,還能壓製金不喚的其他幫手呢?”李啟脊背挺直,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說的有理,但不妨礙你做的確實不錯,一夜之間遊說四十五家,甚至還跑到清霧宗去了,彆的不說,單是這份口才和臉皮,就足以誇口了。”綠山國主誇獎道。
“國主謬讚。”李啟回答道。
“隻是,我有一個問題,你為何要出手呢?可彆用那種胡話來騙我,我不是胡仙兒。”國主又問道。
“你我皆知,若是為義,那天下如此多不義之事,每件你都要豁出命去嗎?世間如此之多的事情,你管得過來嗎?”
李啟則乾笑搖頭。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之前為了說服清霧宗主,所以他說了一些利益之論,用來說服胡仙兒自己其實是為了利益才這麼做的。
隻是,很顯然,綠山國主並不相信這套說辭。
所以,李啟這次就認真的回答道了對方:“小子心中自有一杆秤,衡量得失,裁定是非,用來決定自己如何做。”
“世間如此多的不義不正之事,有的我能管,有的我管不到,有的我沒資格管,這是自然之事,所以世間如此,那就不管了嗎?”李啟反問道。
“若是不管,那我們何必還要修行呢?生死本是自然之事,何必要修行來抗拒?不公不正也是天然存在,何必要人為乾預?”
李啟回答道。
“如今我修為低微,那就管我能力範圍以內的事,待到我修為高深了,就管更多的事。”
“世間如此多的事,我當然管不過來,有時候,有些事情當著我的麵發生,但我能力不足,也管不了,但不管這些事情有多少,有多困難,都不是對其他事情坐視不理的理由。”
“為何國主隻看得見天下間有那麼多做不到的事,卻看不見天下間有如此多做得到的事呢?”
李啟抬頭,看向宮殿,鄭重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啊,為何隻看得見“這麼多事做不到”,卻不看“這麼多事都可以做”。
綠山國主聞言,哈哈大笑,卻不再言語。
而李啟則繼續回答:“我聽聞過一句話,叫‘不以善小而不為’,我心中之秤認為此事可做,那便去做,若是還沒有到達那根線,那便不做。”
聞言,綠山國主終於起了一絲興致,他開口問道:“有趣,那這根線你是如何裁定的?”
“若是順手能為,那便為之,若是需要代價,那就再行衡量,不可一概而語。”
綠山國主再問:“那若是兩事衝突,而你實在解決不了呢?”
李啟聽到這個問題,兩手一攤:“那便不管就是了,我行義事,是出自我心,又不是誰強加給我必須完成的任務,不做又能如何呢?”
綠山國主的聲音穿透宮殿:“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這般小輩,前途無量啊,不知是什麼家長才能培養出你這般子弟,若非你已有師承,我都想收你當弟子了。”
“不過,就算不收你為弟子,單說你助我拔除金家勢力,便足夠我賞你了,你想要什麼東西?儘管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