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失去水氣,地氣單獨存在的話,就會呈現出一種枯黃的顏色,那是單純地氣的顏色。
枯黃色的土,代表這片土地下方或者四周沒有水脈,水氣和地氣無法混合形成肥沃的土壤,不適合進行耕種。
列克敵時常能見到那種隻有地氣,沒有水氣的荒地,這都是很正常的。
可是,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泛白了的土壤。
這裡的土壤,就好像是……鹽堿地?
明明是深入地底一米,應該是很濕潤的土壤才對,可現在卻呈現出死白死白的模樣。
不僅沒有水氣,就連地氣都枯竭了。
列克敵屈膝彎腰,伸手探進地裡,撈出來了一塊土壤,輕輕用手指一撚,這些土壤立馬碎掉了。
與其說是土,不如說是沙。
“這……這,這?”列克敵結巴了,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李啟。
李啟歎息道:“禪智和尚的師父,也就是那個黑色皮膚的妖僧,打碎了山水大陣,山脈水脈俱碎,現在的廣陽,地氣水氣全部枯竭,根據我們的預估,十年之內,顆粒無收,大旱大荒。”
雨,也是山氣所化,所以之後必然大旱,一滴雨都不會下。
“而且,你再看。”李啟說完,指揮了一下老馬,讓他上山。
老馬點點頭,然後騰空而起,飛速朝著山上衝去。
沒過一會,老馬嘴巴裡叼著一隻一人多大的座山雕,飛了下來。
然後,他把座山雕往李啟身下一甩,之後往後退了幾步。
李啟撿起那座山雕的屍體,將其拉長,可見其翼展五米以上,已經遠超正常座山雕的體型,很明顯是成妖了,但妖氣很弱,更有一股香火氣纏繞。
這是拋棄妖道,走了神道了。
不過,說什麼都沒意義了,因為這座山雕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屍體上沒有傷口,也沒有任何戰鬥的痕跡,但就是這麼突然暴斃。
“這是……此地山神?怎麼會死在這裡?也是因為山水大陣?”列克敵看著座山雕,手指和嘴唇都微微顫抖,不可置信。
“山水大陣崩碎之後的反噬極大,就連主持儀式的博嶽都差點暴斃,還是五品出手才治好他的傷勢,至於其他山神水神,雖然承受的反噬沒有博嶽那麼劇烈,但也是死傷者十之七八,萬神悲絕,現在單靠山水神祇,恐怕很難修複了。”
列克敵沉默了。
他現在知道了,若是按照這個情況,自己原本預想的所有情況和預案,沒有半點作用。
要是按照他的辦法來,那廣陽生靈塗炭,大規模逃荒是必然的事情了。
場麵一直沉默了數分鐘,他才終於抬起頭看向李啟,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公子前來找我,定是有解決方法吧!?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事情?”
李啟點了點頭:“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
“如今的廣陽,山水凋敝,鬼神大傷,但唯有人卻依然保存的較好,我欲起大祭,聚眾人之力,撫平大地的創傷,所以需要將軍幫忙。”
“籌備這樣的祭祀,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到的,所以需要拜托將軍協力一二。”李啟鄭重的說道。
“義不容辭!”列克敵馬上雙手抱拳,應承了下來。
李啟點頭:“具體的事宜我後續會來安排,將軍先去忙軍中善後之事,大祭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籌備完成的,我還需通知其他人。”
“公子有召,必至。”列克敵做出承諾,然後目送李啟離去。
李啟就這麼一個一個的找下去。
下一個,是張瀾。
本來此間事了,張瀾都已經默默走了,他準備離開廣陽,往吞天妖巢的方向去了。
妖僧已誅,但天下妖魔何止一二?他該踏上新的旅途了。
他甚至都沒和其他人打招呼就悄悄溜了。
這正是張瀾最想要的結局。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俠客之行,莫過於此!
帥的批爆!
張瀾的性格一向如此,從他當初一見麵就和李啟商業互吹就可以得知,他其實是相當喜歡這種感覺的。
不愛人前顯聖,隻愛默默留下傳說,然後暗爽。
不過,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著調,但他卻也是真的急公好義,願意遇到不平事的時候拔刀相助,一名真正的俠客。
隻是,這一次,他才走到一半,突然就看見天上有祥雲青雷,朝著他的方向趕過來。
“那是……李啟的龍駒?怎麼在往我這兒來?”張瀾勒馬,停在原地。
他既有些高興,但又有些不高興。
高興的是李啟居然專程前來送他,這讓他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不高興的則是自己完美的離場染上了些許瑕疵。
本來是大事完成,拂衣而去,不沾塵埃,無有因果,不帶走一片雲彩,隻留下了俠客的名字和傳說。
但要是有送彆這一幕,就顯得拖拖拉拉,沒有那麼帥氣了。
不過來都來了,總不能趕人走,所以他勒馬停下,等待李啟落下。
李啟飛快趕到,落到地上:“張兄!”
“李兄,怎麼突然來找我?莫非是要道彆?你何時也變成了這等拖泥帶水,婆婆媽媽的人了?”張瀾先聲奪人,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李啟笑笑,他自然也知道張瀾性情,所以不和他在這方麵胡扯,而是徑直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他想讓張瀾幫助統籌一下江湖人。
一位八品的江湖客,在江湖綠林各方麵肯定都能說得上話,他也熟悉江湖的規則,這方麵交給他,李啟更放心。
“原來如此,那就交給我吧!”張瀾聞言,拍著胸脯應下了。
李啟答謝,然後上馬,再折返回去。
該去找王柏煙和廣陽司空了。
(身心不堪重負,明日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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