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過渡(1 / 2)

萬道長途 大腦被掏空 9610 字 11個月前

怎麼讓學習變的很難,這非常簡單,因為這些知識本身就非常難。

但怎麼讓這些學習難的恰到好處,難到能夠讓學生順利克服艱難的學習,這才是真正複雜的問題。

單這一次講道,就足可以看見太學祭酒的教學水平,也能體會到他深厚的學術功底。

學會艱深的知識雖然很難,但將艱深的知識恰到好處的教給彆人,更難。

還好的是,李啟現在不需要思考這些問題。

他隻需要享受。

享受一位三品為他安排的至極享受。

這是一種教學理念的體現?

難,並不是讓學生去直麵困難,被迫尋求解決辦法,而是教學生如何去克服困難,讓學生在這其中享受樂趣。

李啟現在就是這般感受。

恰到好處的難度,恰好好處的艱深,卻又讓他一點一點的深入其中,越發了解這來源於巫道的卜筮之法。

而且,偏偏這還非常的適合李啟。

李啟彆的能力都還有些爭議,但唯獨有一點是他引以為傲的,那便是數據處理能力。

而這個法門,最需要的就是數據處理能力,需要將大量的數據歸類總結,然後才能得到屬於自己的結論。

李啟如饑似渴的學習,一點也不去考慮彆的事情。

一位三品的親自講道,儘情吸納就是了。

然而在就在李啟學習的時候,另一邊的太學祭酒卻也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李啟。

一點滯礙都沒有。

學起來好像沒有門檻似的。

雖然這法門隻是他的興趣之作,但也是以巫道為根基,融合了佛和人道各種不同的卜筮之法,不說多麼精煉,但學起來確實很難。

但他好像都接觸過?

佛道,人道,巫道,這個學生都有所涉獵,甚至研究的很深。

當然,是對他這個水平階段的‘很深’,但這也很不可思議了,正常人是不會去學這麼多東西的。

有了這麼多知識積累作為底蘊,所以能夠一上手就輕鬆掌握嗎?還是低估他了,看起來學籍資料裡還真是半句話都沒誇大。

太學考試的筆試裡,閱卷博士給李啟的評語是:“龜策曆象,精微方技,術數元妙,史書蟲篆,乃至於叢脞聲樂,鍾律鏗鏘,農事、工事、醫藥、水利、百工百業皆有涉獵,地理山經,玄文釋典,博貫載籍,九流百家之言無不研究。”

確實名副其實。

這學生……確實很機敏,雖然有些是借助了道韻之力,但道韻本就是這些天之驕子們人手都有的,這基本上可以算在他們的實力之中,沒必要拆開。

這卜筮之法,算是找到發揮的地方了,真不錯。

而且,他也才剛剛晉入七品,所以還缺一門調理身體的方法,這個法門也正好適合他。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居然是巫神山的人……

罷了,也不能強求,就正常對待吧。

這次講道,一直持續了四刻鐘。

李啟突兀的感受到腦子裡的信息流開始衰減,最後逐漸消失。

等到徹底消失之後,他馬上站起身,彎腰,對眼前的白發老人躬身一拜,心悅誠服的說道:“多謝祭酒教導,李啟受益匪淺。”

是真的受益匪淺。

這門卜筮之法,對推演未來沒什麼幫助,因為推演未來終歸還是要靠玄學,單純靠計算根本不可能推算出隨機性巨大的未來,未來的不確定性太大了。

但是,對於調理人身小天地卻有著極佳的效果,可以提前計算該怎麼修改身體最好,能夠得到最有用而且沒有副作用的辦法,不需要自己去試。

簡直是為李啟量身打造。

不對……應該就是為李啟量身打造的!

否則不可能如此適合。

不過,作為卜筮之法,這方法進行一些短期,涉及變量不大的短期未來推演也有一定效果。

隻是李啟還不太熟練。

學會了是學會了,但會開車和老司機之間的差距還是非常大的,老司機和職業賽車手的水平更是天壤之彆。

這熟練度的差彆,就需要日後慢慢來積累了。

同時,李啟也感受到了‘敲打’。

不是那種非要讓你吃虧服軟的敲打,而是一種來自內心的‘大氣’。

哪怕你是巫神山的人,我們依然該怎樣就怎樣,不偏頗,不針對,甚至我們還可以輕鬆的讓你學到你最需要的東西。

因為中原不在乎,也不會拿你一個小小七品做文章。

這是比暴力讓李啟吃虧服軟更加高明的敲打,讓李啟一下就清醒了過來。

是,他在太學的諸多學生裡,確實是算厲害的。

但那僅限於學生之中。

太學,仍然值得敬畏。

李啟心中認清自己的位置,將晉升七品的沾沾自喜藏好,然後對祭酒行長者之禮,禮貌的等待對方的其他話語。

卻見對麵的太學祭酒笑了笑,說道:“你不要嫌棄就好了,他人皆是聞道,隻有你隻聽見了一些法門,你不會覺得虧了吧?”

是的,其他人聽見的都是最根本的道,就相當於直接教導他們公理,定理,把最根本的辦法教給了他們。

但教給李啟的,卻隻是一個法門而已,雖然說是三品自創的法門,但對於未來的道途卻沒有太多的幫助。

他給了李啟一條魚,而沒有給魚竿。

不過李啟卻馬上回答道:“這是學生當前最需要的東西,道途可以自己走,這種東西自己卻得不來,還得感謝祭酒贈與。”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回去準備一下,開學了就來上課吧。”祭酒說道,然後目送李啟。

李啟也知道意思,隨即退出了這個辦公室。

他也不想在這裡待,那戒尺給他的壓迫感太強了。

就在李啟離開之後,祭酒的身邊走出一個虛影,隨即凝實,變成京兆尹的模樣。

京兆尹摸了摸胡子,評價道:“學的好快,隻是心思太多,於禮不敬。”

旁邊的戒尺上下動了動,好像在點頭一樣,表示讚同。

戒尺也有類似的感覺。

李啟心中對祭酒並無尊敬,隻有忌憚和畏懼,也不是真心實意的行禮,而是純粹出於習慣和禮貌而做。

“心思多才能學得快,笨人走得穩,但也走得慢,各有千秋吧,七品還看不出什麼來,小孩子而已,把你的心思拿去對付彌信吧。”祭酒看了一眼京兆尹,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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