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獨自一人前往那座剛剛建立起來的城市。
夜色之中,他悄無聲息的穿行在曠野裡,腳下踩著不知道被鮮血浸透過幾次的土地。
這裡的土地都很好,都很肥沃。
沒辦法,就算不肥沃,這麼多‘肥料’葬下去,也該變的肥沃了。
可惜沒有人來種植,人口銳減的情況下,就連勞動力都變得稀少了,以往需要花大錢買賣的土地,現在唾手可得,甚至都沒人要。
畢竟……土地又吃不進肚子裡。
土地為什麼能夠屬於某個人?畢竟土地既不是某個人生產的,也沒有一個天生的主人,憑什麼會屬於一個特定的人。
很簡單,來自慣性,來自傳統,來自‘道’的約束。
當所有人都認為土地應該屬於某個人的時候,那麼這片土地就是他的。
然而如今的世道,大道廢,你說是你的,誰在乎呢?反而把自己束縛在了這裡,會被彆人搶奪攻打,所以幾乎沒有人願意控製土地。
大道廢焉,則刑禮俱錯,安有仁義?安有孝慈?
大道不存,則婚者失其配偶,居者去其樂土,死者暴其骴骼,兄弟相疑以相害,鄰裡相軋以相吞,刀兵繁興,殺傷相踵,蔑天理,裂人倫,而後怨毒填胸矣。
嘎嘎現在不明白這些,他隻知道事情很壞,而他需要去做點自己能做的。
一路來到那座城市。
說是城市,其實也就一個破爛營地而已。
嘎嘎潛伏在山林之中,偷偷看這個那個營地的規模。
約莫有兩三千人,是依托著原本的一座城市廢墟建立起來的。
但是以前的城市太大了,所以他們隻占據了一小部分。
“那邊……有車隊,是掠奪過來的人口和物資?”嘎嘎眺望遠方,發現在極遠處有著排成一排的火光存在。
黑夜中的火光很顯眼,排成一排,應該就是車隊了。
“直接進去老巢太危險,先去看看車隊裡的情況。”嘎嘎心中打定主意,然後低下頭,開始小心翼翼的利用曠野之中的高低差和障礙物掩蓋自己的身形。
雖然黑夜裡本來就什麼都看不見,但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嘎嘎飛快的趕到了車隊所在。
仔細一看,發現果然是運送人口和物資的車隊。
他們應該是剛剛掠奪了什麼地方,可以看見,有很多俘虜,被繩子拴成一排,跟著車隊慢慢前進著。
有很多車隊,上麵裝著很多……屍體和糧食?
有糧食,有屍體,還有一些財物和布匹。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了,裝財物有什麼用?
還有一些武者。
聖焰界幾乎所有的修行途徑都是武道,他們自己發掘出來的修行道路,很少有使用術法這個概念。
也就隻有嘎嘎一個人知道什麼叫‘術法’。
因為他修行的是沈水碧給他寫的道門功法,然後再兼修自己本來的聖焰族傳統武道,這也是他手段比起其他人多的多的原因。
嘎嘎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可以看見,那些俘虜都非常淒慘,他們幾乎人人帶傷,幾乎全是男性。
因為,婦孺都坐在車上。
哦不對,不是婦孺,而是純粹的婦人。
沒有任何一個孩子,孩子既不能勞作,也不能和婦人一樣作為財產和發泄品,還要吃東西,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留任何一個孩子的活口。
不過,這幅樣子雖然淒慘,但是卻意外的有那麼一絲絲秩序存在。
並不是純粹的燒殺搶掠,而是很有秩序的押解俘虜。
雖然可以看見很多人在對俘虜進行打罵,也會把沒有力氣行動的人直接丟掉,甚至還在車上白日宣淫,公然對某個女性俘虜行苟且之事,但總體上來看,是有那麼一股秩序在約束他們沒有互相散亂的。
嘎嘎立刻意識到,這支隊伍,恐怕也有一個類似葛沽一樣給其他人立規矩的領袖。
那麼……短暫的觀察完畢了,試試占卜吧。
嘎嘎小心翼翼的控製著體內的聖焰,朝著那一扇‘門’湧去。
這也是妙用之一,隻需要呼喚裡麵的門,然後投入聖焰,就能加強自己的某項術法。
現在,他要加強的,就是占卜之術。
將眼前那些畫麵記好,把剛剛收集到的聖焰投入進去,然後偷偷的撿拾一些血液和車轍。
緊接著——開始推算。
門中,湧出了大量的信息。
無數的陰陽爻,開始組合成形。
六爻二百一十六策,再一數,萬有一千五百二十策。
爻也者,效天下之動也。是故,吉凶生,而悔吝著也。
六三為主。
逆禮乘陽,不比聖王。
其義當誅,其道窮凶。
體剝傷象,弑父弑君。
以此毒天下,而民從之,故曰“匪人”。
一股幻象湧入了嘎嘎的腦中。
那是占卜出來的冥冥之相。
不過……這其實不是他占卜出來的。
他不過不入品而已,怎麼可能占卜出那麼多信息來?
這些信息,其實都是出自另一人之手。
在聖焰界的一處偏僻山中,兔子打著哈欠,一隻手握著八卦盤,陰陽爻在她身周飛舞。
她,就是嘎嘎的‘係統’。
隻要嘎嘎投入聖焰,她就會給予對應的幫助。
此刻的沈水碧,輕鬆的就占卜出了結果,但她沒有看,而是直接將數據流打包之後丟給了嘎嘎。
她不在乎這些人,也不在乎嘎嘎,但是李啟說要幫助嘎嘎成長起來,快速成為真正的天命之子。
所以沈水碧就想了這個辦法。
嘎嘎隻需要不斷的投入聖焰,沈水碧就會不停的給他幫助。
隨著他的力量增大,他能收集到的聖焰也就越多,到時候自然可以幫李啟積攢很多很多的聖焰拿去出售。
如果嘎嘎成為世界之主,那麼沈水碧就等於徹底掌握了聖焰的所有產出。
還算是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