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會為了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山寨來得罪他們三個?
就算那位祝人事後問下來,也直接說是為了施展秘法,所以需要一些血祭。
再說,我們也不想血祭他們的,但是他們死活不配合,還對我們說謊,又對祝人不敬。
自己三個本來都準備走了,聽見他侮辱祝人,這才憤而出手,誅滅了這寨子,為祝人立威出氣。
怎麼,自己等人為了祝人儘心儘力,施展秘法為其尋找坐騎,還誅殺了對他不敬的鄉野村巫,他還要怪自己三個人不成?
不過……這村子中的其他血食,寶物,祠堂裡的那個靈牌……
反正那位巫神山祝人肯定用不著,當然是歸我們了,都是撿的。
我們可是幫他找到了坐騎,這隻是找到坐騎的一點點血祭而已,這血祭還是對方自找的。
至於被屠滅的厲家寨?
死都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不管誰來問,他們都是欺瞞,侮辱祝人的罪人,自己則是出於義憤出手而已,並且,事後找到龍駒,說不定還能得到祝人的賞賜呢!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會低頭看這些螻蟻的。
他們很有經驗。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們,大人物們確實對這種事情不甚在意。
這突然襲擊,直接重創了八品的寨老!
突然被偷襲,又是以一敵三,如何能擋得住?
於是,幾秒鐘後——
陰風呼嘯!
黑雲崩塌下來,帶著無窮無儘的鬼群,撲向了山寨之中!
祠堂中的祖宗先靈馬上浮現,怒喝著迎向鬼群。
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隻是,能夠聽見很多聲音。
有吮吸,咀嚼,啜糜血肉之聲,嚶嚶哭聲,哈哈笑聲,咆孝怒聲,混在在一起,傳出數十裡,和黑氣一起,包圍了這座山寨。
一個時辰過去。
這個寨子,再也找不出幾個會動的。
整個地麵完全變成了黏湖湖的粉紅色,無數惡鬼趴在地上舔舐,互相搶奪。
路上糜肝肺,腸肚掛上樓。
臭穢鋪滿山,白骨不知誰。
人筋拉成線,魂魄有哀慟。
滿地白骨,不知是人是畜,或許人畜皆有。
而在這寨子的中央,正擺著一場祭祀。
這是一場典型的血祭。
這一秘法,要用腦,血作為祭品,來追隨因果。
具體方法也很簡單。
將赤金打成上平下銳的管子,炙於烈火之中,燒的通紅。
然後,把要提取記憶的人,背剪綁縛於樁上,分開頂發,取過炙熱空心金管,照頭上頂心鑿下去,吸那髓腦來吃。
再將魂魄從肉身裡逼出,以金火煉之,迫其真靈現身,從中抽出因果聯係。
真靈為因果聯係的關鍵,記憶作為線索指引。
如此一來,雙管齊下,以因果為主乾,記憶為末節,在大部分情況都能找到想要的東西。
不過,這秘法其實還是有些雞肋。
因為……如果對方記憶裡有這個東西的話,他隻要說出來,其實順著找,也不難。
再說,牽扯因果這種事,也不一定非得殺人,有很多秘法都可以從活人身上找出因果聯係,不必非要弄死人,然後把真靈抽出來。
所以,這真的就隻是一個鄉下野巫的破爛秘法而已。
但不管怎麼說……
還是有用的。
其他兩個人緊張的盯著中年人,生怕他失敗。
如果失敗的話,那對祝人那邊,可就不好交代了。
在他們看來,中間扯虎皮做這些事情,都是小事,重要的是要把祝人吩咐下來的事情給完成,那樣他們做這些,才有人撐腰。
過了好一會,那中年人睜開眼睛。
“找到了!肯定沒人比我們更快,走,把這裡的東西收拾一下,咱們回去找那些山神。”他催促道。
他的的確確感應到了那匹龍駒的位置!
其他兩人立刻振奮起來。
他們馬上開始搜集這裡用得上的東西。
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些死去的陰魂,這個寨子原本生活著的人,所有的魂魄都被這些鬼巫拘走,不得輪回。
他們將會成為那些鬼群中的一員,會被灌入恐懼,怨念,最終為鬼巫所驅使。
然後,便是這裡的祠堂靈牌。
把裡麵的陰魂都抹掉,這些用槐木**所製的靈牌,便是能容納許多陰魂的容器,可以讓他們操縱的鬼魂數量大增。
再之後,便是一顆血丹,是用這千把人剩餘的血肉所煉。
這寨子太窮,沒什麼法寶,但還是有些草藥礦石之類的,也可以收起來。
把這些打包收好,花費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
然後,他們便返回了山神之前約定好要回歸的地方。
可以通知其他山神,他們找到位置了。
這首功,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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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正在閉目思索著修行上的問題的李啟,突然睜眼了。
“這……什麼感覺?為什麼會肩上一沉,有血光朝我湧來?”李啟皺眉。
巫覡常常會有心血來潮,這個說過很多次。
就在剛剛,李啟就有了這種感受。
好像,有一筆血債的因果,算在了他的頭上?
不過,應該不是整體,他隻承擔了一部分連帶的因果。
啊?他乾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