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遞過來的事物,李啟愣了一下。
那是……
什麼?
好像是一塊玉佩,上麵刻著一些玄奧的符文,似乎是某種象征太陰的陣法,但隻有一半。
李啟的學識有限,認不出來具體是什麼。
陽凝說道:“她的洞府鑰匙,她還有很多行李沒有收拾,既然你們兩個已經這樣了,那給你也沒關係,你去幫她把剩下的還用得著的東西收出來吧。”
李啟凝視著那塊玉佩,但沒有伸手接。
這是……什麼意思?
讓自己把東西收走……?
也就是說,要把兔子徹底放在自己身邊?
那,羅浮山……她還能回去嗎?不會變成潑出去的水吧?
李啟不想這樣,因為他知道,如果真的發展成那樣的話,兔子絕對會很傷心的。
“彆露出那副表情,她隨時可以回來,那洞府一直是她的,你也彆指望我會把她讓給你,不管如何,她始終是我的姐妹。”陽凝嫌惡的看了李啟一眼。
“我隻是讓你去收拾她的東西而已,這樣她在你那邊待著的時候會舒服一點。”
李啟放心下來:“原來是這樣,那我明白了,交給我吧,對了,這隻有鑰匙,沒有地址……”
陽凝說道:“羅浮山暫時居住的洞天你去過,那邊會有人給你帶路,反正也隻是收拾東西而已,這鑰匙沒幾個人有,她們看見了也就知道了。”
然後,她起身:“既然說定了,那我就先走了,去一趟域外得花不少時間,再說,和你也沒什麼好聊的,拿到她的位置足以。”
陽凝說完這些,身軀化焰,呼嘯而去。
真是個灑脫的人。
就是脾氣不太好。
不過……李啟掂量了一下。
這樣也好。
他拿著那把鑰匙,卻沒有出發。
還有點事情要做。
那座寨子,需要舉行一場祭祀。
雖然沒有活口,不過……算是給自己提個醒吧。
他來到那個寨子的遺址。
他沒殺厲家寨,厲家寨上千口人卻因他而死。
今時今日,又有多少人因為他一句隨口吩咐而被那些辦事跑腿的給威脅一番?
影響力啊。
他的存在,在人群中顯得越來重要,可以稱得上的是舉足輕重。
他的一舉一動,哪怕隻是吹一口氣,都會有人為他奔走。
這次是個教訓。
而這個教訓是用上千條人命買來的。
還算承受的起吧。
李啟並不忌諱殺人,實際上他決定動手之後,也不會有半點仁慈。
在聖焰界,有更多的人因他而死,他的血債更深。
但是,這次不一樣。
聖焰界的選擇,是他自己做的,不管未來會有怎樣的結果,他都會一力承擔,自己做的選擇,無論善惡,都是自己擔起來。
可是這一次,他僅僅隻是隨口吩咐了一下,本不想如此,這是完全預料之外的事態。
所以,這個教訓,是教育他要更加有自知之明。
何謂自知之明?
對自己的能力,地位,知識水平有著充分的認知,如此做事才能‘恰到好處’,而不會出現盲目僭越或者臨危退縮的情況。
人沒有自知之明,就不會認不清真正的自我,最後行差踏錯,追悔莫及。
今日的不明,造成了一個山寨的覆滅,他尚且承受得起,除了道德和良心之外,沒有其他的損失。
若明日的不明,造成的是兔子,或者其他重要的人的死亡,那又該如何彌補?
所以,事必三思,身必三省。
至於這個寨子的人……
也無法挽回了。
李啟擺開祭場,祭物用十四種不同的氣,象征羊豚二物,然後將其解置於器、同羹飯等鋪設各鬼神位前。
鞠躬。
三獻酒。
讀祭文。
以祭文同紙焚。
祭畢。
然後,李啟踩了一腳地麵,說道:“命本處山神,年年主此祭,續十年,十年後可持祭物拜我,自有回饋。”
雖然這場祭祀沒有任何人能享受到血食,因為這些人都死的很乾脆,連神魂都被滅掉了。
不過……就當自我安慰吧。
可見有一蜈蚣山神,化作真身,遙遙對李啟參拜,顯然是聽見了,激動的渾身發抖。
這個寨子的滅亡,反而讓他有機會搭上了李啟的線。
所以,如果讓他知道之後,事情再來一遍……他恐怕也會很高興的坐視那三個鬼巫滅掉這個寨子。
看事情的角度不同,選擇自然也就不同,心情也不一樣。
人和人的喜悲並不相通,死了一個寨子的人,卻讓此地山神喜笑顏開。
李啟似乎隱隱又有什麼觸動,但他此刻卻懶得深挖了。
他的確是天才,好像每件事都能對他的修行產生觸動。
但這時候,卻沒有繼續做下去的心情了。
料理完這裡的事情,李啟起身,化虹而去。
得去找老馬了。
找老馬的路程倒是一路順遂,畢竟巫神山大體上還是很和平的,所有的矛盾衝突基本上都局限於個體或者極小部分群體。
不會出現那種席卷很大一片地方的混亂。
如果真出現了那種事,會有巫神山的門人出來平事的。
一萬多裡的距離,說實話也不是很遠,李啟化虹駕光,和老馬全速奔跑的速度其實差不太多,甚至還要更快。
但這也可以看見龍駒的離譜之處了。
九品的龍駒,速度能和七品的李啟比了。
當然,比瞬間速度,那李啟能刹那間加速到老馬的幾十倍,老馬根本反應不過來就會被他抓住。
但要是像這樣長途跋涉,類似慢跑一樣的前進,以龍駒的耐力和速度,甚至能夠和他並駕齊驅。
若是老馬到了八品,那速度絕對比李啟現在還要快。
怪不得很多大能者都要養個坐騎,之前還以為是為了裝唄兒,畢竟他們的品級都比坐騎高。
但現在看起來,能被挑選當坐騎的,在長途旅行這件事情上,肯定比主人快得多。
不過李啟並不把老馬當做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