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拳好像是專門為人族打造的,隻適合人身修行。
再繼續感受拳意,甚至用上了真知道韻。
孰能登天遊霧,橈桃無極。
入無窮之門,以遊無極之野。
澹然無極,而眾美從之。
精神四達旁流,無所不極。
彼其物無測,而人皆以為極。
道物之極,言默不足以載,非言非默,議其有極。
無極,有極……
李啟隱隱有所觸動,他也伸手,模彷著幼年陽凝,開始嘗試著打拳。
拳法隻是架子,單純的架子是沒有任何威力的。
重要的是心法,是運行能量的方式,以及其中的神通。
李啟最初接觸的時候,也覺得很玄乎。
後來他開始自創術法之後,就發現也是有跡可循的。
本質上都是對‘道’的運用。
就好像,機器也隻是對‘道’的運用而已。
連杆機構、凸輪機構、齒輪機構、螺旋機構和間歇運動機構,本質上都是機器的一部分,但有著不同的‘原理’。
這些‘原理’,才是機器能夠運轉的核心,比如幾何約束,又比如化學能,再比如液體壓力傳遞之類的。
對這些‘原理’的運用,形成了機械,而機械的組合,最終能夠完成超越人力的事情。
比如龍門吊,又比如汽車,飛機。
李啟畢竟是個現代人,他一直在嘗試以現代的思維解構這些術法神通。
事實是,雙方確實差不多。
大家都是運用道而已,甚至科學本身也是道統的一種,代表一種處事的價值觀,世界觀,以及對世界的理解和運用。
隻不過術法不需要提前準備器械……噢,也有需要的,那種必須要準備器械的,一般叫做法器。
比如陣盤什麼的。
所以沉水碧當初在清霧城的時候完全沒有人想到,她能夠不用陣盤布陣。
不需要陣盤就能布陣的能力非常的稀罕,類比一下就是在路邊抓了一把沙子,搓出了能用的cpu。
不能以常理度之。
總結著兩邊的區彆,李啟先模彷拳架,然後模彷拳意,接著模彷心法……
嗯。
這套拳法,核心果然是辰極金丹法。
所以,李啟感悟到的拳意中,四處都是‘極’。
道物之極,言默不足以載,非言非默,議其有極。
可以試試?
李啟嘗試性的,揮拳,然後運使了一下辰極金丹法,看看自己能不能偷學一波羅浮山的拳法。
不知道為什麼,他內心就是有這種衝動。
反正也不耽誤事。
這套拳不是太難,他可以一邊看沉水碧的小學日記,一邊練練這套拳法。
分心二用而已,小事一樁。
看著小兔子眉頭緊鎖,冥思苦想的可愛樣子,李啟開始打拳。
六極,四方上下也。
辰極,我之所在也。
這套拳,以自身辰極作為中心,然後延伸到六極之外。
凡所謂六極八極西極者,皆遠而無所至極義。
這套拳法,看似隻能觸及一臂之遠,但實際上,好像能夠突破空間的限製,遍布六極,同時將身周極遠的位置都納入掌控之中。
這套拳……雖然簡單,但拳意確實有點東西,不愧是羅浮山的傳承。
隻是,還是太簡單了。
這套拳,應該是給新人入門用的,是不入品的人修行的,用來熟悉辰極金丹法,算是修行的前置功法,正好給蘿莉時期的陽凝用。
熟悉了這套拳法,應該就能——
突然,李啟感覺到背後,有人在拍自己。
他悚然一驚!
然後猛的轉身,提氣,身中神齊動,正好借著這個拳架,一拳往身後轟去!
什麼人?到底是什麼時候來他旁邊的?
一拳轟出。
李啟收了力,隻打了七成力,這樣不僅方便控製,不至於波及太遠,也能有變招的餘地。
但這一拳轟出去,李啟隻感覺一陣震動。
他轟出去的拳力,在半空中炸開,四周落下的無數巨石全部崩碎。
看的旁邊的幼年陽凝露出了崇拜的表情,發出了“哇偶”的聲音。
李啟愕然。
等等,這些應該隻是錄像而已,自己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沉水碧的洞府之中。
錄像而已,為什麼石頭能被轟碎,那個幼年陽凝甚至能做出反應來?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後就聽見陽凝朝著他衝了過來:“哇!你好厲害啊,為什麼一套拳法,你怎麼打出來這麼威猛?教教我教教我!”
聽著那稚嫩的聲音,李啟閉上眼睛。
真知道韻,感受不到沉水碧洞府的信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四周的景色,逐漸凝實,並且……真知道韻越來越真實了。
我超!什麼情況?!
李啟渾身汗毛豎起,因為,他好像知道是什麼東西拍他的了。
他睜開眼,老老實實的朝著之前畫麵的中間行禮:“在……在下李啟,參見,羅浮娘娘。”
隨著這句話語的出現,四周的景色和事物徹底凝實。
“嗯……閣下是怎麼來的,純正的巫神山功法,你是哪位大巫的公子?來這裡有何貴乾?”那個尊貴的聲音澹澹的問道。
李啟牙齒一陣酸軟,冷汗一陣接著一陣,哪怕七品都止不住。
這太詭異了。
他又穿越了嗎?還是說……
不敢想。
他埋頭說道:“在下師從祝鳳丹……來這裡,我也不知道,先前我還在巫神山地界的一處洞府,隻是眼前一花,突然就來到了這裡,此事都是意外,請娘娘勿怪。”
“玉兒,嚴兒,退下,回洞府中,完成今天的功課。”那聲音說道。
玉兒,李啟認識,也知道寓意。
嚴兒……
陽凝,原來取的是‘直正凝嚴’之意,凝字本就有‘器量宏大,風度端凝’之意,形容莊重而正直的人。
現在看起來羅浮娘娘的寓意落空了。
聽見了羅浮娘娘的話,幼年沉水碧微微躬身行禮,然後獨自收拾東西退開,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李啟一眼。
但陽凝反而都著嘴,對李啟說道:“說好了,你之後要教我噢!”
說完,她也不情不願的退走了。
然後,就隻剩下低頭躬身的李啟,還有不遠處站著的羅浮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