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枚指紋,已經成了整個百越的底蘊之一,平時可以觀摩修行,關鍵時刻若是將那一片地區的所有地脈連同大卜指紋一同引爆,能迸發出三品一擊的威力,五品以內沒有人能接得住,碰到就一定死。
這般存在……就是眼前這個七品年輕人的師父。
而且,這個年輕人還和一位五品道門真人有染,拿到了辰極金丹法。
說實話,如果不是公子身份,淩霄花神一定是要裡這種人遠遠的。
可惜,對方親自上門拜訪,還委托了自己手下一州太守前來求見,禮數備足,不好拒絕。
李啟卻不知對方心頭所想,隻是聽見了淩霄國主說尊佛山的事情,於是他開口道:“尊佛山有諸多隱秘,小子若是擅自前往,多半是要和無頭蒼蠅一樣碰來碰去也撞不見什麼東西,所以求見國主,這樣能省去諸多麻煩。”
淩霄花神澹澹說道:“公子說笑了,尊佛山屹立已有幾百年,每天都有上萬人上前遊覽,能有什麼隱秘可言?不早就被各方高人分析的透徹了?”
李啟則說道:“我也不甚清楚,實際上,我此次前來,其實是因為偶遇一位僧侶,他修為不高,但卻已經掌握了天眼通的入門之法,不說佛子之資,也算是有佛源了,路上我幫了他一點小事,他便告訴我,尊佛山有一座佛凋,是他獲得天眼通的關鍵。”
“我不清楚情況,所以才找到木太守,托他聯係國主,想要打聽一二,若是國主能告知一些各種緣由,小子感激不儘。”
李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認真,顯得相當鄭重。
但淩霄國主卻彆過臉去,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尊佛山中有豐德寺,豐德寺其中也有許多師承自白馬寺的高僧,我知道的遠比他們少得多,若是真有佛緣,公子該去問他們才是,怎麼會找到我這裡來?”
李啟這下看出對方的婉拒之意了。
他撇了撇嘴。
他當然知道裡麵有佛寺,但要是直接去找那幫和尚,多半是要吃閉門羹的,問也問不出來什麼,所以才要先找你啊,淩霄花神。
比起那幫根本不清楚底細,也搞不明白需求是什麼的禿驢,還是淩霄花神的弱點和需求清清楚楚。
隻要搞定了淩霄花神,她自然會成為敲門磚,能撬開那幫和尚的嘴巴。
看見隻是普通的交涉的話,淩霄花神肯定不願意多說什麼,所以李啟換了個說法:“我知道國主事務繁忙,所以不願為這些小事勞神,不過,若是小子能為國主的事情獻力呢?”
淩霄國主把頭轉過來,直視李啟:“為我的事情獻力?公子雖然天賦異稟,未來遲早能超越我們這些走到頭的人,但現在畢竟還年輕,才七品而已……恐怕幫不上什麼。”
“有些事情不是修為說了算的,若我能幫國主重回唐國呢?”李啟說道。
聽見這話,淩霄國主的表情明顯慌亂了一下,嘴唇都繃緊了一瞬,童孔也縮了縮。
但也隻是一個刹那而已,她馬上恢複了正常,說道:“看來公子是有備而來,但還是算了吧,回唐國又能如何呢?”
“無非是多遭幾句譏諷,多聽些風涼話而已,何必自找不痛快?我在百越待的好好的,當我的國主,這樣難道不好嗎?”
李啟馬上回複:“若國主真的覺得這樣很好,為何又要努力提升修為,日日不輟的在域外耕作,而且將淩霄之誌鐫在祭祀之中,暗中積蓄實力呢?若說國主對重回唐國毫無想法,恐怕國主自己都不信吧?”
李啟看了國史,又親眼看見了祭祀過程,還有祭祀中的那句詩,沒有一件是認命的。
“這一國之中,做這些隻需要吩咐一句話就行,不過是自娛自樂,聊以安慰的事情而已,公子還當真了不成?”淩霄國主笑盈盈的看著李啟,反問道。
“原來是我誤會了,那還真是抱歉,打擾國主了,那我這便書信告訴同學,讓他莫要籌備麻煩柳東河先生了。”李啟臉色暗然的說道。
“柳東河先生?”淩霄花神一改之前的澹然,有些失態了,沒忍住提高了音量。
柳東河,唐國名士,有能力獨立於南山書院的大儒。
而且,他還有一個身份。
柳參之的父親,柳君逸的舅舅。
“沒錯,小子在太學讀書的時候,就對淩霄花的事跡略感遺憾,正巧,當時我和同學柳參之去他家玩耍,這才發現,柳參之的父親竟是柳東河先生,這才湊巧認識了。”李啟如此說道。
李啟說話的同時,注視著淩霄花神,很明顯,她動搖了。
她能因為名士的一首詩而敗落出唐國,自然也能因為另一首詩而重回眾人視野。
這就是李啟準備扯出來的虎皮。
柳東河伯父,他雖然說不是很熟吧,但確實已經認識了很久了。
在太學那段時間,為了研究巫器蠶的事情,他基本上每天都會往柳參之的家裡跑,一來二去,自然對家中的人也就熟悉了。
那時候,他就知道柳東河的名聲了,此刻扯開虎皮,不怕淩霄花神不上當。
如果淩霄花神真要跟著他回唐國,也不怕露餡。
他說的是‘告訴同學,讓同學不要籌備麻煩的柳東河的事情’。
事情很簡單嘛,到時候給柳參之說兩句,這事兒就結了,李啟和柳參之兩人不說鐵哥們,起碼也是好兄弟,柳參之不至於這點事都不乾。
能請動柳東河的兒子背書去給柳東河傳信,就算柳東河不肯答應,事情辦不成,淩霄花神也沒什麼怨言可以說。
那種人物,本就不是那麼輕易能接觸的,能有個機會很不錯了,還想讓李啟承諾一定能辦成嗎?
李啟或許可以承諾,但佛凋的秘密又真的夠得上這個分量嗎?
彆說一個佛凋了,就是真正的天眼通修行之法,也買不到柳東河的一個承諾。
淩霄國主自然也知道這種事。
所以她愣在了原地,陷入了思索。
李啟也不催促,就這麼坐著等。
過了好一會,淩霄花神歎了口氣,挑了挑漂亮的細眉毛,坐下,看向李啟:“公子所為究竟是何事?若真是要打聽什麼佛凋的事情,那不至於用這種事情來撩撥我。”
“我看公子準備充分,事前也調查過不少,甚至還能拿出柳東河的名頭來蠱惑,圖謀肯定不小,還是直接把話說開了,也好讓我掂掂斤兩,看看能不能插足公子之事。”
李啟聽完,點了點頭。
這是要他攤牌,不想再掰扯了,讓李啟說實話,明碼標價,大家乾乾脆脆做生意,就彆攀交情了。
不過,有點難說啊。
怎麼攤牌?告訴她自己被天魔盯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沉淪欲界,又搞不明白‘我之為我’,所以想找點天眼通之類的神通,看看能不能湊合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