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請族長不要怪罪,開聞……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且,這位佛子現在的狀況很不好,我也沒有辦法。”開聞俯身說道。
“狀況很不好?此言怎講?”荼吉尼天又問。
“他得到了五蘊魔血,但卻直接點在了眉心印堂穴上,他的五蘊當即被魔血壓製,陷入了無想無念無知無識的境地,我將他送回了淩霄國主處,據說他們要去人道唐國,或許唐國有辦法能夠解決。”開聞禪師認真的說道。
“就這樣嗎?這是好事啊,你擔憂什麼?”荼吉尼天聽完,輕鬆的笑了笑。
開聞急了,不解的抬頭說道:“好事?若是他無法掙脫五蘊魔血,那這位佛子恐怕——”
“恐怕會死,我知道,死了的是巫神山公子,活下來的那就是佛子了,和佛偈裡說的一樣,不是嗎?”荼吉尼天無所謂的說道。
開聞一時語塞,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不得不說……荼吉尼天,說的很有道理。
若是死了,那就是以巫神山公子的身份死去的,他雖有佛子之資,但畢竟不是得到承認的佛子。
要是活了,那說明他已經窺破虛妄,必然大徹大悟,最終皈依佛門也是遲早的事情,或許要等很久,但那無所謂。
這是荼吉尼天的的預言偈語真正的意思嗎?
開聞愣在了原地,他本來還在為李啟的安危著急,以至於直接花費不小的代價聯係到了西天,但沒想到得來的卻是這麼個答桉。
“你這表情很有意思,你很擔心那個叫李啟的人?”荼吉尼天朝著畫麵接近了一些,那張狐狸臉幾乎要貼在了水幕上。
“說實話,確實如此,那是一位佛子,荼吉尼天一脈,我們白辰狐一族,需要一位佛子,這不正是族長你讓我來百越的原因嗎?那句佛偈,已經揭示了一切。”開聞禪師說道。
“不要著急,開聞,不要著急……我們是需要一位佛子,但現在不過二十年而已,我們時間不多,但四千年左右還是等得起的。”荼吉尼天又恢複了慵懶的模樣,躺了下來,臥成了一團,用尾巴將自己包了起來,就留了一張臉在外麵。
“但五蘊魔血在他身上,如果他因此而死的話,那五蘊魔血該怎麼辦?”開聞很著急,四千年的時間,說短不短,但絕對不長,肯定不夠去找第二滴五蘊魔血。
五蘊魔,那也是威名赫赫的魔頭啊。
“五蘊魔血是不滅的,哪怕其中的魔念早已被大黑天磨滅,化作法寶的一部分,但魔血本身和那些魔頭一樣,都具備不滅的性質,不會那麼容易丟的。”荼吉尼天笑著說道:“如果隻是擔憂這個的話,那你可以放心了。”
“既然族長都這麼放心,那……弟子告退。”開聞禪師歎了口氣。
荼吉尼天都不急,那他急什麼?
通訊被切斷,水幕消散,化作諸多光點,逸散為不同的氣。
開聞禪師再度長歎一聲。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他在這邊急得上火,荼吉尼天本人卻依然悠然自得,是一切都在掌握中嗎?
佛偈中預言了佛子的出現。
那個李啟的到來,印證了偈語的正確性,所以荼吉尼天並不著急?
還是說,荼吉尼天其實已經打定主意要讓巫神山來救命了?
可是,巫神山有鎮壓五蘊魔血的辦法嗎?
這應該是隻有大菩薩以上才能做到的事情,佛門和魔頭們對峙了無數年,各自都發展出了針對對方的法門,巫神山可沒這些手段。
算了,思考這些也沒什麼用。
荼吉尼天應該自有考慮,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使者在這兒想東想西。
不管李啟活還是死,最終他應該都是要去回收五蘊魔血的,不如為這件事做好準備。
唐國啊……
那地方,對外人可不算太友好,得道高僧迦舍摩騰去一趟,建起了白馬寺,背後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啊。
不過……自己腳下這佛寺,豐德寺,好像就是白馬寺的跟腳,而且淩霄國主和白馬寺也有不小的關係。
開聞禪師陷入了沉思。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在門外敲了敲。
嗯?豐德寺應該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在和西天聯係才是,不會有人來打擾,那是誰?
開聞禪師站起身來,剛想發問,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開聞師弟,我是恒心,你應該聽說過我。”
恒心?
如果李啟在這裡,那麼李啟就會明白,這才是他想找的‘白馬寺高僧’,而不是從西域來的開聞禪師。
不過,開聞禪師自然知道也恒心是誰。
是白馬寺駐紮在豐德寺的那位高僧,隻是之前豐德寺說他在閉關,所以開聞禪師也不便叨擾,就沒去找他,沒想到此刻他居然主動上門了。
是他的閉關結束了?
還是說……他壓根就沒有閉關過?
說實話,來自西天的僧人,對白馬寺的都有些偏見,因為白馬寺早已獨立,並不願意接受西天的經文。
不過,無論如何,開聞都得去見見對方。
開聞禪師走了過去,推開了門。
門外,是一位光頭和尚,已經很老了,看起來約莫七八十歲。
“恒心師兄,不知何——”開聞說到一半,剩下的話就卡住了。
因為,他的心口,被一口黑色利刃貫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