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行路一事,畢竟是高層的隱秘,並非所有人都知道,甚至李啟都是從雜家口中才得知真相的。
所以綠山神並不清楚,還需要吞天妖主在路上和他細說。
這邊,二妖正在進行最後的複盤,推演,借助術法核實自己的想法。
但在聖焰界,沈水碧和李啟正在做自己的事情。
這事當然不可能是繼續嬉鬨,畢竟兩個人也是有分寸的。
小彆初逢,心中喜悅,那自然是隨性而為。
但若是想要長久相處,哪兒能不做節製的?
大家都是有自控力的,自然能夠克製那種獸**望,都知道,偶爾放開是歡喜,毫不節製的放開叫妄行,差距很大的。
因此,放縱過後,李啟就開始著手彌補聖焰界的事情了。
因他的安排,聖焰界經曆了史無前例的內戰,雖說這樣做是必須的,否則聖焰界就保不住自己的‘道’。
他們所有的傳統,曆史,語言,文化都將灰飛煙滅,然後被天下的道給替換掉。
這樣做是好的嗎?
李啟也說不清楚,因為天下的大道明顯更加優秀,事實已經證明了天下的道足以支撐起強盛的文明,能夠將前途導向一個發達的未來。
但作為巫道中人,李啟自己是覺得,保持多樣性是最好的選擇。
神道世界已經太多太多,神道作為天下九地之一,勢力廣布諸天,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
但聖焰界,隻有一個。
天下不缺一個新的神道擁躉,但很缺一個聖焰族自己獨有的道。
這是巫道的觀念,巫道基本不會強迫其他人修改習俗,也很少進行掠奪。
麵對原始叢林的土著人,人道是現代文明狂暴鴻儒,讓其迅速加入現代文明,成為人道前進的新動力。
巫覡們則會等他們自己生長,開出不一樣的花。
畢竟,大巫們自己的產出已經相當驚人了,巫道其實是自給自足的,不需要進行掠奪以滿足自己的擴張需求。
但這也帶來了一些惡果就是了,比如百越之地……就是典型的惡果。
對李啟而言,他其實依然有些糾結這種算怎麼回事。
保持聖焰界原本的樣子,好像也不太對,就好像麵對著原始部落,卻要說不能乾涉他們,所以拒絕給他們現代化的機會。
這樣做,好像也不太對,雖然對巫道而言,這才是正確的,今天可以給原始人現代化,明天就可以給獅子老虎都送進動物園養起來,反正結果都差不多,都是以自己的意誌,讓這些落後的事物朝著自己喜歡的方向發展。
最後帶來的惡果,就是全宇宙隻剩下一種道統,一個思想,這是人道想要的,卻不是巫道想要的。
破壞多樣性,就是在毀滅宇宙的平衡,在破壞自然運轉的根基。
李啟給自己定下的準則是正,與義。
義,他應該讓幫助聖焰界進入到一種健康發展的狀態。
但站在‘正’的角度,他又不該乾涉。
李啟還找不到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法,既能維持‘義’,又可以維持‘正’,更何況他現在要考慮的不僅僅隻是自己的事情,他還背著沉重的經濟負擔。
羅浮山的賬,多的很呢。
因此,思來想去,李啟決定做一些事情,將聖焰界的事情彌補一點。
他準備舉行一場大祭,為聖焰界損失的氣運進行補充。
這場大祭是為了滿足他個人之‘義’,所以他不準備大張旗鼓的宣傳,而是挑選了一些在域外飄蕩的死亡世界,將這些已經死亡,即將化為洞天的世界,作為祭品。
這是李啟頭一次涉及世界級的大祭。
雖然這實際上比廣陽那一次還要簡單就是了,畢竟祭品是一些早已死去的世界,正在逐步崩解成為洞天。
這些洞天本質不低,可惜不堪大用,都是些不入品的洞天,空間相當脆弱,一不小心就徹底崩塌那種。
李啟和兔子各自搜集了一些,作為祭品。
李啟搜集了一成,兔子搜集了剩下九成。
沒辦法,修為差距在那裡。
在聖焰界的地底,此處深達萬裡,有一空洞,無數熔岩地火在此處噴發。
以聖焰界本地人來看,那就是‘聖者以下,絕無生存可能’。
當然,對李啟來說這種地方也就是郊遊地而已。
聖焰界除非是天罰,否則不存在任何自然環境能對他造成傷害的。
而在另外一邊,沈水碧端莊的站立在熔岩之上,她的頭發紮了起來,頭發上,插著一根玉簪。
玉不是凡品,乃是能在長安之中售賣的頂級碧玉,品級達到了六品之高,其中蘊藏著山水之氣濃鬱到幾乎要透出來。
這就是李啟剛到長安買的那塊碧玉,也是沈水碧名字的來源。
金膏水碧,就是指的稀有之物,有詩雲:“采玉采玉須水碧。”都可看出其珍惜寶貴。
這一塊玉,在長安是能賣出七品世界的高價的。
時隔這麼久,李啟終於雕琢好了玉簪,並且親手給沈水碧配上了。
做著手中準備之事的時候——
沈水碧突然問道:“對了,你之前放那隻小老虎走的時候,用了魔道手段?”
李啟點點頭:“用是用了,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沈水碧皺眉,她之前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過現在才開口而已。
“嗯……久病成醫吧。”李啟笑笑說道。
被天魔玩弄了這麼久,學也該學到了,有了信息流視野,他確實可以用一些類似於天魔影響記憶的手段。
雖然無法隨意捏造,但讓人不自覺的忘記一些事還是可以做到的。
比如……讓金不喚忘掉一些小事情。
“魔道手段效力非凡,但容易沉淪,你小心些。”沈水碧聞言,隻是提醒了一下,沒再說彆的。
沒必要,多說什麼了,李啟雖然年輕,但又不是幼兒,他自然會有自己的考量。
隻是……魔道手段啊。
不知不覺之間,李啟好像學會了很多東西呀,不止是魔道,他身上還有很多不同的氣息。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且不說這些。
他們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進行著祭祀的準備。
此時此刻,兔子的身邊,圍繞著十數個不同的,被壓縮成了拳頭大小的世界球。
她對李啟說道:“此次大祭,能夠彌補世界之運,應該能讓此方世界對你的壓製少一些,就是你為什麼選在這個節骨眼上?等一切結束之後不是更好嗎?”
“一場祭祀而已,要不了幾天,這些都祭品獻給給此方世界之後,我在這裡麵行動會比較方便,天命之子那邊,應該也會有所感應。”李啟站在另外一邊,控製著諸多世界的運轉,將這些圓珠一樣的東西安置在不同的方位。
他踩上祭壇。
祭壇也是他自己搭的。
上成徑九丈,二成十五丈,三成二十一丈,一九三五三七,皆天數。
通三成丈四十有五,符九五義。量度準古尺,營造尺八寸一分,又與九九數合。
壇麵瓷磚九重,上成中心圓麵,外環九重,磚數一九累至九九。
二三成以次遞加,上成每麵各十有八,二成各二十七,三成各四十五,並積九為數,四乘之,綜三百有六十,以應周天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