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啟微微頜首,坐下來,然後再度沉浸到觀想圖之中。
然後,他不在挪動身軀,而是通過‘想象’的方式,開始推演這觀想圖之中的種種法門,觀察真龍身姿的一點一滴。
沒有身體的配合,純憑想象,進度會慢一些,畢竟直接上手學習是最好的。
但李啟的身體頂不住這套霸道的功法,光是演練就足以讓他骨碎筋斷,所以隻能依靠想象了,還好李啟的腦子比較好使,進度沒有落後太多。
淨摩和尚和李啟,兩人各自從這幅觀想圖的真龍身姿之中,揣摩這幅觀想圖藏有的功法。
李啟一點點的推測,淨摩和尚也一點點的前進,二人開始嘗試揣摩這張觀想圖的每一個細節,從菩薩的神態,散發出的神光,真龍身上的氣魄,再到四周所有的景色。
龍池澄淨皎潔,常無增減,風雨飄注,雷電晦冥,縱火飛煙,揚沙激石。
又有菩薩神光,心遊真際,內外典籍,窮究幽微,神光燭曜,靈異昭彰。
一直到一天過去,李啟和淨摩和尚幾乎同時睜開眼睛。
“施主悟到了多少?”淨摩和尚問道。
“一半。”李啟回答道。
“小僧也悟到了一半,所以……龍法和佛法,是否能合二為一?”淨摩和尚又問道。
“試試?”李啟也不知道答案,隻能提出這個建議。
淨摩和尚點點頭:“那就試試。”
在一旁趴著,露出後背上觀想圖的老馬這時候站起來,先前他一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挪動,導致這二人的觀想過程被打斷。
如今看他們兩個的樣子,似乎有所成果了?
但李啟和淨摩和尚都沒有理他,而是對坐,開始互相講述。
李啟道:“法不孤起。誰為安名。頌曰。摩訶**王。無短亦無長。本來非皂白。隨處現青黃。華發看朝豔。林凋逐晚霜。疾雷何太急。迅電亦非光。凡聖猶難測。龍天豈度量。古今人不識。權立號金剛。”
淨摩和尚接話道:“言智慧。善破一切煩惱。轉為妙用。波羅蜜者。梵語也。言到彼岸。不著諸相謂之彼岸。若著諸相謂之此岸。又雲心迷則此岸。心悟則彼岸。經者徑也。見性之道路也。”
李啟再言:“有龍依宮住。而能興雲。有人仰視。所見宮殿。當知是乾闥婆城。乾城者。即乾闥婆。海上龍蜃化現餘氣。人見樓閣。忽爾還無。此破眾生妄執五蘊色身為實。”
淨摩和尚聞言點頭,繼續接話:“本是一精明。分為六和合。一精明者。一心也。六和合者。六根也。各與塵合。眼與色合。耳與聲合。鼻與香合。舌與味合。身與觸合。意與法合。中間生六識為十八界。若了十八界無所有。一切皆空。束六和合為一精明。此乃了悟之人。唯有真心。蕩然清淨。須菩提。菩薩應如是布施。不住於相。”
李啟接著說道:“龍頷下爭珠。豁開先聖妙門。後學進身有路。放開一線。語則全彰法體。默則獨露真常。動則隻鶴片雲。靜則安山列嶽。舉一步如象王回顧。退一步若獅子一呻。法王法令當行。便能於法自在。”
李啟說龍,淨摩說佛。
二人一唱一和,伱說一半,我說一半,互相印證著對方從這幅觀想圖之中領悟到的事物,試圖將其拚湊成一份。
然而,隨著他們的對答,旁邊緊張的老馬卻突然感覺到了……某種力量。
一種,適合他的力量。
他開始沉迷於李啟和淨摩和尚的對話,他隻有九品,兩位七品的問答對他來說已經是足夠深奧的東西了。
他開始感覺到,領悟到某種來自體內血脈之中的神力。
老馬不自覺的循著‘真龍’的力量,開始運轉身體內的血脈,同時,又以佛法作為指導。
不知不覺間,在兩位七品的交談聲之中,老馬隻覺得自己越來越昏沉,但是昏沉的同時卻又愈發清醒。
昏沉,說的是他對外界的感知越來越遲鈍,乃至於好像睡著了一樣,似乎感覺不到外界的事物了。
清醒,卻是說他對自己的身體,對自己血脈的運轉,肌肉的運動,諸多氣的調配都有了更多,更清晰的認知。
這是極為高深的功法。
老馬雖然沒有看見自己背上的那一幅觀想圖,但通過李啟和淨摩和尚的交談,他似乎隱隱約約也看見了真龍的模樣。
真龍既到,龍氣澎湃,乃至脫落平洋,或在田,或在坪,或在湖渚,隱隱隆隆,靈光若露,如所謂烏月沈江,其光在影,橫紋細路,圓而且彎。
老馬好像感覺到了,感覺到了那種‘完美’。
無法形容的完美,一舉一動,伸頭縮尾之間,龍背莽莽萬重山,龍頭迥立向蒼蒼。
李啟突然停下了訴說,看向了淨摩和尚。
淨摩和尚也停下,雙手合十,等待李啟的選擇。
李啟閉眼,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龍見,當雩。”
古人雲:
龍見而雩,神之來格。
牲象精良,威靈赫奕。
凡祀,啟蟄而郊,龍見而雩,蒼龍宿之體,昏見東方,萬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遠為百穀祈膏雨也。
李啟,要以祭祀真龍的禮儀,來祭祀此刻的老馬!
從而為老馬徹底奠定道基!
沒錯,李啟想要老馬化龍。
龍駒?不,以後就是妖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