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李啟果斷將老馬沉睡的祭壇封閉起來,接著走了出去,準備看看外麵的虛實。
隻是,剛剛走到外麵,李啟就看見了……一條真龍。
鱗鬣爪角悉備,光渾映耀,芬馥著人,二須垂龍髯,金翠相映。
紛窈窕兮,鱗若岩披,龍骨鬆移岫轉,左變而右易,風生雲起,出鬼而入神。
龍首昂昂殺氣高,征雲靄靄透青霄,瑰詭雄壯,玄鱗玉潔,四周氣有白章,雙眼粲若華星,鬱如雲霞,乍一眼看上去,斯實希世之上瑞,太平隆盛之征!
這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真龍!不開玩笑那種,而且看樣子品級極高,至少也有四品。
四品的真龍,哪怕是在天下也能算是上位者了,足以號令一方。
現在,這條真龍,正盤旋在這條五品寶船四周,似乎有些憤怒的樣子。
但僅僅隻是如此,真龍身周不自覺釋放出來的龐大壓力,正是四周不斷發出震響的緣由。
真龍龐大的身軀足足有數十裡長,在海麵上盤旋環繞,金雷電蛇震動,無邊威壓從天而降,同時,真龍口吐人言:“還不肯交出那七人嗎?”
聽見這話,李啟愕然,隨即反應過來,七人?是神易軍他們的屠龍小分隊?
不對吧,屠龍小分隊不是有八個人嗎?
是有一個人栽了?
還沒等李啟思考明白,就聽見船頭有一位理道大能,似乎正在與那條真龍對峙:“你想找人,怎麼會找到科考船來?我理道一向不參與各方道統之事,恪守中立,敖光曉,你僭越了。”
再仔細一看,這位理道大能,身軀並非法寶所製,而是血肉之軀,長相就是個普通的中年男人,但身周卻隱隱散發著某種‘理’之威壓。
“法相……”李啟隱隱約約察覺到,一尊他看不見的法相,正屹立在正當中。
李啟主動開啟真知道韻,觀察著那位理道大能的法相。
通過真知道韻,他果然看見一尊法相。
隻是,這尊法相無形無質,並不像李啟或者沉水碧的法相那樣宏偉巨大,直觀的彰顯出自身的力量,而是更加隱秘。
這尊法相並無人形,更像是一種特彆的“氣場”。
在這‘氣場’之中,先有是理,後有是氣,氣外無理,理為本先,由理生氣。
事有條理為理,即理在事中。若理在事上,則理氣心,實為一物,天事曰天理,人事曰人理,物事曰物理,理見於事,理外無事,事外無理。
看懂了四周的‘氣場’,李啟頓時明白了為何這條真龍隻是盤旋身子,將寶船包圍起來,而不是直接攻過來了。
在這氣場的庇護之下,若是隨意發起攻擊,恐怕組成身軀的氣,都會因為‘理’的崩潰而一起崩潰。
這是……絕對防禦立場啊?若是輕易動手,那麼組成真龍身軀的氣與理都會背叛真龍自身,不管再堅固的防禦,恐怕都會瞬間瓦解。
這並非傷害,而是來自底層規則的修改,是對道的應用。
這就是……四品存在對峙的場景嗎?
不過……應該打不起來吧?天下不允許五品以上的存在大打出手,這是鐵律,這兩位四品最多對峙,大概率是不太能動起手來的。
所以李啟倒也不是很擔心。
至於占卜……針對自己的占卜,他一向是不太信的,就連天魔的一隻眼睛,傳說中的三生古鏡都無法追朔他前生來世,再加上有大巫雲方的遮蔽,一切占卜對李啟來說都是紙老虎,他們都隻能看見一團雲霧。
這麼想著,李啟安穩的站在甲板上,仔細注視著兩位四品存在準備怎麼解決眼前的事情。
“你們搭載的人,殺了一頭真龍,現在他們已經逃了,就連我都追朔不到,你說說,這種情況,不在你們船上,還能在什麼地方?除了這艘船,方圓百萬裡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逃過的感知,理道恪守中立,我相信這句話,所以隻要放開遮蔽,讓我看一眼,若是無事,我立刻就走。”
“敖光曉,這艘船航行於東海,是導師們與龍王商議的結果,一切皆有手續憑證,如果你想憑借任性就肆意搜查的話,恐怕是會死的。”那位理道大能澹澹的說道。
“已經有一個晚輩因為你船上的人丟了命,在鬼門處被殺,我甚至連阻止輪回都來不及,當場就被輪回卷入,可謂魂飛魄散……我現在隻想對你說,誰攔我,誰現在就會死。”真龍吐出一些煙氣,聲音隆隆。
這些煙氣,李啟看得出來,那是某種凝聚到極致的水氣,似乎是……天河之水?
李啟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條真龍,把一條天河喝進肚子裡了?
用人話說就是,他用飲用的方式,將一條天河煉化,這樣呼吸噴吐之間,便能有一條天河橫空降臨的威能,輕易便能衝刷掉世間絕大部分存在。
真龍……不愧是水行之主啊。
那位理道大能搖了搖頭:“說那些有的沒的,天道壓製之下,你能動手?還是說,你準備為了你那個侄子豁出命去?相信我,你敢動手的話,長安在天道之中的執法者恐怕會很樂意抽龍筋,扒龍皮的。”
“當然,我肯定是不會在天下動手的。”真龍搖頭。
“所以……魔君,交給你了,此處是鬼門,世界壁壘薄弱,又有鬼帝首肯,沒問題吧?”
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放心吧,此處就由我來。”
隨著這個話語,真龍攤開龍爪,說道:“就請諸君,共赴域外吧。”
李啟愕然發現,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