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啟腦子在轉的時候,身體的行動也沒停下來,他很快就跟著那位天女,來到了天上的那座巨輪。
這座巨輪,上麵轉動無數佛法,據說從這裡上去,就能抵達須彌山。
巨輪被風吹動,風從水火之中生出,水火則從地上起,地則存於天中,巨輪運轉,佛法浩然,就好像一個無窮無儘能源的發動機,支撐天的存在。
這便是整個荼吉尼天的循環。
在佛門的觀念之中,有所謂的‘四大’。
即地,水,火,風。
佛門之中所說的‘四大皆空’,便是說的這個四大。
四大為‘能造’,是組成世間萬物的基礎材料,可以用四大來代指整個世界,諸天也是一個個的世界,所以自然需要四大來作為基礎材料。
以四大為基礎,推動巨輪運轉,支撐一座‘諸天’。
真是精妙的涉及,可惜不能深入巨輪之中查看裡麵是個啥樣,如果可以的話,李啟搞不好就忍不住直接解封真知了。
如果用真知掃一圈這個巨輪……
算了,不考慮那些。
越過這座巨輪,在巨輪之上,則有一片……麥田?
李啟仔細一瞧,發現還真是麥田。
風吹麥浪,層層疊疊,金黃色的麥穗飽滿結實,好像隨時隨地都要掉在地上似的,是一個讓人看見了就會嘴角掛上笑容的大豐收。
在這漂亮的金色海浪之中,矗立著一座小屋。
李啟若有所思的點頭。
就和大黑天有著伏魔的職責,送子觀音有生殖和繁育的職責一樣,白辰狐王菩薩,則有著抱有商業,財富,以及豐收的職責,這是他們的權柄。
眼前巨輪之上,這無邊無際,恐怕有上百萬裡的麥田,根據李啟猜測,應該就是白辰狐王菩薩的權柄顯現吧?
豐收,財富。
還真是受人喜歡的權柄。
那位將李啟帶到這裡的天女,落到此處,突然化作一隻白狐。
白狐小小的,隻有一掌大小,相當可愛,那幾條尾巴翹得老高,飛快的朝前奔去。
李啟也加快速度,在這無邊無際的麥田之中穿行。
不過一會,就來到了小屋的麵前。
那位天女蹦躂到了小屋之中,李啟則站在屋外,拱手,低頭,禮儀恭敬的等候白辰狐王菩薩的出現。
沒過一會,木屋發出了吱呀一聲,小狐狸飛走了,另一位女人走了出來。
身上的氣息……平平無奇,沒啥感覺。
李啟低著頭,沒有直接去看對方的臉。
畢竟是有菩薩果位的高位存在,還是保持恭敬好一些。
菩薩果位,最低也是三品,甚至可能更高,據說菩薩之中的最高位者,能夠與佛陀平起平坐,甚至有些菩薩主動放棄了佛陀果位。
雖然不知道為啥,但也足以說明強力了。
三品啊……哪怕在諸天之中,也是一等一的高位者,舉手投足之間皆能撼動諸天,再說了,現在自己可是切切實實的在‘諸天’之中。
腳下,就是荼吉尼天啊,這是一位完全不虛的‘諸天之主’。
“抬起頭吧,總是這麼低著頭,看著像什麼樣子?”一個悅耳的聲音傳來。
李啟則回複道:“多謝菩薩。”
說著,他抬起了頭。
然後,心臟停跳了一拍,呼吸都粗重了許多。
饒是李啟能麵對花神狀態的淩霄麵不改色,直視牡丹花神依然心神鎮定,但在著這張臉之下,還是沒忍住。
這不是什麼道韻,不是什麼‘道之美’,也不是什麼氣質之類的東西。
因為這些東西,白辰狐王菩薩都已經遮蔽掉了,李啟在封印真知道韻的情況下,根本感知不到這些深入底層的‘美’,隻長了雙眼睛的他,隻能看見最膚淺的‘容貌’。
但就是這普普通通的容貌,險些擊穿了李啟的心房。
怎麼會有人單純靠一張臉就美到這種程度?這不科學啊?!
理論上說,在不涉及‘道之美’的情況下,臉這種東西,隨便你怎麼長也是有極限的,畢竟隻不過是肌肉,骨骼,皮膚的分布狀態不一樣而已,有些修行者甚至可以隨便捏臉,愛長什麼樣長什麼樣。
凡人都能靠整容手術或者易容術之類的手段改變臉型,修行者就更簡單了,臉長啥樣完全是看他們心情而已。
但是,這一切理論在眼前這張臉麵前,全部失效,就是簡簡單單的依靠肌肉,骨骼與皮膚,達到了‘近於道’的程度。
稱讚一個術法或者神通非常的高深,有些人會說‘技近乎道’,意思是這個術法雖然不是道,但已經幾乎展現出了‘道’的程度了。
而眼前這張臉,李啟給的評價就是‘美近乎道’。
平素裡非常主觀的‘審美’這種東西,是每個人都不一樣的,比如以天下的審美觀來看,兔兔就是個典型的清冷美人,但是在聖焰界那些甲蟲人的麵前,他們就會覺得沉水碧身上的肉又軟又白,看著犯惡心。
但是,在白辰狐王菩薩這裡,‘美’這個定義,似乎已經不再是主觀的。
‘她’就是客觀的美,是絕對的美,是‘美’這一定義在物質世界的實在顯現,不需要任何的道韻,僅僅是存在,就已經是在彰顯‘道’的存在了。
無論什麼種族,什麼年齡段的審美觀來看這張臉,恐怕都會得出和李啟一樣的結果。
不愧是能把遠古人皇迷得神魂顛倒的妖姬,不愧擔得起‘禍國’兩個字。
眼前的女人,約莫年將及笄,妖豔絕世這種話自不必多說。
眼童霏霏含宿霧,唇齒灼灼豔朝陽。
眉梢積潤涵仙露,媚柯攢仄倚春暉。
風姿妍質,皆鐘天地之秀,為人所欽羨,眼角垂英向下如日蔫者,楚楚可憐之間,卻又讓人不敢近前。
的確,修行者在學習了特定術法之後,是可以改變臉型的,但是,李啟覺得,任由那些想把自己變美的仙女們絞儘腦汁,窮極一切想象力,恐怕都想象不出這張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