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騰騰無明烈火,昏慘慘宇宙沌合,李啟身周好似有人焚柴灌油,煙炎萬盛。
煙火之中,漂浮出無數異象,讓李啟的眼前冒出無數的慘狀來。
身體楚毒各殊,似乎有針貫其舌,流血竟體。
腳下似乎變成了鐵床銅柱,燒之洞然,肌膚焦爛。
周圍升起炎爐巨鑊,焚煮李啟,他好像在其中身首碎墮,隨沸翻轉,有鬼持叉,倚於其側,不斷刺捅!
火舌齧人百節,肌肉散落,流血蔽地,火中似有群鳥,其嘴如鋒,飛來甚速,入李啟口中,表裡貫洞,筋骨碎落。
種種苦楚,似有無儘苦痛,籠罩其身,折磨其神。
但李啟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說實話,這種痛楚而生的幻象,比起魔王子的魔火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昔日的李啟在魔王子的魔火之中可是痛的連行動能力都失去了。
魔王子根本不搞什麼幻象一說,他的魔火就是純粹的燃燒你的**,焚滅你的道心,隻要你還有主觀意識,就無法逃脫,必然要承受。
而此刻的魔火,雖然具現化了地獄重重折磨,但若是你守住心神,便不會被其影響。
當然,沒守住另說。
不過,李啟從剛才開始,便一直保持心靈清明,將魔火帶來的痛苦完全無視,於是,傷害自然也就無視了。
很奇妙的反應,但心靈即真實,是這類手段的共通特性。
“道心倒是堅定,可惜,你的身體受傷太重了,貧僧倒想看看你如何一邊對抗魔火,一邊和貧僧交戰,巫覡……可不擅長近戰。”那喇嘛看見李啟抵擋住了魔火,有些驚訝,但心中不服,便出言譏諷。
魔火可是他的看家手段,沒想到居然被這個重傷的巫覡擋住了,真是可恨……
罷了,反正他今天也活不過這裡。
李啟卻沒那麼多廢話,而是微微跺腳,敕令本地山水之靈,希望他們借取一點力量給自己。
他確實受了傷,如果此刻近戰,那恐怕相當不利,所以還是需要借助山水之力。
畢竟李啟是地祇一脈的祝人,這可是他的看家本事。
這個舉動,自然也被對麵喇嘛看見了。
喇嘛沒有說話,隻是露出一絲嘲笑。
借取西天的地祇?
你以為你是誰?西天地祇都有佛門敕封,幾乎沒有野神,全是正神,幾乎全由修行有成的天人眾任職,和巫神山或者其他什麼野地可不一樣!
而李啟這邊,也同時感知到了此地地祇對自己的拒絕。
這裡的地祇,並不是自然存在的地祇,甚至……那些靈已經消散了,完全被諸天的天人們所取代。
這地兒的地祇,不願意幫李啟!
這種情況……在人道的地方或許也會出現,人道朝廷敕封的正神,肯定不會回應李啟。
不過……看著對方的笑容,李啟也笑了。
然後,李啟的法相驟然升起!
隻是此刻他的法相不再是之前魔王子之戰那種割裂的形態,反而呈現了極大的融合!
】
這就是李啟這七十多年的成果。
他已經將體內的暗傷,隱疾都全部解決了,並且極大程度安定了自己的道途割裂問題,所以現在他的法相看起來非常健康。
李啟的法相,長得和他一模一樣,但法相之中周流道理,乾坤以健而運,如轂不停息,無數道統周流遍達六虛,升降靡差忒,故能權四序,而以轉萬物。
於是:
人從其以生,於中具太極。
苟知去天行,折旋而闔辟。
妙境此融會,萬象於我備。
法相之中樂浩無際,氣凝神化,舉步恍若**之外,有如山之峻,如川之流,術與神合,法與道遊,似乎能夠令眾山水皆響!
隻是,山水卻不響。
在李啟展現法相之後,依然沒有任何地祇回應。
衝過來的喇嘛差點笑的停下來。
這巫覡,真是見了棺材也不掉淚啊。
攻擊已經來到了李啟的身前。
但是就在這個刹那,李啟的法相突然伸手,手中,浮現出‘諸天’來!
首當其衝的是荼吉尼天,巨輪轉動,四大齊轟!
隨後,在荼吉尼天的旁邊,一重重道路落下,發展出威德焰輪光天,清淨天,大自在天,智慧行天,如意天,吉祥天。
然後,更多的諸天,在這些天的麵前,再度鋪開,轉瞬之間,已經鋪滿了天穹。
你們這些山水神祇,都是佛門修為有成的天人?
那,此時此刻,諸天在此!
李啟起身,誦念真言:“敕令一切聖眾,加持擁護,作障礙者退散馳走,光明被身,威德自在,險難皆悉無畏,水火等災一切厄難,虎狼獅子刀杖枷鎖如是等事皆悉消滅!”
諸天在此,李啟當著對方的麵,再度敕令佛國山水眾神!
於是,在對方眼睜睜之下,李啟身為祝人的能力再度發揮,將祭祀化為儀軌,開二大指豎之側如牆,想印如金剛杵形。
這一次,佛國山水眾神不再留手,被李啟的敕令而動,為他加持!
接著,李啟硬生生承受了對方的攻擊,身體被擊穿的同時,大聲喊道:“山水天眾做儀,辟除諸作障者,一切諸魔見此印,退散馳走!”
對方既然敢用魔火這種魔道手段,那就挨一發佛門諸天所成之印!
李啟這兩年在諸天之中觀摩學習,可沒有浪費時間。
身體內有西天的地祇加持,李啟學著魔王子的打法,硬吃了對方一擊,同時掌中突然運使出佛門印法,一印打在那喇嘛的頭上。
雙方傷勢互換!
李啟被人近身以遣火神印打在心口,噴血不止。
但是,那喇嘛卻被李啟直接打碎了頭顱,連帶神魂,一並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