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唰的一下，陸德的冷汗就下來了。
隻是，他麵上依然不動聲色，說道:“我的工作需要和晶獸有很多接觸，有什麼問題嗎？”
瓦隆摸了摸下巴，說道:“嗯……需要有很多接觸？我記得你負責的其實是器材收購這一塊，為什麼會和晶獸有接觸？對了……等等，我想起來了，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聽見這話，陸德表情有些僵硬，但還是點頭:“是，確實和瓦隆少爺見過，就在半年之前，我還在和您競爭高階導師身邊的職位。”
瓦隆恍然大悟，一拍手說道:“噢！！對對對，就是這個，我想起來了，當時你的筆試和我考了三次，三次我們兩個都是滿分，後來就用實戰測試，然後你就輸了，對吧？”
“對，瓦隆少爺不僅是知識紮實，應用也很厲害，和我隻會書本上的東西不一樣，比我強也是理所當然的……”陸德勉強的笑著說道。
瓦隆擺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道:“不談這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為什麼伱采購器材，卻會接觸這麼多晶石呢？”
“采購器材嘛，很多東西不是錢能解決的，都要用到晶石才能交易，所以我經常和晶石打交道，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陸德解釋了一下。
瓦隆微微頜首，然後說道:“嗯，倒也說得通，對了，陸德同學既然能接觸得到大量晶石，不妨幫我個忙如何？市場的晶石流通都是有限的，憑空多出來或者少了都能感覺得到，最近城外的晶獸大量死亡，晶石卻不見流入，肯定有蹊蹺，同學幫我注意一下如何？畢竟你們負責采購，肯定有自己的門路吧？”
陸德連連點頭，說道:“瓦隆少爺有囑托，那我肯定不能拒絕，我會注意的，隻是，有了消息之後，該怎麼告訴您呢？”
“告訴金老師就行了，讓他轉達給我，這是一些酬勞，收下吧。”瓦隆說著，遞過來一些錢。
陸德猶豫了一下。
但他還是伸手，收下了，然後露出了笑容，連連道謝。
瓦隆也不說什麼，禮貌的微笑一下，然後轉身離開。
目送對方離開之後，陸德的表情陰沉了下來。
然後，他握住了石頭，說道:“導師，他是怎麼聞到的？”
石頭用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解釋道:“改造吧，我能感覺到，他的鼻子和普通人好像不太一樣，應該是你們的獨有技術，嗯……增強了**感官，導致了人身小天地一部分徹底損毀……好弱智的手段啊，你可彆學，這學了就前途儘毀了，他已經是個人造的天殘地缺了。”
經過了半年的學習，陸德對石頭突然冒出來的諸多古怪名詞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導師似乎對這種手段非常的看不上。
他也不做評價，而是邁步離開，一邊走一邊說道:“導師，你覺得，我現在能打得過他嗎？”
石頭則很實誠的評價道:“我之前說過了，現在的你，在學徒之中可以說是無敵，你的修為比他深厚太多，他們幾乎不作任何修行，所有術法都是臨時拚出來的，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那就好。”陸德點了點頭。
過了幾天，陸德提交了一份報告給金老師，讓金老師轉交給瓦隆。
上麵記載了一些晶石的古怪之處，一些地方多出來，或者少了一些晶石流通，這種變化可以通過晶石的價格上看出來。
晶石隨時隨地都可以換錢，但錢是很難買到晶石的。
瓦隆拿到了報告，開始了調查。
調查很順利，王都的報紙和各種消息渠道，開始紛紛傳頌公爵之子，瓦隆少爺的英明神武，聰慧機智，從各種線索之中分析出了晶石的走向。
第七天，他已經找到了那個神秘獵殺者，宣稱自己將會親自抓住他，又是人群震動，他一時之間成為了王都的風雲人物。
第十天，瓦隆少爺的屍體在下水道被發現。
有一位高階導師現身，為他驗屍，發現他死於一種完全不同的術法，而且幾乎沒有任何反抗，推測是被陷阱殺死的。
陷阱隻有學徒的水平，但問題是，也找不到陷阱的痕跡。
哪怕是高階導師，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瓦隆是被一道術式給瞬間秒殺的，說明根本沒有戰鬥，按照學徒等級的戰鬥的話，他們光是吟唱念咒就需要至少三秒鐘的時間，這個時間足夠瓦隆啟動自己的各種防禦裝備。
當時的環境很逼仄，瓦隆對術式的探查力度也很強，偷襲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除了陷阱，基本不可能做到瞬殺。
還有人推論，有一個學徒，具備了瞬發的能力，而且還深得瓦隆信任，貼身的時候，殺死了瓦隆。
但這個推論馬上就被推翻了，因為瓦隆也可以瞬發，但瞬發……說是瞬發，實際上隻是壓縮了術式的施法時間而已，實際上還是需要準備時間的，大概是零點幾秒鐘。
比起動輒三四秒的吟唱，這已經算得上是瞬發了。
但是，殺死瓦隆的術式，比那更快，快得多。
這種速度，除了早已布置好的陷阱，沒有彆的可以解釋。
但問題是……
那……陷阱的遺跡呢？
現場也不曾發現任何陷阱，甚至連高階導師都沒找到，說明就是沒有，世界上不存在高階導師們都察覺不到的術式。
這是一個和晶石失蹤一樣的，徹徹底底的懸案。
王都一片嘩然，當初吹瓦隆少爺有多厲害，現在的氣氛就有多尷尬。
王都衛隊承擔了這件事的調查工作，包括晶石調查。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參加王都衛隊的考試，以期望獲得一個正式的職位。
而且，他還成功了。
考試很順利，他的實力和學識通過考試很簡單，並且得到了一個正式的職位，而且地位較高，成為了衛隊之中的術式顧問，隻需要承擔谘詢類的工作就行了，基本不用出外務。
這就是研究所的好處，和那些練習武道……哦，練習騎士武藝的粗人來說，研究所的學徒們可是稀少且珍貴的。
武道這個詞，是他跟石頭學的，石頭稱呼他們為武道修行者。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稱呼這些人為‘騎士’，他們通過鍛煉身體，凝練意誌力，進而產生了一種特殊的力量，這種力量不同於任何術式，非常奇妙。
隻是，現在他也學著石頭的說法了，因為他覺得石頭是一位高階導師，那麼對方口中的名詞，必然是相當高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