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戰場這種,沈水碧心裡一沉。
人道還有餘力,李啟那邊沒能拖住大部隊?還是說人道的力量就是有這麼巨大?
不至於啊……雙方的戰力差距不應該太大,不然的話先鋒之戰就沒有意義了,會不斷的上升戰力最後變成大決戰的。
現在這波及無數世界的戰鬥,其實本質上還就隻是人巫之戰的前戲,是圍棋大賽前麵的猜拳遊戲,用來決定先後手而已。
既然是遊戲,公平就是第一要務,雙方肯定會作弊,但大家都作弊等於都沒有作弊,所以實際台麵上和底牌,都不會差太多。
那李啟那邊沒能讓這邊的局勢得到很好的擴展,也就是說……李啟實際上是陷入了苦戰的,自己這邊必須承擔更多的壓力,才能夠打平。
又多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五品……
頂得住嗎?
沈水碧看向那邊。
頂不住也得頂啊。
必須要堅持一個時辰,等到探測器掃遍整個世界群。
探測器掃遍整個世界群的好處可真是太多了。
不光能瞬間察覺到人道的布防情況,逼迫人道換防,也能找到諸界樞機的基站所在,能夠為下一次的突襲做準備。
希望有下一次突襲吧……如果無歸之徒沒死光,自己也能活著出去的話。
而且,最關鍵的是,說不定能夠找到被困住的巫道援軍。
這種探測器好處太多,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顯眼。
一旦開啟,那就是在逼雙方拚命。
人道之前占優,不準備拚命,那就隻好讓沈水碧和李啟來拚了。
所以……要怎麼頂呢?沈水碧陷入了沉思。
已經備好的底牌嘛……沒有了。
現在和墨家修士糾纏著,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而且另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五品,正帶著五個五品,以及十萬人道大軍趕過來。
哦,不對,剛剛的無歸之徒聯手自爆,應該對他們造成了損傷,五個五品起碼死兩個,十萬大軍能剩下一半不錯了。
但好像……難度並沒有降低多少。
沈水碧思考這些的時候,對麵的墨家修士卻突然說話了。
“真是好膽色啊,月精,和我打成這樣的時候,居然還能分心。”他說著這話,身周不斷有法寶生成,然後飛射而出。
墨家極其擅長製造戰鬥器械,這也是他們戰鬥的主要手段。
當然,他們也很擅長近身搏鬥,有類武者,獲得了‘墨俠’之稱,隻是現在這位墨家修士沒有用而已。
“反正誰也奈何不了誰,你不也懶得近戰搏鬥了嗎?倒是有些奇怪的是,你們的非攻呢?為何主張非攻的你們,此刻卻來到了這裡?”沈水碧如此說道,同時躲開了法寶。
是的,誰也奈何不了誰,不如省點力氣。
就好像兩頭猛虎,互相之間對視,不斷繞圈子,窺視對方的弱點,不斷的低吼試探,卻始終不去正麵進攻。
因為雙方水平相近,發起攻擊的那個會比較吃虧,倒不如周旋一下,等對方失誤。
但同時,又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離開,因為‘離開’這個行為,本身就是巨大的破綻。
兩個人就被定死在這裡,誰也動彈不了,誰先離開,誰就遭重,但不離開,也隻能這樣用一些小手段來襲擾對方,試圖讓對方露出破綻,儘管大家互相都知道,這是徒勞。
聽見沈水碧的問題,那位墨家修士倒是搖了搖頭:“此戰所為,正是兼愛,黃道鑄成之日,人道便可停止對外界的采掠,對域外是否算‘人’的爭論也可以停下了。”
“罷了,和你們討論這些沒什麼意義,我也該走了。”沈水碧說著,準備抽身而退。
那位墨家修士立刻說道:“怕那邊的人被滅掉嗎?那你可走不了。”
語罷,他雙手張開,不再摸魚試探。
僅一個倏忽,卻見他的身周猛然張開了一道藍綠色的領域!
這道領域之中,光線穿梭,繪製出一條條紋路,組成了某種藍圖投影一般的虛幻景色。
然後,一座戰爭堡壘,從虛幻之中憑空出現!
這不是真正的戰爭堡壘,這是……他的法相!
法相撐開,卻見堡壘之上。
設有統一製式的法寶,六尺一具,兩材合而為之轀,轀長二尺,二十步一座。
二百步一立閣,百步一亭,三百步一樓,樓四植,一路延伸,門植關以錮金,鍱之以鐵,封以以印,堅實無比。
皇王受命,天地興符,仰觀則璧合珠連,俯察則銀黃玉紫,儘宮壁不足寫其形狀。
謹按日月星辰,已施於旌旗。
再有龍虎火山,又不逾於古,麟鳳四靈鎮守,元龜有負圖之應,雲有紀官之號,鷩鷹鸇熊蓮異象皆在其上。
雲,從龍之氣。
水,有感德之祥,此蓋彆表休征。
鷩者,太平之瑞。
鷹鸇者,鷙鳥也,可以辨祥刑。
熊羆者,猛獸也。適可以旌武臣之力。
蓮花,取其文采。
諸多異象升起,俄而風雨晦冥雷霆振擊,昏霾立霽,山澤通氣,天地開朗!
對方的法相是一座四方大城!正好將沈水碧困在其中,若是想要出去支援,那就必須正麵突破。
沈水碧微微皺眉。
不好辦。
但在外麵——
查喜科和勾漏,目睹著不遠處正在趕來的人道大軍。
數清楚了。
還有三個五品,以及大概四萬人。
但是這三個五品之中,有一個是和沈水碧一個等級的,是那位剛剛降臨的人道五品,也正是他,將那邊的戰鬥直接終結了。
無歸之徒,除了勾漏和查喜科之外的所有五品,全滅。
當然,這也殲滅了對方一半左右的有生力量。
但是已經無所謂了,如果等到對方趕到,那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