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巫之戰,來到了僵持的階段。
在沈水碧那邊,就在她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天降十幾個巫道五品,乘坐著一艘快要爆炸的五品飛舟降落。
這些人一眼就認出了敵我。
人道就是敵。
然後一擁而上,十幾個人聯手,把周將軍和那位墨家修士摁死在了地上。
沒有什麼悲壯的爆發,沒有什麼臨死悟道大戰十幾個人的劇本,大家都是頂尖水平的五品,我十幾個打你兩個,你倆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還手,就這麼憋屈的被圍毆死在了這裡。
沈水碧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是……巫道援軍找到自己了?
卻見那位帶頭的祝人說道:“姑娘,我看這附近……是一場苦戰,辛苦你了,就是,我們幾個中了術法,腦子還有點渾,分不清楚路徑,帶個路吧,帶我們回巫道大本營。”
“好……就是稍微有點遠,可能要跑一陣子,我們可沒有這麼好的飛舟。”沈水碧撐著身子,有些疲憊的說道。
“遠?這裡是哪兒?這裡不是巫道疆域嗎?”那位祝人有些奇怪。
他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方位呢!
“不,這裡是人道腹地,咱們最好跑快點,不然會還會有援軍過來的。”沈水碧說道,然後開始調息鎮壓傷勢。
壓製一下,方便跑路。
“人道腹地?你們跑這兒來修探測器?這種東西不是應該在己方腹地修嗎!?”那位祝人震驚了。
是真的震驚啊,一般來說,這種東西都會在己方重兵把守之下修築,這樣對方來突襲的時候,比較好應對。
畢竟,這種探測器,足以逆轉局勢,將對方的所有伏兵,所有預備隊都暴露出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造這種東西的。
造這個,就代表要大決戰,要強硬攻堅。
人道更不可能會造,因為完全沒有必要,人道造這個,他就得集結部隊來守護探測器,反而給了巫道大決戰的機會,自己牽製住了自己。
沈水碧卻隻是搖了搖頭,催促道:“說來話長,路上說,此刻先走,正麵戰場的牽製不可能太長,等戰爭烈度降低,人道能夠騰出手來,咱們可就走不了了。”
“好,速速出發。”這個祝人也不拖遝,雖然心中略有疑惑,但到了之後,有多少疑問都可以問,沒必要在這裡耽誤時間。
這麼說著,一行人快速出發,在虛空之中前行,根據沈水碧指引的方向,朝著巫道的陣線趕去。
雖然是人道的腹地,但畢竟是十幾個五品,放在正麵戰場上也是極強的一股力量了,路上倒不至於被一些遊兵散勇的偵察隊阻攔。
約莫十天,他們終於趕回了前線。
當然,在路上,沈水碧也和他們說了李啟麵對的困境,打破困境的方法,以及為什麼決定在敵後建造探測器這些事情。
一直到這些巫道援軍,見識到了正麵戰場,他們才知道,因為他們幾個的缺席,導致了巫道付出了多大代價。
是真的很大代價。
血祭不說,單單就說折損,全軍所有預備隊突襲,強硬的突擊,以成千上萬倍的戰損比,強行逼迫人道無法回援……
這得死多少人啊。
就這麼一次突擊,巫道折損了接近十分之一的世界,大量的世界破碎,血祭的死氣濃鬱到前線都聞得見腥臭。
巫道總體戰力的十分之一……
那死亡數得按萬億作為單位了。
不顧任何損傷的突擊,就是這般殘酷。
但好在,成果也很顯著。
大量的犧牲,帶來了決勝的戰果,還有援軍抵達,現在輪到人道頭疼了。
這一隊援軍,被沈水碧引薦著,一起來到了李啟所在的那個半死不活的世界。
戰爭依然在繼續,隻是烈度降低了很多,所以李啟也有了一些閒暇空餘的時間,能夠接待這些客人。
當然,援軍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沈水碧安全回來了。
李啟端坐在世界之中,打掃出了一片乾淨的地方。
沒辦法,整個世界都已經被血海淹沒,隻能打掃幾片能坐的地方,這樣不至於被血腥味給熏到。
方圓一百多裡的地方被清理乾淨,死氣和血氣都已經消失,恢複了這個世界原本的樣子。
當然,原本的樣子也沒多好,本來就是個快死的世界,原本的樣子也是石頭荒漠,毫無生機,沒有任何生命存在,就好像火星的荒原一樣。
但差不多就行了,戰時條件有限,打掃乾淨就行了,又不是非得給人蓋宮殿。
李啟做完這些,就靜靜等待著沈水碧的到來。
不多時,沈水碧帶著十幾個巫覡來到了這裡。
名單早就通過‘盟’傳給了李啟,身份都已經一一驗明。
有男有女,帶頭的是一個男性祝人,叫做易本,按輩分算,是李啟的徒玄侄孫。
沒錯,他得喊李啟玄師叔祖,比太師叔祖還大一輩。
沒辦法,李啟的輩分直接襲乘自祝鳳丹,祝鳳丹的輩分那可是大的離譜了,可以說,李啟單說輩分,能和四品肩並肩。
不過,其實這種輩分也就談一樂,不太可能獲得實際上的地位,巫神山大體上還是尊崇一部分自然競爭的,不以禮法做強製約束。
輩分是輩分,修為是修為,學問是學問,地位是地位,各論各的,不會因為你輩分高,就能強壓優秀的後輩,沒這個道理。
更彆說這後輩的修為和年齡都比李啟高得多,人家可是真正的五品,紮紮實實的五品頂峰,修為不遜色沈水碧的。
巫覡們來到這個世界,為首的易本皺了皺眉,環顧了一下這個世界。
被血海所包圍的世界。
這說明李啟強行吞噬了大量血祭的力量,滲漏出來的那部分都將世界浸染了。
作為一個正統祝人,李啟應該知道這樣做的弊端,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果然,戰況應該比自己相信的還要激烈。
這讓他不禁有些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