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大衝撞!戰爭堡壘的光幕頓時劇烈動搖了起來。
隨即,從世界壁障之後,衝出無數的修行者來!
人道立刻激活了堡壘,借助地利,相持廝殺。
僅僅隻是一瞬之間,戰爭直接進入到了最熱烈的境地!
巫道直接將世界作為炮彈,狠狠的砸在了人道的‘長城’之上,將光幕撞的搖搖欲墜。
一個又一個的世界轟隆轟隆的拍在戰爭堡壘之上。
這是璀璨的煙火。
有的世界壁壘沒有堅持住,直接炸開,無數物質拋飛,大陸乃至於大海,千萬裡的物質落下,狠狠的撞在了戰爭堡壘之上!
這是巫道的先遣攻勢!
數以十萬記的無人世界,就這麼砸了過來!
世界的天道與人道堡壘產生了劇烈的衝突,完全不同的大道無法兼容,以至於爆破出翻天覆地的氣勁。
星辰如走電,狂風吹,連簷碎。
人道堡壘開始出現損傷,而那些世界中,也有一部分沒有破碎的,紛紛落下
還有一些比起炮彈明顯堅固很多的世界,內部蘊藏精兵!
他們落下之後,世界壁壘打開,無數修行者從中噴湧而出,直接進入到了戰爭堡壘之上!
最前麵的是蠻獸,禽飛踴,獸狌獰,赤芒外射,熠若火生,乍疑血滴!
再之後是煉體的武者或者其他修行者,還有一些妖獸也在其中。
有五品白蟾張口,吐出天東頭。
有陣法構築巨炮,陽呴陰滋,神鬼皆滅。
有武者揮拳開山,扛起大陸,做金棒揮。
各種各樣的術法鋪天蓋地——
有的是洪爐烈火,金焰翕赫。
有的是魄微入魂,陰惻難尋。
有的是北辰南鬥,逐人而行。
有的是玄鶴唳天,顥魄碧煙。
無數的術法,無數的修行者,鋪天蓋地的從這些世界中湧來。
但……下一個刹那。
人道的戰爭堡壘亮起。
那些飛簷閣樓,蹭蹭蹭的冒出無數飛劍。
地麵亮起,沉重的壓力升起,重力提升了不止多少倍,直接將一些修為不濟的修行者直接壓死在了上麵。
大陣啟動,整個戰爭堡壘完全啟用。
羽旄飛馳道,鐘鼓震岩廊,車軌同八表,書文混四方。
一股難以置信的‘規矩’,在此處顯現!
此處是人道之所,容不得爾等放肆!
僅僅一瞬,先前還在肆意囂張的傾瀉火力的巫道修行者們,火力頓時減少了一大半。
這些減少的火力,都用來護持自身了,他們將大半的力量用來保護自己不至於受到規矩的太多壓製。
同時,李啟那邊,世界群陣法的力量也彙入其中,對抗‘規矩’!
世界群陣法直接與戰爭堡壘對抗,空間之中蕩漾出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各種不同的氣被這些漣漪帶著起飛,一圈又一圈,懸弧橫雲,破碎落星。
人道堡壘之中,本來是有‘疑似銀河落九天’的,就是那無數世界的物質,往下垂落,再被法寶流水線吞噬,化作堡壘的一部分。
但此刻,這些下墜的銀河,被打散了。
無數光芒在虛空之中滾滾而過,星旂紛電舉,日羽肅天行,彩虹一般的光輝不斷波蕩而出,美麗的星河從天際穹蒼隕落,將天地溝通連接。
很美,但美麗的同時,代表著近乎毀滅性的破壞,就好像超新星爆發貫穿星河一般。
單個的世界在這樣的碰撞之下就和雞蛋殼沒什麼兩樣,隻能破碎。
但在世界群陣法的加持下,一顆顆璀璨絢爛的世界卻支撐起了一道虛幻的壁障,將‘規矩’壓製了下去。
但戰爭堡壘顯然不會束手就擒——
這座綿延億萬裡,令人震撼的巨城,開始吞吐光芒。
僅僅是讓這座巨型城市動起來,就需要數之不儘的龐大能量,每一秒運行都在將數萬億記的事物吞噬。
可以說,這座城市每存在一秒,都需要數不儘的世界作為燃料。
戰爭堡壘整體就像是彩虹輪盤一般不斷變換著色彩,美麗,但又顯得十分詭異。
隨著人道的反攻開始,戰爭堡壘的一部分開始拆解了一部分。
然後這一部分如同積木一般開始變幻,延伸,一直到化作一尊尊宏偉巨大的法寶。
百重樓閣起,激箭流星遠!
戰鬥開始了!
巫道動起了真格,人道也不甘示弱。
在戰爭堡壘上,掀起了龐大的戰爭。
五品的法相一尊又一尊的豎起,然後互相捉對廝殺,乃至於群戰。
有天眼張開,有法轉大輪,有長明燈,有一卷史書,日月雙明,星凋夜靨,鞭如電烈。
各個種族,各種器械,各種神通。
但是,巫道的大部分戰力,都浪費了戰爭堡壘之上。
這就是人道為什麼要拆解無數的世界的原因,戰爭堡壘是墨家所造的戰爭利器!
麵對已經建成的堡壘,李啟手下的戰力,必須頂著傷亡,扛著重壓與人道對抗。
哪怕人道的數量比較少,但憑借精密的配合,以及戰爭堡壘的乾擾和壓製,依然可以和數萬倍於己的巫道戰力抗衡。
這就是巫道想要水磨工夫的原因。
戰爭堡壘畢竟需要人來操縱,慢慢把人道的人磨死,那戰爭堡壘就沒有那麼強了。
可惜,李啟強求他們非要在此刻進攻,那就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戰鬥開始,不過一刻鐘時間。
就在這時,人道五個五品,帶著一軍將士,正在戰爭堡壘的幫助下,抗衡超過三十個巫道這邊的五品。
沒錯,就是這麼誇張。
五個打三十個,還能占上風!
好在,巫道真的能拿出三十個去打五個。
所以戰局還是捉摸不定。
但就在這個時候,人道的五個五品之中,突然有一個臉色通紅,感覺到氣血上湧,身體不聽使喚。
他立馬意識到了是什麼,翻著白眼,想要說著什麼。
可是憋了好一會,他都沒能說話。
一直到他這邊的陣法崩潰了,導致整體戰力大損,其他四個才終於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他們連忙後撤,損失了一些士兵,負傷之後,終於將這個五品偏將救了下來。
這時候,這位偏將才終於聲嘶力竭的喊道:“詛咒!這是詛咒!”
語罷,隨著他的話語,一股莫名的波動傳染開來。
沒錯,是‘傳染’。
“巫蠱之術,偶人厭勝!”有人馬上大喊出聲。
巫道的常用手法,通過建造偶人,然後對這個偶像進行祭祀,將某些壞的,臟汙的氣灌入敵人的體內,來影響甚至殺傷對手。
這個過程可以說的上是悄無聲息,有時候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作為巫覡,李啟並不擅長正麵戰鬥,他突入戰場,正麵戰鬥去對抗人道兵家和墨家,那就是純純的找死。
哪怕對方修為實際上比他弱,但各種神通手段都能讓李啟吃癟,若是近身,甚至還能爆錘他一頓。
但,巫覡可不會和你玩這套。
此刻的李啟,正在戰場之外,遙遙主持著一場詛咒。
四周有虛像幻影,還有一副李啟畫的戰場圖。
這是李啟以自身之血作為顏料,繪製出的戰場實景,甲騎數重,堡壘幄殿皆在其中,隻是……這幅畫有些怪異的地府,是兵皆張弦,挺刃內向,有詛有祝。
詛咒,祝福,本身就是‘祝人’這個稱呼的來源,隻是……叫詛人不好聽而已,所謂‘詛祝掌盟、詛、類、造、攻、說、禬、崇。’就是由此而來。
四周點燃蠟燭,有神鬼讚頌辱罵之聲回蕩。
李啟手持蠟燭,通過祭儀,將畫像和真人之中建立某種特殊的聯係,將手中蠟燭中的‘汙染’傳到這些人道的五品之中。
李啟能夠隱隱感覺到……
這種事情,和‘因果之線’有關。
他此前一直疑惑,這些詛咒的法門,到底是怎麼生效的,但此刻的李啟已經初步具備了觀測和操縱因果之線的能力,於是……他能隱約的察覺到,這種詛咒,本質上是在某個更奇妙的層次操縱因果之線,進而造成聯係。
簡直……詭異。
無法形容的詭異。
操縱因果之線本來應該是天大的神通,應該是三品特征,是普通修行者無法觸及的偉力,哪怕是李啟這種天才,也能借此踏足五品。
但是,詛咒之法,可是九品就能用的。
如果詛咒之法真的是透過因果線造成效果的話,那……開發這門神通的大能者,是怎麼讓九品的菜雞們用上這套法門的?
就好像那些平平無奇的書籍一樣。
沒有神意,沒有各種奇妙的神通法門,可以輕鬆的複製,抄寫。
但就是能夠描述最深奧的大道。
這或許就是大能者真正的力量吧。
真正的力量,不來源於耀武揚威毀天滅地,而來自於最微小,最不起眼的地方。
這才是真正的大能者啊。
李啟如此感歎道。
但感歎之餘,詛咒他也沒落下。
很快,人道這一片戰區的五個五品,都感覺有東西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他們的內天地被侵蝕,一股莫名其妙的氣開始阻礙身軀的運行。
邪氣入體,人道五品,還有那些士兵,頓時覺得拳腳滯礙,組成的陣法和兵氣都開始難以運行。
他們立刻利用各種手段,開始驅邪。
丹藥,陽氣,修為強行掙脫,各種手段都使了出來。
可惜的是……單說修為,李啟比他們強。
而且是強得多。
於是,那五個五品隻能一邊頂著詛咒,一邊和數倍於自己的對手交戰。
這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於是,沒過多久,這些五品和麾下士兵,全軍覆沒。
死前,他們這才發現——
巫道聚集的這一支軍隊,其中的五品,還有士兵,包括所組成的陣法,背後都有講究。
帶隊的五品,都有災異的跟腳,旱,雨,蝗,螟,蟊,賊,蜮,下麵士兵所組成的陣法,更是則晷景歲星行而失舍有所衝,以象殃禍災變之相,災厄充斥而出。
顯然,這一切都是李啟安排好了的。
這個陣法,加上帶隊的五品,就是為了李啟的詛咒所做的,這樣就能讓詛咒發揮出更強的力量。
而這一支軍隊,將會衝到最裡麵,儘可能殺傷人道的有生力量,最後……將李啟送到人道戰爭堡壘的內部。
這就是李啟的打算。
巫道軍隊繼續前進,李啟依然沒有露麵,但他依然潛藏在後麵,悄悄的前進,保持一個低調的狀態。
祝人,不到萬不得已,怎麼可能親自上場廝殺?
隻要詛咒繼續蔓延,人道繼續削弱,人道的有生力量將會不斷的喪失,最終給李啟一個將堡壘打出一個永久性殘缺的機會。
什麼叫永久性殘缺?
那就是,人道戰爭堡壘的核心,那座‘甘鬆城’。
是的,外麵的這些堡壘,都是臨時建築而已,甚至可以隨時拆卸。
真正的核心,是那座真正建立在天下的唐國城市甘鬆,損壞那個,就能從根子上削減人道的戰力。
隻是,人道也迅速做出了反應。
似乎是察覺到了巫道動用了詛咒,他們也找到了一批新的軍隊,投入到了對抗之中。
這一次,李啟明顯感覺到……詛咒難以生效。
對方的因果之線,好沉重,想要利用主動撥動一下,簡直廢力極了!
李啟立刻意識到,這幫人道軍士,命硬。
沒錯,命硬。
對方的生辰,姓名,乃至於家係,血脈,自己的奇遇等等,共同構成了對方的‘命硬’,命硬的人,更難受到因果的影響,也更能挺過詛咒或厭勝之類的手段。
人道拉出來了一批命硬的軍士,準備硬抗詛咒!
奶奶的,還有這種手段?
李啟很少和人起衝突,也基本沒有詛咒過彆人,此刻受到這種回應,頓時感覺到一陣棘手。
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應對。
李啟通過盟,調集了掌戮小隊,再加上世界群陣法的能量傾斜。
很快,又是一軍,五個五品和十萬人毀滅。
李啟,繼續前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