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有這一片的白晝消失了,還是整個天下的白晝都會因此受影響?
難以想象這到底是怎樣的神通。
就在李啟思考這些的時候,對方的聲音卻顯然有些鬱悶:“前輩?罷了……就這麼叫吧,既然你不願意馬上拿到,那就等等吧。”
這麼說著,天穹有一線微光從天際斜投下來,一道長長的反光灑落在翻騰著的火海雲浪上,使天空的圓頂顯得有些聖潔。
然後,一位紅衣女子出現在了李啟的麵前。
長袖離,披紅溜,不貼花鈿,身有態,目有神,星眼微瞋,有微怒之態。
李啟仔細打量著對方。
看起來年歲不大,娟娟二八之姿,但並不瘦弱,其氣色和身姿如日中天,如月滿輪,如春半桃花,如午時盛開之牡丹。
就好像是那種,春日豔陽,薄羅適體,名花助妝,相攜踏青,芳菲極目之感。
加上對方那一身大紅袍,可以看出性格並不是那種柔潤溫和的,應該是有點暴脾氣在身上的,隻是現在沒有發作而已。
給李啟的感覺就是那種脾氣不小的大小姐,高貴又華麗,發色雖然是黑色,但發梢帶著些許的暗紅,似乎和之前的火焰有關係。
雙目血紅,盯著李啟的時候,李啟感覺自己的皮膚隱隱作痛,好像被點燃的香燭燙了一樣,讓他沒忍住摸了摸,發現並無此事,法身依然完好。
對方的氣勢高昂,讓李啟忍不住仰視,但一直到這位前輩走到了李啟的麵前,李啟這才發現,對方比自己矮不少。
甚至比沈水碧還矮,大概隻到自己胸口下麵一點。
而且,背後有一條尾巴,頭上還有一對耳朵,是典型的獸耳娘。
李啟重點觀察了耳朵和尾巴,確定是某種犬類。
狗狗?
李啟冒出這個念頭,但並無任何不敬,而是躬身,將頭低的比對方低,說道:“小子李啟,見過前輩。”
“你師父,提過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這個紅衣大小姐對李啟說道,語氣有些急切。
“呃……老師隻說讓我來這裡,至於前輩的身份,小子不知。”李啟回答道。
這話讓眼前的女子沉默了一會。
頭上的耳朵都搭拉了下來。
不過,她很快搖了搖頭:“……算了,和你置氣也是無用,那你不願意焚滅白晝,就老老實實的等著吧,等到夜晚,太陰升起之時,帝流漿自會降下。”
“是。”李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就這麼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禮儀周備,態度恭敬。
或者說……像根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而眼前的這個紅衣少女,本來是很有高人風範的,她本來似乎是想讓李啟主動來討好之類的。
畢竟,她好歹也是三品,李啟能夠和她說話,應該是很欣喜的。
不過,李啟就這麼呆愣著杵在原地,讓她有些懷疑自己了。
嗯……是自己看起來不靠譜嗎?
於是,她問道:“咳咳,李啟,你是覺得……我不靠譜嗎?”
“嗯?前輩何出此言?”李啟聽到問話,馬上回答道。
“你居然就這麼傻愣著,不太像是祝鳳丹的徒弟。”紅衣少女如此說道。
李啟笑笑,說道:“老師比較……呃,瀟灑,我卻沒有學來那股瀟灑氣意,確實有些遺憾,不過人如花開,朵朵不同,也不必非要一個模子不是嗎?前輩。”
聽見這話,那女子則點了點頭,說道:“這話說的,倒像是你師父的徒弟了。”
“不過,你當真不知道我是誰?他當真是一句都沒提過我?”少女追問了一句。
李啟苦笑。
老師,你這不是把我架著烤嗎?
雖然他現在四品,不擔憂被三品讀心,但對方這表現……實在是有些過於經典了。
這是想當自己師娘啊?
原本李啟以為,祝老師是和妖族某位大佬達成了協議,換取了這麼多帝流漿,擔心彆人另有圖謀。
畢竟,他從未聽說過祝鳳丹有這樣關係的女子。
也很難想象,逍遙灑脫的祝鳳丹會和人扯上這種關係,李啟剛剛杵在原地不是在發呆,而是在震驚。
震驚到他的大腦一時空白了。
搞雞毛啊,祝老師居然在外麵搞這種事?你不是應該一輩子和女人扯不上關係的嗎?
這不符合你的人設啊!
不過,如今又看了一眼主動找自己說話的那位紅衣少女……呃,紅衣前輩,李啟腦筋一轉,仔細一想,便知道該怎麼說了。
接著,他說道:‘確實不知,不過……想來是他怕說出來影響他無所羈絆的瀟灑模樣,擔憂之後顯得自己不再是無所拘束吧。’
誰知,這話一說,那紅衣少女卻擺了擺手:“你倒是會說話,他不提自然是因為他不想,不需要你來拍馬屁。”
李啟有些尷尬。
這才剛剛開始套近乎,沒想到就被對方識破了。
想來也是。
這可是三品,三品!
三品的智慧,豈能想不明白這些事情?就算她真的喜歡祝老師,人家也不可能被一兩句吹捧給捧起來的。
李啟這麼想著,準備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的態度。
不過,他還沒調整完,就聽見對方又略帶竊喜的說道:“但畢竟你是他的弟子,是祝鳳丹最親近的人,能說出這些話,也不無道理,不若和我多說說,他近況如何?”
她這麼說著的同時,之前耷拉的耳朵也豎了起來,背後的尾巴也開始搖動,而且動靜挺大的,都扇出風來了。
李啟微微流汗。
好嘛,人家心裡是通透的,但好話誰不愛聽……
那就繼續吧。
“前輩,說這些之前,可否告訴小子姓名,也讓小子心裡有個底兒。”李啟拱手說道。
“也是,既然祝鳳丹不說,那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是‘禍鬥’,很好記吧。”自稱禍鬥的少女隨口答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