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三位巡天使,景霧臻看了一眼下麵。
李啟探查的過程中被陰了,現在陷入失控的狀態之中,這想必是魔念入腦,開始讓他的內天地紊亂了。
這是魔君的手段,而肯定不是惟一的手段,這是為了限製自己,李啟,還有兩位佛子之中的一位。
而且兩位佛子出手鎮壓下方的眾生,必然需要施展四品手段,這會直接引來巡天使,還得讓自己來處理,搞不好還處理不掉。
那麼,現在能夠行動的,就隻有舍利弗一位了。
魔君們真是打的好算盤。
不過,有個問題。
巡天使已經到了,魔君們自己又怎麼出手呢?巡天使們可是不會和你扯那麼多的,他們隻需要禁止一切天條不允許的事情發生,而無關於自己的個人立場。
儘管巡天使都是各個道統抽調過來的,不過就這個基本的操守還是有的。
或者說……隻有不會感情用事的人,才會被選拔成為巡天使。
要知道,巡天使是有很多好處的。
其中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們直接可以直接承接天下‘天道’的意誌。
沒錯,是天下的天道,而並非是昊天。
這二者是完全不一樣的。
昊天非要說的話……他的範圍是囊括整個宇宙的,不隻是在天下而已,所以天下實際上很少會被昊天注視。
天下雖然厲害,但還是太小了,域外才是真正的廣大之處,而對於昊天而言,每一個生命都是一樣的。
“魔道引導眾生入魔,我們正在鎮壓魔念。”景霧臻說道:“雖然涉及到了四品,但不會造成額外的後果了。”
“嗯……不會發生四品以上的戰鬥,對吧?”一位巡天使說道。
聽見這話,景霧臻掃視了一眼眼前的三位巡天使。
一位老者,看起來像是道門的,仙風道骨,天下的正統人族,笑眯眯的,看起來沒什麼敵意。
另一個妖獸,看起來應該是鳥妖,是……鵬鳥嗎?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也正是他在發問。
以及一頭真龍,滿臉都是百無聊賴的樣子,似乎是被職責拖過來的。
“不敢保證啊,我們正在圍剿魔君,這也是魔君的手段之一。”景霧臻說道:“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已經算是在鬥法了。”
“我不管你們怎麼鬥,利用下麵的人心也好,魔念之間的互相清洗也好,哪怕下麵的人死光了,也不要涉及到四品的正麵戰鬥,可以做到嗎?”這頭鵬鳥如此說道。
“不敢保證,但我們會儘量。”景霧臻說道。
“我不要儘量,我要一定,如果做不到的話,我們就會插手,每一次四品的戰鬥都是對天下的傷害,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這隻鵬鳥嚴肅的說道。
他看起來毫不客氣,但說出來的都是難以反駁的正論。
四品的戰鬥,對天下來說可是有傷害的,比如李啟和邱直的戰鬥,就殺死了百越兩千裡地的所有地靈。
這是要遭天罰的,如果不是因為人道強硬的壓製了天下的天道,邱直應該已經被抓起來了。
“四品的戰鬥是對天下的傷害,那下麵的眾生就不是了嗎?”景霧臻問道。
“不是。”那鵬鳥答道。
然後,他接著說道:“凡人隨生隨滅,生生死死不過大海沉浮而已,為了他們而損傷天下本身,簡直就是舍本逐末。”
怎麼說呢,景霧臻其實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就好像大海裡的浮遊生物一樣。
每分每秒都有大量的浮遊生物出生,死亡,或者被某一條鯨魚吸一口水,一下子就吃掉幾萬億隻。
但隻要大海本身沒事,那麼這些浮遊生物很快就會再度出現。
可是,損傷天下本身這種事,就類似於傷害大海本身,四品戰鬥就像是原油泄漏一樣,足以殺滅周圍區域內的所有,把這片區域變成死海。
對比起大海來,浮遊生物的存亡實在是無關緊要。
“他們不是浮遊生物啊。”景霧臻這時候說到,然後看向下方:“非要說的話,他們是……希望,是未來,是尚未出生的胞胎。”
景霧臻忍不住回想起了許多年前,她隻有九品的時候。
那時候,她有過一樁奇遇——
她曾經,麵見過天神!
那可是真正的天神,不是自稱為神的凡物。
她出身於一個三品世界,那是一個天下的殖民世界,原住民已經被人道夷滅了,連帶著那個世界的界主也被殺死。
當然,那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景霧臻實際上出生的時候,那裡已經是人道了。
她作為人道的一份子出生,自小接受的也是人道的教育,說起來,她小時候也是一個品行高潔,認真嚴肅的年輕人。
當然,她現在看起來也很認真嚴肅就是了。
隻不過,在一次針對域外世界的‘平亂’過程中,人道遭到了天神的阻截。
景霧臻因此而戰死。
不過,她沒有真的死去,在戰爭結束之後,那位‘天神’,將所有人都‘複活’了。
包括人道死亡的存在,全部複活,沒有任何遺漏。
景霧臻很奇怪為什麼,於是,她鼓起勇氣,親自詢問天神。
這可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個九品的凡人,頂著壓力,對至少有三品的天神開口詢問。
但是,天神細致的回答了景霧臻的問題。
景霧臻因此而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她詢問道:“為何前輩你要回答我,難道我是特彆的存在嗎?”
天神則回答說,其實她並不特殊,隻是天神平等的對待所有生命而已,包括人道,也包括被人道侵占的世界。
所以他才會出手阻止這一切,但卻在事後將所有人都活了過來。
景霧臻無法理解這種做法,但她又對自己的存活抱有疑問。
她提議,想要追隨對方,跟著對方,看看他的答案。
天神拒絕了。
但那時候的景霧臻是人道,人是不會屈服於困難的,他們一直都充滿著挑戰自然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