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消失,是怎麼回事?」李啟有些疑惑。
那男人笑道:「不知道,最開始我和你一樣疑惑,我隻是睡了一覺,然後起來之後,所有人都消失了,隻有我和蘇婭還在。」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如果真是按你說的那樣的話,那你可真是……冷靜啊。」李啟有些訝異的看著對方的反應。
一覺起來,所有人都消失了,隻剩下一個艦娘和自己相依為命。
然後,突然又遇到一個活人。
居然還能這麼冷靜,這對凡人來說,可真是相當厲害的器量了。
「冷靜嗎?哈哈,最開始那三年你來的話,我恐怕會高興的發瘋吧?不過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管發生什麼,我應該也不會驚訝吧?那,年輕人,身體怎麼樣?還吃得下飯嗎?」這個中年男人問道。
「一個人在這個世界活著,很艱難吧?我在那邊開了菜地,不缺吃的,準備在這邊修個水渠,現在正在施工呢,一起來吧。」男人咧開嘴說道。
李啟看著對方,微微頜首。
一個人挖水渠……
啊,這個人通過勞動來排遣心中的煩惱,所以才活了下來啊,嗯……旁邊那個虛弱的艦娘,也是依靠他堅強的意誌力才得以隻靠一個人的心靈而存活的吧。
「真厲害啊,一個人活了這麼久,甚至還能支持一個靈的存在。」李啟感歎道。
「哈哈,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肯定是活不到這麼久的,還好有蘇婭啊,與其說是我支持蘇婭,倒不如說是蘇婭支持著我。」這個男人如此說道。
「能理解。」李啟說道。
與此同時,李啟的法身,也已經出現在了世界各地。
幾乎殘存著的每個人,都迎來了一個屬於他們的‘李啟"。
李啟和他們生活了一個星期左右,聽取他們的故事。
有獨自生活的中年男人,也有廢材的沉浸在虛擬世界之中的年輕人。
有努力荒野求生的少女,也有燈枯油儘靜靜等待死亡的老嫗。
各種各樣的人。
但無一例外,都是孤身一人。
他們有的有靈陪伴,有的沒有。
唯一類似的,就是他們的遭遇,儘管他們遇到了很多不同的事情,但無一例外的,他們是在一次睡眠之後,一起來,全世界的人就都不見了。
李啟試著引導了這些人互相見麵。
不過,讓李啟驚訝的是……他們互相之間看不見。
他們可以發現對方在做的事情,比如男人今天挖了一條溝,女人會看見這條溝出現了。
可雙方就是無法互相看見,就好像心理學隱身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
李啟以三品的神通想要貫破真相,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這絕對和死魔有關,但他不知道為什麼有關,也不知道死魔到底做了什麼。
無法理解。
真是難以想象,竟然有三品無法理解的奧妙,看起來仍需鑽研。
不過……這就是李啟想要的結果。
能理解是好事,不能理解……也是好事。
這說明有東西可以去理解,李啟相信自己的智慧可以在短時間內研究透徹。
畢竟……隻是一個死魔殘骸的餘波而已。
這都搞不定,那還是彆混了,還查探什麼欲界,回家洗洗睡吧。
那麼,開始研究吧。
李啟立刻開始了研究,他將剩下的數千人分組,然後用數千個法身,分門彆類,設置實驗組,對照組,通過真
知的探查,對每個人都進行精深而細微的觀測。
他的法身與這些剩下的人一起生活,成為他們的同伴和朋友,與他們進行勞作,娛樂,過著日常的每一天。
或許是因為李啟太能乾了,其中不少男女都對李啟產生了情愫,不過對此李啟還是敬謝不敏,然而這種感情也造成了更多的影響,但微妙到李啟注意到了擾動,卻不知道產生了什麼後果,於是他準備繼續進行更加深遠的觀察。
觀察一直持續到……
所有人都老死為止吧,這樣這個文明就結束了,自己應該也能夠觀測到死亡。
就這麼想著,李啟陪伴著所有人,那些孤身一人的人,突然有了夥伴。
有的是高興,有的是平淡,有的是警惕,有的則是愛慕,幾千個人,有著幾千種不同的反應,但大體上都是那些情緒。
李啟按照自己的步調,陪伴著他們,告訴他們,世界上可能有其他人存在。
潛移默化的,十幾年過去了。
然後……有一部分人,突然能夠意識到,察覺到其他人的存在了。
這一部分欣喜若狂,他們總算見了麵——
然後,他們發現,李啟消失了。
之後他們怎麼想的,李啟無所謂,李啟隻是想做一個對照組。
他不再觀察,甚至是主動封閉了自己察覺到這些人的感官,然後專注於另一批看不見其他人的凡人。
接著,以這種方式,又經過了細微而精妙的心理引導,李啟將兩撥人分開。
等到了大概二十六年之後,最後一個‘獨自生活"的人壽終正寢,李啟為其收殮了屍體,舉辦了葬禮。
然後,李啟看了一眼對照組。
經曆了最初的混亂大逃殺之後,他們已經穩定了社會秩序,開始了建設
於是,他封閉了感知。
他想知道,這些人在自己沒有觀察的情況下,會不會有變數。
李啟再度回到山上,閉上了眼睛。
他決定每十年起身一次,觀察這個最後的文明聚落的發展。
第一個十年,欣欣向榮,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大量的新生兒出生,人口翻了一倍還多,聚落也開始有了脫產者的出現,開始重新劃分了工匠和教師之類的職位。
第二個十年,聚落的新生兒們已經取代了老人,更加壯大,已經足足有上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