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道心崩解的三品(1 / 2)

萬道長途 大腦被掏空 8026 字 10個月前

如果環境實在是太冷的話,連呼吸都會發白。

不過,在寒冷繼續持續的情況,呼出的氣體會在瞬間結塊,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零下七十度的溫度已經是生命可以存在的極限了,再低的話,恐怕就很難堅持住了,還好這顆星球有著溫暖的地熱,海洋本身的保暖性能也不錯。

想來,如果是在水底的話,那裡的水溫說不定會上升到零度,這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熱水了。

這是這顆星球的冰河時代。

寒冷的環境導致了覆蓋星球的巨大冰原的形成,這些冰原從極地至赤道,所到之處,冷漠的覆蓋了一切。

土地變得寒冷,河流結冰,所有天氣都變成了暴風雪,凍雨,冰雹,難得的晴天溫度也不會超過零下五十度。

植物、野生動物和智慧文明都將麵臨永無休止的嚴寒環境,遭受極低溫度帶來的直接傷害,或者由於缺乏食物而餓死。

龐大的身軀有益於保暖,卻對能量的需求很高,所以隻有食物鏈頂層的生物或者那些巨大的底層濾食者才有機會長大。

不過,哪怕隻是最簡單的地衣和苔蘚,或者蟲子之類的低級生命,也隻有那些最適合生活在極端寒冷地區的才能活到現在。

他們必須擁有偉大的適應性和創造力,才有機會通過冰河時代的殘酷篩選而幸存下來,這可能會持續幾億年。

李啟依然在和眼前的家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不過是有點無聊的日常聊天,不,聊天都不用,隻要在身邊,兩個三品就這麼靜靜的呆著,沒有做多餘的事情。

家長說話的時候,也在打磨自己的長矛。

那是一把極其罕見的金屬武器。

在這個黑暗寒冷的世界,金屬武器其實是不存在的,這裡的獵手們用的都是石質或者骨質武器,或這個乾脆用自己的肉體。

但是,家長似乎是用自己的辦法打造了一把金屬武器。

他的手藝很好,磨刀的時候,長矛的矛刃都在發出輕輕的嗡鳴聲。

這是劍鳴。

從凡人煉師的角度看,隻有武器內部結構完全一體,剛度均一,刀身重量精確均衡,刀柄貼合十分緊密,刀刃峰利,熱處理金相均勻時才會劍鳴。

如果煉師的手段不行,有任何一點開裂、厚薄不均、貼合縫隙和強度不均都會加大震動耗散,導致無法持續劍鳴。

這位三品用手工鍛造了一把凡兵中的極品,不隻是鋒利,更代表了均一,可靠,穩定,在這個原始落後的星球上,這是一把能把命托負給它的神兵,沒有任何動物的皮膚能擋得住這把長矛。

這讓李啟有些疑惑。

因為雖然這杆長矛非常優秀,但實際是這也隻不過是一把凡兵,對三品來說其實沒有什麼用處,或許凡人拿來打獵會很舒服,可是……有意義嗎?

如果說是要融入分段,和凡人們一起同吃同住,那麼也沒必要用這把特殊的金屬武器,用骨質長矛一樣能打穿這個星係。

所以,李啟開口問道:“為什麼要做這麼一把不符合時代的武器?你如果想要融入這個世界,不需要做這麼突兀的事情吧?是有什麼特殊意義嗎?我的推演似乎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把武器對你來說應該是可有可無的。”

李啟的推演到了對方的情況上,對這把長矛卻沒有找到特殊之處。

“我想這麼做,僅此而已。”家長如此說道。

看著對方的模樣,李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隻是自由的問題啊,你的道心崩壞了,是嗎?”

李啟注視著對方,這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將死之人了。

尤其是修行者來說,所謂的生死,並非隻是失去對世界的乾涉和可能這麼簡單,世上還有許多彆的死法存在。

就像是眼前的中微鳥一樣,他的道心早就已經死了,他走不出來,所以,他生命之中後來的一切,甚至他今後的所有時光,不過都是為了給他已經死去的心搭建一座表麵美麗,實際虛無的墳塋。

“嗯,不過我並不後悔,雖然我已經失去了那些,不過比起從未遇到過,還是現在這樣比較幸福。”中微鳥笑道。

他接著說道:“我在之前的大戰中,我的曆史被殺害了,就在我準備逃離的那一點點時間裡,我差點失去了意識,當我重新取得反應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曆史就像是肉鋪裡被肢解的豬一樣。”

“如果我有那麼點骨氣的話,應該會奮起反抗,讓自己的可能性歸零,這樣哪怕我不能再乾涉未來,起碼也能夠守住現在,躲在封閉的時空環裡繼續活下去,期待著有一天能夠獲得新的可能性。”

“不過……我沒能做到,我選擇了退讓,沒有乾涉他們進行的改變,保留了延續的可能性,但卻讓我的過往支離破碎,化作幻夢。”這位中微鳥淡淡的說道。

李啟微微頷首。

其實他能夠理解。

一品的戰爭,波及了很多人,在宇宙大爆炸的一皮秒開始,在所有時間線,在所有的維度,所有的空間,所有存在可及之地,每一個加入戰鬥的一品都在和其他一品進行鬥爭。

這種爭鬥是不可見的,沒有那麼廣泛的神通,有的隻是和眼前的冰原一樣的冷冷寒氣。

冰原沒有傷害任何東西,他隻是存在著。

李啟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沒有繼續再聊,而是返回了雪屋裡。

那之後,李啟加入了這個家庭,隻不過他拒絕了所有交配的邀請。

最開始大家都不理解,但是李啟很快展現出了非凡的捕獵能力。

展現了自己的價值,那麼對於怪癖大家也就都能容忍了,所以李啟依然很快融入了家庭之中。

他就這麼在家庭內生活了二十年左右,和家長一起相處到這個家族分裂的時候。

因為人口太多,大家的關係開始變雜,獵物也不好抓到了,所以就需要分居。

家長的權威被數次挑戰,最終這個家庭選擇了分開,分裂成了三個聚落,各自分道揚鑣了。

二十年的時間,對三品來說,不過是眨眼一瞬而已。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如果是一隻蜉蝣,看見一對人類在一起喝茶聊天,也許坐了有半個小時?那對它來說也是很長一段時間了,人類用了它生命的大部分時間隻乾了一件無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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