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則撇了撇嘴：“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揮手便生，覆手則滅的東西而已，所謂的可能性也不過是‘允許’之內的東西而已，李啟，你應該很清楚這些東西的存在意義吧？”
瑤姬的回答則更加露骨。
對這位天帝道韻化身，巫山神女，神道的小公主來說，這世界本身就沒什麼用處，什麼可能性？扯淡而已。
她所做的，其實和許多三品做的一模一樣。
三品能夠輕易回溯一切，將時空作為自己的玩具而隨便把玩，把曆史翻過來轉過去，揉扁搓圓。
相較於這種偉力，瑤姬所做的根本不值一提，她不過是毀滅了些許的文明而已，加起來也沒多少，搞不好都不到十個可觀測宇宙。
十個可觀測宇宙？
三品一念之間造成的影響比這個多一億倍。
要知道，瑤姬是有實在性的。
儘管她隻有五品，但在她出生的時候，她就已經具備了實在性，這是直接繼承自昊天的實在性，可想而知，她經曆過多少次回溯和動蕩。
那麼，對瑤姬而言，這一切的意義實在是很難提起興致，她已經見證了太多的虛妄，在虛妄的世界塗塗改改，又能影響什麼？
像是拉奇那樣的所謂‘善’，真是毫無意義，她都懶得抬眼看。
不過，麵對瑤姬的回答，李啟卻輕輕一笑，然後說道：“瑤姬，昊天可不是這麼說的。”
瑤姬的表情一變。
從之前那種無所謂的不耐煩，瞬間變的嚴肅起來，她看向李啟，身體姿態也從慵懶變成了站直。
她在等李啟下一句話。
而李啟輕輕揮手，讓自己的聲音隻讓瑤姬聽得見。
這些話不能讓拉奇和李師薇聽見，不然容易對他們造成影響。
不管是好是壞，都應該避免一些。
然後，李啟說道：“昊天對所有生靈都一視同仁，哪怕他們是虛幻的，也一直承認，並且期待著他們的未來。”
“所以，虛幻的種子，開出了真實的花。”
“你現在連虛幻的種子都不相信了，昊天恐怕會很傷心吧。”
李啟笑笑。
但是，這話似乎是讓瑤姬做出了某種反應，於是，瑤姬對李啟說道：“李啟，昊天就是因為做了這種事，才會被你們竊取了他前往終極的可能。”
“昊天因為他的溫柔，讓這個世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原本……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瑤姬一改原本慵懶，傲慢，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態度。
她直視著李啟，說出了自己的答案：“這些對神來說本來就是如此，李啟啊，你如今是天神之軀，能夠察覺到吧？”
李啟從未想過會在這個地方聽見瑤姬的答案。
很顯然——
瑤姬和昊天不是一夥的，甚至可能是逆反的。
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怪不得瑤姬會加入巫道，而不是在神道當她的小公主，甚至聽說，她以前還選擇乾脆死去重修。
瑤姬是反對派。
“不過，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我就是了，祝融一脈本來就是對人神交融持支持態度的，你們也是昊天的支持者，不過我可不一樣啊，非要說的話，我和你的師伯更聊得來。”瑤姬如此說道。
李啟的師伯，李啟回憶了一下。
他有兩個師伯，也就是祝鳳丹的兩位兄長。
一位是長琴，二品大樂正，是宇宙的調律者之一，巫覡的諸多規範的製定者，哪怕是在二品之中也算是上位存在。
另一位……是共工，曾經的水神。
如今的水正是玄冥，但在更古老的過去並非如此。
共工的主張，似乎也能夠清楚的看見。
“共工墮高堙下，壅百川以為民害。”
他曾經掀起水災，試圖毀滅所有凡人，但是最終沒有成功，帝禹最終將水患治理，以息壤鎮壓了水行，將共工流放，記載是：“禹有功，辟除民害而逐共工。”
然後，或許是因為這點，帝高陽最終做出了決斷，即‘絕地天通’，徹底斷絕人神往來，使得遠古的神隻不得再隨意乾涉凡間。
這個決策做出來之前，共工提前出手，開始帝爭。
這場戰爭從天下一直打到天上，一直打到天地柱不周山下，依然不分勝負。
共工看到自己不能取勝，怒氣勃發，一頭向不周山撞去，將巨柱欄腰撞斷。
於是，天穹失去支撐，向西北傾斜。星官震動，於是日月星辰都移動了位置，於是西北升起，東南大地傾斜，江河的水都向東流去，彙成一片大海，這便是東海。
天下的地，眾所周知，是歪的。（詳情見第三百三十七章）
東邊略低，西邊略高，所以在大地元磁的效果下，水才會從西流向東，在東方被罡風層卷起來到天上，化作水氣落到地麵，變成風雨霜雪。
而這一切是因為共工撞的，他直接把天下這顆可能性之樹給撞歪了。
所以，瑤姬並不是昊天那一派的。
她站在共工那一派，她抵製凡人，因為凡人侵占了神原本的地位和權力。
“原來是這樣啊，所以是主張滅絕凡人的那些神。”李啟做出了自己的猜測。
神道內部也不算太平啊。
想到這裡，李啟輕輕眨了眨眼睛，周圍的所有限製都解除了。
“好了，你乾得不錯，加油哦。”李啟直接岔開了話題，對拉奇如此說道。
李啟鼓勵了拉奇。
然後，他接著說道：“至於瑤姬，你等會就彆和她們待在一起了，一會你跟我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