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的檢查十分嚴格。輪到虞衡時,不僅要脫了衣裳在寒風中凍成狗,任由衙役仔細檢查衣裳內是否有夾帶紙條,虞衡帶的糯米糕酸梅糕之類的點心都被一一掰開,很是嚴格。
前來參加考試的士子各個年齡層都有,最小的那個比虞衡還矮一個頭,看著最多不超過十歲的樣子,一臉緊繃,仿佛要上的不是考場而是刑場。
虞衡也承受了來自四麵八方好奇又嘲諷的目光。他本就生得俊俏,天生的發光體,加上年齡優勢,讓人忍不住就想多看一眼。不知道虞衡身份的都在好奇這是哪家的金尊玉貴嬌養長大的小公子,十二三歲便來考縣試,想來又是一位天才人物,先前竟沒聽說過他的名號,是他們大意了。
知曉虞衡身份的都忍不住向虞衡投去譏諷的目光,靖安侯府一心隻想混吃等死的懶貨,竟然還真跑來考縣試了?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敢來自取其辱。
和李修一起來的博陵書院那幾個士子最過分,一個勁兒地對其他人貶低虞衡,“那可是靖安侯府嬌貴的三公子,跟著夫子念了一個多月書就敢下場了。想必人家是前朝宋煜那般的天才吧,哈哈哈哈。”
虞衡心態穩的一批,單論考試經驗,不是他針對在場的考生,而是所有人在他眼裡都是渣渣。拋開大學不論,從小學到高中這十二年,周考月考季考大考小考模擬考,人都要被考熟了,考試心態早就曆練出來了。
再加上係統之前對虞衡做過的模擬考場,虞衡心裡底氣更足,氣定神閒地取過號牌,拎著考籃進了考場。
號房果然如係統模擬的那樣破舊,虞衡一推開門竟然還聞到了一股嗆鼻的灰塵味兒,捂著鼻子收拾了許久,好歹把桌椅都給收拾乾淨了。
比係統給他的模擬考試好點的是,號房內的椅子還是完好的,至少虞衡坐上去不用擔心椅子可能隨時散架。
虞衡進來的較早,收拾完後還剩了不少時間能夠調整一下狀態,進了考場後考生之間便不能交流,虞衡隻能找係統聊天,卻不料係統義正辭嚴地指責了他一通:
【請宿主嚴格遵守考場紀律,我是個嚴肅的係統,堅決執行考場的規章製度。】
行吧,虞衡撇撇嘴,安安靜靜等靠在椅子上等開考,嘴裡還念叨著,“等這次考完了,係統你非得獎勵我一頓大餐不可。太累了,這魔鬼訓練真不是人乾的事!”
係統應了一聲,再也沒出聲。
沒過多久,便有衙役過來將考卷從門上的口子遞進來。
虞衡接過一看,考卷被卷成卷軸,中間用一根紅繩係著。虞衡小心拆開,考卷和空白草稿白紙一共得有十多張,每張考卷都用紅線分出十四行,每行大約能寫十八字。這第一場考試也是縣試五場考試中最重要的一場,被稱為正考。
虞衡保持著前世考試的習慣,拿到考卷後先從頭到尾瀏覽一遍,看看考卷有沒有缺失或者臟汙之處,再粗略看一看題目,做到心中有數。
科舉考試大概題型分為帖經、詩賦、經義、墨義、雜文和策問幾種。不過縣試作為科舉的第一場考試,難度不高,並不考策問,主要考帖經墨義和詩賦並兩篇四書文。
其中帖經最簡單,考官在四書五經中選出一段話,隱住前後句子,讓考生填寫,就跟後世的填空題一樣。隻要四書五經背的足夠流利,帖經就等於是送分題。
這點對能把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的虞衡來說,根本不是難事。
詩賦稍微難了一點,考官以某樣東西為題,讓考生賦詩一首,難就難在要當場作詩,考慮到還有策問雜文之類的文章要寫,考生在作詩上不能耽誤太多時間。
詩賦一道最講究靈感,隻這一點便讓許多無甚作詩天賦的考生頭禿。不過既然是考試,就能有相應的針對性訓練。
臨場作詩不行,考前先積累一下各類詩賦,詠人詠物抒情之類的詩賦各準備十多二十首,總有一首能用得上。實在用不上,還能根據之前的靈感刪刪減減重新作一首詩來。
虞衡自認在詩賦一道上還算有那麼一丟丟天分,這貨在係統慘無人道的摧殘之下以及空間內名師填鴨式的指點中悟出一套寫詩公式,短短詩賦套進去就有,堪稱是一位莫得感情的寫詩機器。
雖然經常被係統吐槽,還差點逼瘋係統空間的名師,但虞衡在一次次的錘煉中不斷完善自己的寫詩套路,竟然還真被他摸到了其中的竅門,每回作出來的詩,不說是絕妙好詩,倒也能稱上一句好。偶有靈感之際,還會作出讓人眼前一亮的佳句。
詩賦題雖然繞了個圈,但虞衡仔細一分析,便猜出這是一首讓他詠竹的詩。
這倒也不難,虞衡的腦海中就有好幾首存貨,其中兩首還是被係統空間的名師都誇過的。虞衡心裡有了底,感覺拿第一更有希望了。
經義題難度繼續加大,從四書五經中截取一段話,要求考生根據這段話寫出自己的看法,有點類似後世的讀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