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三合一(2 / 2)

鹹魚被逼考科舉 清涴 15206 字 6個月前

虞衡忍不住再叫了他一聲,“周大人?”

周翰林這才回過神來,深深看了虞衡一眼,隨手翻開一頁,語氣僵硬地問虞衡,“太初九年三月,發生了何事?”

虞衡不假思索地答道:“太初九年三月,宮中清和殿走水,上欲重修清和殿,耗資甚巨,內閣否之。”

周翰林難以置信地看了虞衡一眼,一一比對書上的記載,發現虞衡說得竟然同書上一字不差。

莫非他真能過目不忘不成?

周翰林不信這個邪,又往後翻了好些頁,繼續問虞衡,“太初二十三年九月,發生了何事?”

虞衡很是從容,“太初二十三年九月,帝微恙,罷朝半月。”

其他人也震驚於虞衡變態的記憶力,紛紛圍上來,想看看虞衡到底能強悍到各種地步。

結果顯而易見,周翰林隨手翻一頁,任意抽任何一句話問虞衡,虞衡都能對答如流,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用。周翰林震撼之下翻書的速度越來越快,虞衡對答的速度同樣越來越快,其他人隻覺得心潮澎湃,心情跟隨著二人的節奏跌宕起伏,很是刺激。

來回問了十個問題,周翰林終於確定,虞衡剛才真不是在糊弄他,確實是在背書,一時間竟不知什麼才好。

其他人也來湊熱鬨,隨便拿了本書便問虞衡,還是能得到虞衡不假思索的回答。

有人覺得這種程度的難度對虞衡來說太簡單,創設了問答新方式,拿起一本書在虞衡麵前晃了晃,問的問題也很刁鑽,“第十八頁的第八到第十行,寫了些什麼?”

難度增加,虞衡的答題速度卻沒有絲毫遲緩,張嘴便道:“景隆五年五月,淑妃病逝,帝大慟,罷朝三日。皇三子時年八歲,帝心愛之,親撫於養心殿中,及至十月,交由皇後撫養。”

虞衡說完,其他人已經傻眼,紛紛驚歎,“怪不得虞衡能連中六元,我要有這記性,當年也不至於頭懸梁錐刺股,苦熬二十年才得以金榜題名了!”

“誰不羨慕呢?怪道虞衡半路出家,念了一兩個月書就輕輕鬆鬆超過了展平旌。有這腦子,縣試又大多隻考些書上的句子,能背下默寫出來即可,還能考不過嗎?”

“好在老夫年事已高,當年也未碰上這樣的人,否則,老夫這會兒哪能有這麼開闊的心境?”

碰上這麼個開了掛的家夥,全方位被他吊打,拍馬拚命都趕不上人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隨便學學就比自己強。這得有多麼強大的一顆心臟才能遭得住?

周翰林也起了愛才之心,一掃方才怒氣衝衝的模樣,轉而笑道:“果然是難得的天才人物,罷了,你便好好看吧,是我見識淺薄,倒是鬨了一場笑話。”

虞衡立即笑道:“大人不知道下官有這功夫,以為下官偷懶,為此動怒也是人之常情。”

周翰林微微點頭。對著眾人一揮手,“行了,都散了吧,你們手裡也有不少活,趕緊忙去!”

眾人終於不再圍著虞衡,也不再時不時將目光往虞衡身上打量一番,讓虞衡輕鬆了不少。

隻不過,虞衡回想起剛才自己最後答的那段記載,頓時陷入沉思,皇三子,那不就是齊王嗎?原來他八歲喪母,由皇後撫養長大?怪不得太子對他頗為照顧,據說這回他的禁足令被解,也是太子向景隆帝求的情。

如此看來,一切倒是都說得通了。

隻不過,虞衡想了想景隆帝和太子如出一轍的笑麵虎做派,再看看齊王今天乖戾不講理的作風,也忍不住感慨,果然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齊王和太子,性格真是兩個極端。也不知道景隆帝到底偏愛齊王哪一點,反正虞衡是沒有發現齊王身上有任何優點。

【那是宿主被偏見蒙蔽了雙眼。】

虞衡不服,“胡說,分明是齊王毫無可取之處。不然你來說說,他有什麼優點?”

【長得帥。】

“沒我帥,在我這兒不算優點!”虞衡十分自信。

係統:………

【特有錢。宿主難道沒發現,齊王那馬車,拉車的四匹駿馬都是千金難買的大宛良駒,尋常人得了一匹便得愛若珍寶,齊王倒好,直接拿寶駒來拉車,真是暴殄天物。】

“這不是景隆帝賞他的嗎?”

【想太多,景隆帝私庫再豐厚,也不可能隻貼補齊王一個兒子。齊王府大部分家當,都是齊王自個兒掙來的,賺錢的一把好手。要是把他扔去你來的那個時代,準保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商人。】

聽到商人二字,虞衡腦中靈光一閃,瞬間想到齊王好像和雍然人有往來,說是喜歡雍然人賣的犀角香。這麼一看,齊王這是在暗中經商啊。憑借他皇子的身份,他的生意,誰敢給他使絆子?怪不得能賺得盆滿缽滿。

果然,投胎技術才是最核心的競爭力。像齊王這樣,投個皇子胎,一輩子躺贏。

【宿主也不差,侯府公子,當初那小日子過得可比齊王自在多了。】

提到這個話題,虞衡就壓不住自己心中的怨念,幽幽道:“是啊,然後就出現了一個辣雞係統,死活要我考科舉,就這麼把我騙上了學習的不歸路。”

係統:………幫你建功立業走上人生巔峰還幫錯了?

翰林院的工作較為清閒,一般沒人會來打擾他們。虞衡沉下心來,一看書就看了一上午。

蘇熙得空便來找虞衡,他已經升了翰林院侍講,在景隆帝麵前露過幾回臉,前途一片大好。這會兒來找虞衡,屋內其他人沒有不認識他的,紛紛向他問好。

虞衡還在看書呢,周翰林給他的那一堆書,他已經看了一小半。彆說,有些記載還挺有意思的,比如大宣太/祖夢龍蛋之事,還有景隆帝滅柔然之壯舉,看看史官花式誇人也挺有趣。

蘇熙見眾人對虞衡的態度並不如他想象中的那麼糟糕,暗暗鬆了口氣,正要說話,周翰林已經對著虞衡道:“快要下值了,略微歇息會兒吧。”

虞衡這才衝著蘇熙眨了眨眼,向他吐了回苦水,隻說自己倒黴,碰上了齊王這個以勢壓人毫不講理的貨。

蘇熙也皺眉,“齊王素來對嶽父大人不大友善,據傳當年淑妃病逝得蹊蹺,這才讓齊王性情大變。陛下憐他幼年喪母,多有愛護,這才養成了他這麼古怪的性格。淑妃當年寵冠後宮,陛下愛屋及烏,齊王最受寵之時,便是太子也要退避一射之地。也是陛下想起自己當年的遭遇,再加上齊王自己也不欲與太子相爭,主動退了一步,這才形成如今太子一家獨大的局麵。”

這聽著越來越複雜了。虞衡一琢磨就覺得齊王真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蠻橫,瞧瞧這手段,主動退一步,既收獲了景隆帝的關愛,又讓太子安心,成功脫離奪嫡的漩渦。有這一層光環在,他行事再浪,景隆帝和太子也得回護他幾分。

不過……虞衡想起胭脂所說的,江南香雲樓拐賣人口一事,再想想香雲樓背後那個連侯府都不放在眼裡的靠山,結合到處做生意的雍然人……如此種種,虞衡總覺得有一根線將這些線索一一串聯起來,思緒也越來越清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要是香雲樓背後的靠山真的是齊王,那這事可就棘手了。

但問題是,齊王為何要聯合雍然人坑自己的百姓呢?

虞衡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隻能繼續再去翻記載,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來。

不過,要是這麼容易就被虞衡找到線索,香雲樓也不可能這麼多年還屹立不倒了。虞衡翻了好幾大本記載,都沒能找到與齊王有關的記錄。這也不奇怪,現在正是景隆帝朝間,對本朝的記載肯定不會流出太多。這還是因為他們是翰林院。有專門負責修史的翰林學士,才能讓他們接觸到第一手資料,其他人想看還看不了呢。

到了下值之時,周翰林見虞衡做事很是勤勉,也摒棄了對虞衡的偏見,認真告誡虞衡,“以你之才,日後前途必然是一片通途,或許他日又是另一個方山長。但是天分再好,也不可恣意妄為。以老夫為例,當年老夫考中狀元後是多麼意氣風發,如今呢?不還是翰林院中默默無聞一修撰?你有侯府相助,不會像我以前那樣過得艱難。但靠家世靠彆人的,都走不長遠,你可不能再像今天一樣懈怠了。”

虞衡這人吃軟不吃硬,聽周翰林一門心思為他考慮,虞衡心下感動,認真點頭道:“多謝大人提點,下官都記住了,一定不負大人所望!”

“我對你有什麼好望的?”周翰林冷哼一聲,“這麼推心置腹的一番話,怎麼著也能換場酒吧?”

“必須的必須的!”虞衡笑,“下了值後,下官做東,在折桂樓設宴,請大家小酌一番,諸位大人可莫要推辭啊!”

周翰林都決定去了,其他人也不好再拒絕,加上他們也有意同虞衡拉近關係,更是答應得十分痛快。開玩笑,虞衡明顯前途一片大好,他們不得提前培養一下交情?

正巧展平旌和江弈然也要請上峰和同僚們喝酒,三方撞在一塊兒,索性都去了折桂樓,多開幾桌,熱鬨熱鬨。

虞衡三人作為主家,又是新來的官場菜鳥,這一頓酒是免不了的,挨個兒敬酒,喝了個痛快。

好在這會兒的酒度數不高,虞衡連著十杯下肚都沒什麼感覺。江弈然最為誇張,喝了酒後便脫去了偽裝,暴露了自己的真實麵目,開始吟起詩來。

那詩不能說不好,就是吧,有點輕佻,不那麼莊重,一聽就是在某些不大正經的場合才會作的詩。但其用詞華麗婉約,於清麗中帶了些許迤邐,雖是寫男女的曖/昧心動與相思,細品之下也能同自己某些境遇能對得上,讀來更是彆有一番風味。

眾人也聽說過江弈然風流才子的名聲,先前還覺得他太過輕浮,如今聽了他的幾首詩,倒覺得這人確實是大才子,風流且要往後排上一排。

虞衡見眾人吃吃喝喝間已經拉近了不少距離,再仔細一看,這幫翰林因為長期久坐當值,低頭看書整理檔案,都有職業病,普遍脊椎腰椎不太好。

虞衡登時想到了係統給他提的要求,說是完成給一百人看病的任務後才能兌換紅薯或土豆,虞衡的眼神瞬間就亮了,麵前這幫同僚們,不正好是自己練手的好對象嗎?

【友情提醒宿主,係統的要求是讓宿主治好一百個【百姓】的病,翰林院雖然是清水衙門,翰林們普遍也窮,但還真不算是老百姓。】

“知道,我就是拿他們練練手。和名醫大佬學了這麼久,我還沒給人看過病呢,總得練一練不是?”

係統無語,萬萬沒想到虞衡的腦回路能奇葩到這份兒上,見了新同事首先想到的是在他們身上練練新學的醫術……好在周翰林他們不知道虞衡內心的真實想法,否則,這頓酒哪還能喝得下去?

虞衡特好意思地包裝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將自己練手的行為用話術美化成了關愛同僚身體健康,為他們把個平安脈。

要是在翰林院,其他人肯定不搭理虞衡。這會兒酒喝多了上頭了,好幾個人還真覺得身子不太舒服,酒勁兒上來就拉著虞衡,對著他連連點頭,將手往他麵前一伸,豪爽道:“近來我時常覺得頭暈目眩,你給我看看。”

虞衡給他切了切脈,又摸了摸他脖頸後頭的脊椎,察覺到明顯凸起後,心裡便有數了,認真道:“五臟六腑並無大礙,隻是久坐低頭,骨頭略微僵硬,每日做一套五禽戲便好。”說完,虞衡還順手在對方肩頸處的穴位上按了幾下,對方先是慘叫一聲,而後連呼痛快,神情很是舒坦。

有人開頭,其他人也興衝衝地來湊個熱鬨。虞衡也知道輕重,隻說職業病這塊的事兒,其他略重的毛病都不細說,隻說回頭開個藥方給他們。眾人更覺虞衡行事有度,連連點頭,催著虞衡也給他們按一按。

虞衡:………我懷疑你們就是饞我的按摩技術!

他們這兩桌熱鬨又奇葩的氛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虞衡見狀,想著自己的一百人任務,索性直接免費看診,給大家送溫暖。

其他人還在猶豫,招待過虞衡的小二立即過來湊趣,虞衡絲毫不嫌棄他身份低微,笑眯眯地給他診了脈,囑咐了幾句,還向掌櫃的要了筆墨紙硯,給他開了藥方,

有小二打頭,樓裡其他賓客也蠢蠢欲動,這可是六元及第的傳奇人物誒,就算沒毛病,去他那兒診回脈,碰碰他的手指頭都覺得自己能沾染不少文氣呢!

很快,虞衡的桌子前就圍滿了人,剛進來的客人不由麵露詫異,怎麼折桂樓改行成醫館了不成?

虞衡閒暇抬頭往櫃台那邊望了一眼,正巧對上一張熟悉的芙蓉麵。不知為何,虞衡忽而腦子一抽,莫名對人姑娘招呼了一句,“姑娘,診脈嗎?”

係統:………智障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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