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三合一(1 / 2)

鹹魚被逼考科舉 清涴 14919 字 3個月前

虞衡還在休沐中, 一年中就這個時候的假期最長,自然要好好休整休整,養足精神開啟美好的一年。

尤其是今年還是虞衡成家後過的第一個新年, 意義更不一樣。年初一大早,虞衡就帶著秦溶月去隔壁的靖安侯府給爹娘和兄嫂拜年。

沐老夫人這一年來老了不少, 精力不如往年, 瞧著皺紋都多了好幾道。但老人家日子過得舒心,精神十分足, 見了虞衡就拉著他的手仔細問了問他的近況,又同虞衡一起吐槽虞啟昌和虞錚,“自打你搬出去後, 你爹和你哥沒一個貼心的,都不幫我種地。”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 老人家上了年紀,性格也跟小孩子差不多了,不比虞元晝小朋友成熟到哪兒去。

虞衡看著自家親爹和大哥無奈的表情, 就知道祖母她老人家平時肯定沒少折騰他們。誰讓這倆人都不愛倒騰地裡那點活呢,要不虞衡三兄妹,就虞衡最受寵?當初在家安安穩穩當鹹魚,沐老夫人和虞啟昌等一乾長輩都由著他的性子來, 還細心為他鋪好了後路,絕對能讓他衣食無憂安穩一輩子。

就是因為虞衡這人特彆會討好人,他還不是那種為了好處去討好人的,而是發自內心地關心長輩。沐老夫人愛種地, 當初還是個短腿蘿卜頭的虞衡就帶著胖橘吭吭哧哧地陪著沐老夫人一起種,沈氏和虞嬌愛美,虞衡就幫著她們一起設計新衣裳和妝容, 還耐心地聽虞啟昌講當年征戰沙場的故事,聽到精彩處立即獻上掌聲和崇拜的目光,這哪個親爹頂得住?

就算是話癆虞錚那邊,在虞錚還是個可可愛愛的青春期小話癆時,虞衡覺得那時候正是青少年身心成長的重要階段,對虞錚表現出的話癆屬性也十分包容。虞錚巴拉巴拉在他耳邊說上一大堆,他明麵上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好弟弟模樣,實則專注擼胖橘,一心兩用,充分讓青春期話癆有發揮空間。

直到現在,虞錚都覺得虞衡這個弟弟比妹妹更貼心。畢竟虞嬌那位女壯士可不會有耐心聽他嘮叨,兄妹倆還有過一段不怎麼愉快的時光,差點就演武場上開戰解決一切問題。

由此可見,當鹹魚也是需要技術含量的,虞衡先前就做得挺好。

做得太好的結果就是,虞衡搬進嘉秀侯府後,沐老夫人和沈氏都覺得日子沒有以前那麼快樂了。虞衡陪了她們那麼多年,後來搬出去,她們心裡怪不得勁的。不過婆媳倆都是理智的人,先前也沒怎麼表現出來過。尤其是沈氏,根本沒有表露出自己低落的情緒。沐老夫人偶爾還念叨幾句,沈氏就隻在一人獨處時失落一下,就怕虞衡知道了心裡不好受。

沐老夫人這話也就是順嘴調侃一句,並不是真正嫌棄虞啟昌和虞錚,好歹這兩人還能天天見,虞衡搬出去了,又是打小貼心的,沐老夫人更惦記幾分也正常。

虞衡當即就笑道:“那我以後得了空就過來陪您侍弄那幾塊地,您可彆嫌我煩。”

說完,虞衡又順手將一旁的虞元晝小朋友抱了過來,小家夥也快到開蒙的年紀了,懷裡還抱著一隻十多斤的胖橘,要不是虞衡這段時間一直在練武,光坐著憑借臂力,還真不一定能把這肥胖主寵二人組給抱起來。

虞元晝被虞衡抱過來後,整個人都是懵懵的,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虞衡,又偏頭看看沐老夫人,大大的眼中滿是疑惑,完全不明白這裡有他什麼事。

虞衡則抱著虞元晝對沐老夫人笑道:“我記得當年我這麼大的時候,就跟著您開始侍弄地裡那些菜了。元晝正巧有空,下回您要是找不到人,就讓元晝陪著您。”

虞元晝小朋友這回的反應十分迅速,眼神刷的一下就亮了,期待地看向沐老夫人,開心問道:“□□母,我以後也可以跟著您種地嗎?”

他眼饞□□母那幾塊地很久了,特彆好奇他們吃的菜是怎麼從地裡種出來的。據說他二叔還因為種紅薯種的特彆厲害,被陛下賜了個侯爵。虞元晝小朋友覺得種地真是一件太厲害的事了,還能光明正大的玩泥巴,特彆棒。就是他娘看他看得緊,他平時想在地上打個滾都不許,這回有機會能光明正大的種地,學會新本事,虞元晝小朋友可高興了,特彆興奮地拍著胸脯對沐老夫人保證道:“我一定認真地種地,種出來最好吃的菜給□□母吃!”

見他娘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虞元晝小朋友似乎感受到了他娘不太高興,又開開心心地補了一句,“等到我長大了,就能像二叔一樣,種地種得特彆好,努力讓陛下也給我賜個侯爵。”

說完,虞元晝小朋友還十分認真地扒拉了一下手指頭,興高采烈地向親爹顯擺,“到時候,彆人就會說我們是一門三侯爺了!”

虞錚簡直哭笑不得,伸手將傻兒子拎過去,捏了捏他的肥臉蛋兒,又順手把胖橘從頭擼到尾,笑著打趣虞元晝,“不用陛下賞賜,你以後也能當侯爺。”

靖安侯府可是世襲罔替的爵位,並不要降等襲爵。虞元晝身為嫡長孫,這爵位,不出意外,以後肯定是他的。

虞元晝小朋友震驚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萬萬沒想到原來他根本就不需要努力,想要的東西已經落在他頭上了。

虞衡一見小胖墩兒這架勢,心道不好,這情況他簡直不要太熟悉,當初虞衡也是在知道原來自己家這麼牛逼的時候,才決定當條無憂無慮的鹹魚的。虞元晝這架勢,這表情,簡直和他當年是一樣一樣的。

為了不讓自家親侄子墮落成鹹魚,虞衡趕緊給對方設置新目標,指著奶娘懷裡抱著的藍色繈褓,鄭重地鼓勵虞元晝,“你有爵位,弟弟還沒有。你現在可以跟著□□母認真學種地,等到弟弟長大了,你再教弟弟種地。這樣,弟弟以後就能有爵位了。”

虞元晝小朋友尚且還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有爵位而弟弟沒有的事情,看向虞衡的眼中滿是問號。

虞衡想了想,指了指虞錚,又指了指自己,對虞元晝解釋道:“你看,你爹是大哥,他有爵位。我是弟弟,就要自己努力掙爵位。你和元晏也是如此,爵位是你的,他要自己掙。”

陸菱年前又生下一個兒子,取名虞元晏,小家夥還是個不滿百天的寶寶,這會兒正在繈褓中呼呼大睡。

係統則瘋狂嘲笑虞衡: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現世報來得快,當年你想做鹹魚,我讓你上進你還不樂意。咋滴,怎麼到了你侄子身上,人家小可愛就想當鹹魚,你怎麼就尊重人家的想法了呢?妥妥雙標,呸!】

虞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那能一樣嗎?我當初又不用繼承家業,扛下侯府這個擔子為一家人遮風擋雨。我大哥這麼厲害,完全能夠撐起侯府家業,我想當鹹魚,當然沒問題。但這小胖墩兒不行,他可是未來的靖安侯,哪能想當鹹魚就當鹹魚?一家人都指望著他呢。”

虞衡心說要是繈褓裡那個長大後說自己想要當鹹魚,他絕對不阻止。但虞元晝小朋友不行,他要襲爵,爵位就意味著責任,想當鹹魚,怎麼可能?

不說虞衡,就是寵孩子的虞啟昌夫妻,他們能夠接受虞衡當鹹魚,但虞錚說自己不想努力了隻想混吃等死試試?怕是要被虞啟昌一天八頓打。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粗暴,你得了最大的好處就要承擔起最大的責任,絕對不能任由你的性子來。

虞元晝小朋友就是如此。

不過小朋友現在還搞不清當鹹魚有多麼快樂,才出現這麼一丟丟苗頭就被虞衡毫不留情地掐斷了,並給他安排了新目標。

有現成的例子在,虞元晝小朋友立即就懂了為什麼弟弟不能襲爵的問題,同情地看了還在繈褓裡睡大覺的弟弟一眼,特彆有大哥的使命感,鄭重點頭道:“我一定好好學,以後好好教弟弟。”

唉,弟弟除了吃就是睡,還動不動就大哭,吵得人腦仁疼,要是還沒有爵位,以後可怎麼辦呀?

虞元晝小朋友覺得自己終於長大了,已經變成了會操心的大人,要開始為弟弟的未來做打算了。

過了年六歲的大人惆悵地歎了口氣,為了這個家,他真的付出太多了。

一個白胖饅頭努力擺出愁眉苦臉的造型,將自己皺成一個包子。這場景十分喜感,虞啟昌一個沒忍住就笑開了。有了他開頭,虞衡等人也沒憋住,就連一開始稍微有一丟丟不高興的陸菱都笑出聲,看著一臉摸不著頭腦的傻兒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倒是秦溶月,眼神在虞元晝和虞元晏之間掃了好幾眼,又垂眼看了好幾回自己的肚子,眼中閃過一絲黯淡。正巧陸菱見了,方才的些微不滿瞬間消失不見,心中又生出一股自豪和優越感。

秦溶月見狀,對著陸菱毫無芥蒂地微微一笑,並不放在心上。陸菱反倒鬨了個大紅臉,對秦溶月投來歉意的眼神。

妯娌之間的關係其實比較微妙,就算感情再好,私底下也難免相互比較。陸菱先前有些氣不順,這會兒又在秦溶月身上扳回一城,自然又舒心了不少。

秦溶月對此心知肚明,卻也沒放在心上。大麵上過得去就行,真要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那隻能把自己給憋死。陸菱人不錯,拎得清,識大體,好相處,這樣已經夠了,不能再強求更多。

她們妯娌間的眉眼官司,虞衡等人倒是沒注意。沈氏已經將話題轉移到虞嬌身上去了,“過完年嬌姐兒他們就要離開京城去南明府上任了,你們這一個個的,翅膀硬了都想往外飛,在京城多好,跑去南明府,山高路遠,一年到頭都見不著人,誰能不惦記他們?”

虞衡說了句公道話,“姐夫本就是狀元出身,又在翰林院待了幾年,正是攢資曆向上升的好時機,若是一直待在京城不外放,日後高升恐怕有些不易。”

這倒不是虞衡故意忽悠沈氏,朝中不成文的規矩,非翰林不入內閣,還有個隱形規定,沒有外放經曆的,同樣不入閣。彆說入閣了,沒有外放資曆,本身人脈和本事都不太夠的,混到從三品就頂天了。

這也很好理解,哪怕在後世,想進中央,不也得有基層曆練的經曆嗎?這其實就是係統時不時在虞衡耳邊念叨的那句話:不親自體驗一把尋常百姓的生活,怎麼能知道他們麵臨的最大的、最急需解決的問題是什麼?

沈氏一聽這話,再看了虞衡一眼,更加不淡定了,狐疑地盯著他,忍不住問道:“你不會也琢磨著過幾年後也謀個外放的差事吧?”

官員任期是三年,這一出去,可是三年都見不著孩子的麵了。沈氏心裡哪裡舍得。

再說了,也不一定乾滿三年就會回京。像蘇熙,他要是當南明府知府當得特彆好,再努努力乾幾年,不就有望升個禹州刺史?這可是一方大員,相當於後世□□,這麼年輕的省一把手,前途多麼光明。

當然,要想走這條路,那蘇熙和虞嬌在禹州待的時間肯定不會短。沈氏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這才那麼不樂意。再一延伸,以後小兒子也要走這個流程,沈氏就覺得特彆窒息。

虞衡這會兒哪敢向沈氏保證什麼,心說要是按照辣雞係統那烏鴉嘴,自己接下來哪是外放啊,怕是要直接上戰場,到時候,沈氏還不得擔心得成夜成夜睡不著覺?

虞衡心中頓時一軟,正要說幾句好聽話安撫安撫親娘,就見沈氏已經調整好了情緒,若無其事地看了虞衡一眼,又瞅了瞅旁邊的虞啟昌,忽而語出驚人,“嗯,你們離開了也好,到時候我和你爹得空了就帶著你祖母,到處散心,侯府住上幾個月,又去彆院休息一兩個月,哪裡風景好就去哪裡看看,日子過得也舒坦。”

虞衡頓時給他娘豎起大拇指,真心實意地誇她,“您真會過日子,就該這樣,開開心心的。心情好,人都不會老。看看和您同齡的伯母嬸子們,哪個不是皺紋爬滿了臉。就您保養得宜,臉上一點歲月的痕跡都沒有,跟她們站一塊兒,就跟她們女兒似的,誰不誇您青春永駐永遠年輕漂亮呢?”

沈氏當即被虞衡逗得喜笑顏開,女人嘛,誰不愛聽這些奉承話。尤其這還是大實話,又是從親兒子嘴裡說出來的,喜悅度翻倍,沈氏瞬間什麼煩惱都忘了,樂嗬嗬地開始同陸菱和秦溶月聊起了保養話題。

因為沈氏的狀態實在太好,雖然不像虞衡說的那麼誇張,但將近五十歲的人瞧著最多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她說的保養秘方,可信度確實特彆高。陸菱和秦溶月都聽得十分認真。

抱著胖橘的虞元晝小朋友默默觀察了一波二叔是怎麼忽悠祖母的,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覺得自己又學到一件特彆了不得的本事,十分高興地撓了撓胖橘的肥下巴,換來胖橘舒服的呼嚕聲。

虞衡瞅準時機,把虞啟昌拖進書房,神秘兮兮地問他,“您還記得當年江南的香雲樓嗎?”

虞啟昌略一思索,立即點頭道:“當然記得,你那時還讓我派了不少人手盯著香雲樓,說是懷疑樓裡在做人口買賣。隻不過派出去的人盯了許久,愣是沒找出對方的狐狸尾巴,我又急著回京複命,就回來了,隻留了些人手繼續盯著他們的動靜。怎麼突然提起這事兒來了?”

虞衡簡單將胭脂姑娘的事情說了,又皺眉道:“當初他們在江南根係頗深,我們查不到什麼消息。如今京城也不太平,香雲樓這麼大的一個銷金窟,想必給貴人提供了不少錢財和消息。如今京城馬上就要上演一出大鬥法,作為貴人的一大勢力,香雲樓那邊應該會鬨出點動靜來吧?”

這思路沒毛病,當年沒能徹查江南拐賣人口一事,將幕後黑手揪出來,也是虞啟昌心裡的一根刺。如今有再次將這根刺拔/出來的機會,虞啟昌自然不會錯過。不用虞衡再開口,虞啟昌便主動說道:“我這就給江南那邊的人去信,讓他們盯死香雲樓,一隻蒼蠅飛出來都要好好查清楚!”

說完,虞啟昌又看了虞衡一眼,似乎在琢磨什麼,而後搖頭道:“至於那位胭脂姑娘,我也會讓人去試一試她。這時候,她出現在京城,也很是蹊蹺。”

虞衡微微瞪大了眼,虞啟昌則雙手抱臂,突然化身老流子,吊兒郎當地看著虞衡,打趣道:“煙花女子,同你有舊,你還是她的救命恩人。要是她再給你送點禮物,或者登門道謝,真以為你媳婦兒就不會感到膈應?”

虞衡無語,半晌才道:“您懂的可真多。”

“那是當然!”虞啟昌驕傲一抬下巴,“我可是京城裡出了名的寵妻好丈夫,絕對不會讓你娘受委屈。有些事情,該避嫌就避嫌,為了一個外人傷了夫妻情分,傻不傻?”

虞衡果斷給了他爹一個讚,不愧是事業愛情雙豐收,子女也個個出息的人生贏家,這覺悟多高,自己是得好好學學。

初二陪著秦溶月去秦家拜年時,虞衡自然受到了秦家上下的熱烈歡迎,畢竟這半年,虞衡對秦溶月好不好,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為此,胖侄子還十分大方地把自己的大雞腿分給了虞衡,可以說是真的非常滿意虞衡了。

秦首輔對虞衡這個孫女婿也十分滿意。吃了飯後,秦首輔就把虞衡叫去了書房,沉聲提醒他,“過完年後,皇子們估計有一場爭鬥。齊王查出來不少東西,他不是個會忍氣吞聲的人,朝中又要迎來一場大動蕩。你既然升了中書舍人,過年後就該陪在陛下左右。陛下脾氣再好,見著幾個兒子鬥來鬥去,難免也會覺得糟心。到時候你可得機靈點,彆撞在陛下氣頭上。不經常動怒的人,一旦動怒,那便是雷霆萬鈞,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虞衡頓時想到了宋青雲,那可是他第一次見景隆帝動怒,這一怒,就讓人當場杖斃了宋青雲,下朝後,大殿外頭的大理石台階上還有血跡呢。

虞衡頓時心中一凜,慎重答道:“我一定謹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