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098三合一(2 / 2)

鹹魚被逼考科舉 清涴 14934 字 3個月前

報名要求也很嚴格,考慮到這年頭兒文盲的比例,虞衡沒有硬性規定要求前來應聘的人必須識文斷字,而是再三強調人品,不能有欺男霸女行為,踏實肯乾,尊老愛幼,責任心強,懂道理,口碑良好,隻招二十五歲以下的員工。

這招工的消息一放出去,整個怡陽府都沸騰了起來。風碣縣的百姓有些不滿,這是他們風碣縣的廠子,怎麼不招他們本縣的人,而是麵向整個怡陽府招人呢?

那他們得多出多少同他們競爭崗位的人啊。

其他縣的百姓倒是高興得很,橡膠廠的待遇那麼好,聽說乾得好了,還有機會分房子,把一家老小都接過去,這樣好的工作,誰不想要呢?

哪怕是要離開自己縣去風碣縣做工,前來橡膠廠報名的人還是數不勝數。

基本上,覺得自己條件合適的人都來了。反正各縣的路都修好了,到時候休息的時候,順著路回家就行。

風碣縣縣令很是揚眉吐氣:先前都是風碣縣的百姓想儘辦法往外跑,現在好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算輪到其他縣的百姓往風碣縣跑了。

先前說過,戶籍人口是評判一個地方上中下等級的重要標準之一。現在百姓都往風碣縣跑,隻要有人動了心思想留下來,那風碣縣人口就能往上竄一竄。風碣縣縣令對此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風碣縣跑去其他縣的百姓那麼多,也沒見其他縣令不好意思啊。

虞衡為了這次招人,還出了份簡單的麵試考題,考的就是前來應聘人員的道德品質和心思靈巧的程度。這種招人模式,還挺新鮮,彆說怡陽府百姓津津樂道了,就連其他府的百姓也在討論這事兒。

知府們見虞衡一來,就把怡陽府搞得有滋有味,原本的小破地方頓時搖身一變,成了有名的富裕之地,心裡那叫一個酸,當著岐州刺史的麵兒都不知道倒過多少酸水,就是眼紅虞衡手裡的銀子。

虞衡也光棍,直接雙手一攤,“你們心裡有意見就早說嘛,這有什麼難的,我把招工範圍再擴大點,整個岐州的百姓都能來報名,你們看,好不好?”

好個鬼啊!那他們治下的百姓不得走一半?到時候年底考校查戶籍,他們豈不是要掉成下府?

嘉國公好狠的手段!

虞衡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和他們逼逼賴賴,有本事就自己上,沒本事就閉嘴,彆來惹人煩就行。惹了虞衡,虞衡也不是軟柿子,該收拾的都收拾一頓,就會學乖了。

風碣縣的地理位置是真的好,串起來大半個怡陽府,其他縣的百姓也方便回來。就如同虞衡先前設想的那樣,橡膠廠的人一多,衍生出來的商機就更多。縫衣裳洗衣裳的,賣吃食零嘴的,賣小孩玩具的,眼瞅著這邊就熱鬨了起來。

虞衡好不容易能歇口氣,趕緊回了家好好陪秦溶月和小湯圓。

小孩子一陣不見,變化肉眼可見。虞衡這回一回來就覺得小湯圓的身高好像往上竄了竄,臉上的肉好像也少了一點,忍不住抱起小湯圓掂了掂,感受著比以往更為壓手的分量,虞衡心裡才滿意地點頭,嘴上還說了一句天底下父母都會說的話,“瘦了。”

好在小湯圓記性不錯,不然,就虞衡這忙起來一陣子不回家的糟糕工作安排,怕是每次回來小湯圓都不認識他這個爹了。

更讓虞衡驚喜的是,小湯圓不僅記性好,動手能力也強,還特彆擅長學以致用。

現在,小家夥兩歲多的年紀,就能自己試著慢慢吃飯了。

拿不好筷子就拿勺子,下巴上還圍了個兜兜,一臉嚴肅地一勺一勺往自己嘴裡喂飯。

除了動作慢一點,其他完全沒毛病。

虞衡都被小湯圓給驚了一回,他可是見過幼兒園的孩子,自己吃飯還吃得亂七八糟需要老師喂的,他家小湯圓,真的是自理能力極強的乖崽崽。

乖崽崽小湯圓禁不起表揚,得意之餘手一抖,便掉了幾粒飯粒在桌上。

沒等虞衡開口,小家夥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下頭,一口氣將掉了的飯粒吸進嘴裡,還認真地向虞衡解釋,“爹爹說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們不能浪費糧食。”

這真是……每次回來都有驚喜。

虞衡不由失笑,伸手摸了摸小湯圓的腦袋,柔聲表揚他,“小湯圓真棒!”

“那當然!”小湯圓頭一揚,得意道,“我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哥哥,一定會保護妹妹的!”

虞衡當即震驚地看向秦溶月的肚子,秦溶月無奈搖頭,“他就是聽說當年他出生時,我們都以為他是個小姑娘,不高興了一陣。也不知道後來想了些什麼,現在就一直盼妹妹,說想要一個甜甜的小妹妹,他一定會當個保護妹妹的好哥哥。”

這覺悟多高!虞衡樂不可支,伸手將小湯圓抱進懷裡,大笑著安慰他,“放心,妹妹一定會有的!”

就算老天爺看自己太嘚瑟了不順眼,看在小湯圓的份兒上也該讓自己如願了吧?

香香軟軟的小閨女,光是想想都要幸福得冒泡泡。

父子倆一大一小相似的臉上同步露出了有點傻的憧憬表情,看的秦溶月很是無語,都不敢再附和他們,免得又生個兒子出來。

嗯,秦溶月心裡也是盼閨女的,尤其是懷小湯圓時,虞衡在她麵前描繪出的閨女形象太過招人疼愛,秦溶月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夢,夢裡都是一個圓滾滾胖嘟嘟的小姑娘,笑起來甜甜的,仰頭衝她伸手要抱抱,嘴裡還在甜甜地喊娘。

這種情況下,秦溶月不想生個甜閨女就怪了。但虞衡先前翻車得太慘烈,秦溶月覺得自己這回不能被虞衡帶進溝裡,必須低調不嘚瑟,說不定甜閨女就來了。

虞衡也不知道秦溶月還有這樣吐槽他的時候,這會兒他正和小湯圓一起沉浸在對閨女的憧憬之中,心裡美得冒泡,覺得先前受過的累都不算個事兒了。

怡陽府今年的經濟看著就比往常不止高了一點,到了來年交稅盤賬時,才讓人對怡陽府這一年來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了更直觀的認知。大頭還是在橡膠廠這邊,農戶們交的稅銀同往年差彆不是特彆大,還是增長了一部分的。因為有虞衡從鞏尚書那邊爭取過來的化肥,今年怡陽府的農戶們多多少少都分到了一點。

化肥的實力有多強悍,後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怡陽府的百姓還是頭一回用化肥,見天往地裡盯著,就想看看其中的區彆。

埋在地下的糧食看不明白,但在地上的,肉眼可見的長得更壯實了。有了這些做參照物,農戶們對今年紅薯和土豆的收成極為有信心,果不其然,到了這兩種作物成熟的時候,農戶們一刨,看到的就是比往年個頭要大上一些的紅薯和土豆。

收的糧食多了,要交的稅銀自然也多了。不過,這稅銀,百姓們交得高興,恨不得明年再多交一些,那就證明他們明年的收成會比今年更好。

虞衡一閒下來,就開始逗兒子。

小湯圓比一般孩子懂事早些,虞衡索性把他抱在自個兒膝蓋上,慢慢為他開蒙了。不拘些什麼三百千的啟蒙課本,而是虞衡讀什麼書,就抱著小湯圓一起讀,時不時還教小湯圓認幾個字,純粹就是在玩。

但虞衡也有正經的時候,考慮到小湯圓的好記性,虞衡自覺領了哄小湯圓睡覺的活計,給小湯圓講各種神話故事。

小湯圓的記性在這方麵體現得淋漓儘致,不到三歲的娃,頭天晚上聽了故事,第二天起來,回想一番後,還能將故事複述個大概,概括總結能力一級棒,有些長句子記不起來,也能用自己的話續上,意思完全不變。

這確實是個非常聰明的崽崽,虞衡也是頭一回當父親,深深體會到了虞啟昌當年的心情,接連寫了十多二十封信寄給親朋好友,信上沒彆的,滿滿五頁紙,歸根究底就一句話:我兒子真厲害!

眾人:娘的,在京城裡要時不時受到虞啟昌唾沫橫飛吹兒子的刺激,虞衡現在還要特地寫信過來告訴他們他兒子有多優秀……簡直讓人想套這父子倆的麻袋。

對此,虞衡接受良好,還挺會自我排解:我爹吹孩子,吹出我們三兄妹這樣優秀的兒子,我也吹孩子,我的孩子將來肯定比我更優秀!說酸話的人,都是嫉妒!

怡陽府蒸蒸日上,其他府卻鬨出了事來,還牽扯到了怡陽府頭上。

事情的起因是黎陽府有一家回鄉祭祖,去山上祭奠先人時,猛然發現早逝姑母的墳有些許不對,似乎有被刨過的印記。

這家人當即大驚失色,不知想到了什麼,壯著膽子讓人開棺,卻發現棺內空空如也,姑母的遺體不翼而飛,不知去了何處。

死者為大,發生這樣惡劣的事件,黎陽府知府定然要全力破案,還這家人一個公道。

案子一日未破,百姓便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家也遭遇同樣的倒黴事。這可是對死者極大的不敬,也是對生者極大的侮辱。罵人罵得特彆狠,才會說刨彆人祖墳。這家人的姑母早逝,生前是個受寵的,雖然沒葬入祖墳,但長眠之地離祖墳也不遠。如今她父母也已然入土,小輩們回鄉祭祖時,也遵守先人的話,不能落下這位姑母。

結果這麼一祭,就祭出了這樣一件影響惡劣的大案來。

這消息都傳但怡陽府來了,百姓們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是那位姑母得道成仙了,有的說是化成了其他的東西,也有的說這是見財起意,聽說那家人疼閨女,給閨女陪葬了一些物件,想必就是這些東西招了禍。

百姓們議論紛紛,嘴上說得熱鬨,心裡卻忐忑得緊,生怕自家也被賊子惦記上,到時候他們哪有顏麵去見祖宗?

為此,都有村子開始安排精壯分彆去自己的祖墳山下守著,必須要好好保護先人。

這事太過離奇,鬨得沸沸揚揚。黎陽府知府的壓力驟增,憤怒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對案子毫無進展的無奈。

沒辦法,那家人也不是特彆富貴的人家,也沒派人守著祖墳,又出去多年,長年累月不在當地,能記著先人的位置已經十分難得,誰能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兒呢?

本來這事兒跟虞衡沒什麼關係,黎陽和怡陽離得也不近,就算虞衡關心案件進展,想問一句黎陽府知府都不容易。。

但問題是,虞衡不找事,事卻主動來找虞衡了。

黎陽府那個案子,並不是僅有的一案。

隨著黎陽知府的不斷深挖,查到的有類似遭遇的人家越來越多,被盜的都是女子,隻不過有些人家沒發現,有些人家發現了,為了不被彆人指指點點,則選擇了沉默。

這樣查下來,怡陽府也出現了一樁命案。

風碣縣有一姓王的人家,夫妻二人隻育有一女,後來女兒長到十三歲時,夫妻二人雙雙病故,僅有的這個女兒便被舅舅領了去,族裡也不知她的去向,隻知道她舅舅帶她去了縣城享福,這些年一直沒回來過。

但黎陽府知府在查案時,說是有人曾經見到過她舅舅,但是卻不見這王姓姑娘,那會兒她舅舅很是闊氣,在賭場裡一擲千金。這人原以為這王姓姑娘是被她舅舅給賣了,心中唾棄,卻也無法說什麼,也不能為對方出頭。

但這次黎陽府知府查案時,每件案子中涉及到的可疑人員,聽描述,總有一個瘦得跟猴似的,慣常低頭不看人,渾身陰鬱的男子,約摸四十多歲,姓張,家裡也沒什麼人了。算算年紀和相貌,竟是和那王姓姑娘的舅舅給對上了。

如果犯下這樁樁喪心病狂大案的人真是王家姑娘的舅舅,那當年的王家姑娘去了哪裡,隻怕是不好說。

王家姑娘是怡陽府的人,她舅舅,正是黎陽府的。

虞衡這個怡陽府知府,就這麼牽扯進了這樁陳年舊案中。

梁同知曾經勸過虞衡,“大人,那王氏女,早在十多年前就和她舅舅去黎陽府,戶籍都不在我們怡陽府了。這趟渾水,我們怡陽府沒必要去趟。過去了十多年的案子,哪裡是這麼容易查的呢?再說了,黎陽府那邊,也不能確定犯事的人就是她舅舅,萬一她舅舅是無辜的呢?那我們豈不是白白忙活一場?另外,依下官之見,她舅舅當年能在她雙親病故的情況下將她帶走,想必也是疼她的。就算她舅舅後麵走了歧路,也不至於害親外甥女吧?他姐姐還屍骨未寒呢!”

虞衡搖頭,沉聲道:“既然有嫌疑,那還是要查明白。事關一條人命,還計較什麼白忙活?要是找到了那王氏女,知道她無事,也不算白忙活。”

梁同知見虞衡不聽勸,隻能低歎一聲,揉了揉眉心道:“那下官這就讓衙役們去王家村再仔細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再打聽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虞衡點頭,“怎麼說,那王氏女都是我們怡陽府的人。我們作為怡陽府的父母官,自然要多加關心他們。一個女子,下落不明十幾年,難道不該查嗎?多幫幫黎陽府那邊,我們兩個府一起查探消息,齊心協力,怎麼都要把那個姓張的給找出來,問出了王氏女的下落,才能安心。”

要是王氏女不幸被她舅舅賣去了不乾淨的地方,自己也能把人給救出來,讓她脫離苦海,而不是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卻因為怕麻煩而不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