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理都在你那邊了,這腦子就是好使,光會往裡扒拉。”鳳娘諷刺完藍大伯娘開始討好婆婆,“這家還是爹娘的,娘咋說咱咋聽就是了,等你給你兩個兒子分家的時候想說啥都行。”
趴在門縫聽音的藍鳳差點笑出聲來,轉頭和小哥哥噓了聲。
藍二伯娘搖搖頭,和來娣說,“火大點,要炒菜了。你說這日子眼瞅好點了,鬨騰啥啊。”
她家那個孽咋就認準分家了呢。
藍鳳往後瞅瞅二伯娘,所以這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追求也是不一樣的。
甲之蜜糖,乙之□□。
再加上二伯二伯娘眼界有限,她們更喜歡安穩,不得意改變,因為改變代表著未知,也就是危險。
“娘,聽我妹的沒差,她有主意呢。”來娣對妹妹很有信心。
二伯娘歎口氣,老太太拿了主意,她就是反對也沒招兒啊。
今天老太太真的是挺舍得的,把藏著的一小塊臘肉都拿出來了,讓炒菜。
臘肉一下鍋這香味就出來了,藍龍吸著鼻子也不聽屋裡大人們說話了,反正他也有些聽不懂。
“二伯娘,好香。”
來娣笑堂弟,“饞包。”
爹娘總說家裡沒兒子,以後她嫁人也沒人給撐腰,讓她對堂哥、堂弟們好點。
可大堂哥總愛欺負人,太討厭了,所以來娣心裡實在沒辦法得意大堂哥。
對最小的藍龍倒是挺好的,“娘,給我小弟找塊。”
藍龍看到有門吃肉,扭糖似的鑽進二伯娘懷裡了,等著投喂。
藍鳳捂臉,為了吃塊肉也太賣力氣了吧。
二伯娘揉揉侄子的腦袋,虎頭虎腦的,咋那麼好呢。“二伯娘給你挑快最大的,誰也不給。”
“二伯娘最好了。”這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藍龍得了肉一個矮身子就鑽出來,到了藍鳳,“一人一半。”
藍鳳笑眯眯吃了,“好吃。”
看了眼二伯娘,她真沒想給她,也沒給來娣堂姐,其實二伯娘也是重男輕女的吧,要不然大堂姐、二堂姐的名字就不會是這個了。
可是家裡沒男孩,彆說真心換真心,隔房的伯娘對她小哥哥再好,也沒親爹娘親妹子親。
這叫羊肉貼不到狗身上。
就像剛才她稀罕拔插把肉給了小哥哥,小哥哥得了肉卻和她一起吃。
二伯娘這樣的最好彆再生男孩,要不然執念有了對象就會溺愛,兩個堂姐的日子就更不好了。
轉念一想,有招娣呢,怕啥,那是敢罵爹娘敢提菜刀砍人的狠人啊,誰吃虧她也吃不了虧的。
屋裡的鐵鍋爭出來了,都是老太太的,誰想要二十塊錢賣。
鳳娘氣的肚子疼,那鐵鍋在她家鍋灶上呢,現在想要還得花錢。
都是老大媳婦胡攪蠻纏。
估計藍奶奶也覺得藍大伯娘有些煩,錢到底還是按照最先說的分法分的。
藍奶奶話也不好聽,“我和老頭子也不是啥能耐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三個兒子拉扯大已經很可以了。不說享兒子福吧,但是也不能把我們老兩口當牲口使,還得給孫子賣命,自己的兒子要是養不了,以後就少生點,彆指望我和老頭子。”
就差指著鼻子罵藍大伯和大伯娘養不起兒子了。
鳳娘笑嗬嗬捧著說,“我和孩他爹掙不來大錢,能夠一下子養三個兒子,有這兩個孽就行了。”
招娣瞅著三嬸的眼神有些怪異,這人還真不能瞎說,很容易瞎話成真啊。
藍奶奶繼續分,“剩下的家什事兒,你們三個妯娌自己分,把我和老頭子的剩下。”
廚房的碗筷是能一人分一份。
其他的還有什麼很富裕的呢,水桶一對兒怎麼分四家,菜刀一個怎麼分,這些小玩意就不能一一掰扯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就彆想睡覺了。
自家人倒是可以,不還有三個證人呢麼。
“現在說說公分工,以前分的不說了,現在的工分誰掙得是誰的。就問問他叔隊上還欠我們家多少工?”前些年收成不好,藍家又是掙工分大戶,到分糧的時候隊上既沒錢也分不著糧食,怎麼辦?大隊部就會給打白條。
這也不是一個大隊這麼乾,好多大隊都是這麼乾的。
會計早就算出來了,各家的賬目他都有數,“一共欠了二千四百五十八個工。”
藍奶奶也說分成四份。
這樣其實二房仍然吃虧了,畢竟論掙工分的話,二房掙的最多,誰讓兩口子都能乾呢。
好在吃虧的沒吱聲,這項也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