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為了將她塑造得更加完美,好讓她將來出任務時,隨時隨地都能融入上流社會而不違和。
他們也會帶她去辨認各種高檔的東西,高檔的床品就是其中一樣……但當時她也隻是每個摸一摸,記牢了,就被帶走了。
這還是江簌從小到大,住得最好的一次。
她連續打了二十來個滾兒,充分感受了這張床的寬大和柔軟,然後才慢吞吞地起了身。
這時候江簌的花絮直播間,湧入了更多的觀眾。
除了最前麵一批湧進來的,多是對江簌感興趣想粉的外,這一波裡,就摻雜了不少來挑刺,看新鮮的了……
【無語,填了a又不好好努力,就打算來混一天,明天就回老家嗎】
【確實……隔壁還在拉伸下腰呢】
【隔壁的隔壁在練舞】
【她乾嘛去?】
江簌拉開冰箱門,取出了水果,洗乾淨,坐在那裡慢慢吃,悠哉得不成樣子。
【???她真的放棄了?】
【我踏馬服了】
【彈幕戾氣這麼大乾什麼?每次播個綜藝,一開彈幕我就要倒胃口。】
【+1,妹妹挺可愛的啊,一顆一顆慢慢往嘴裡塞葡萄,看得我都想吃了】
【她可能更適合去做吃播……】
彈幕裡吵了個不可開交。
因為隔著網線匿名的原因,大家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在這裡了。
江簌沒看見,萬悅卻看了個清楚。
就在周圍人正羨慕不已的時候,萬悅淡淡出聲:“其實花絮搶先播出來,也不一定是好事啊。我看29層樓的攝像頭,好像是24小時無間斷開啟的。等於隨時隨地都被網民盯著。一旦有不足的地方,就立刻會被挑出來……”
其他人怔了下,隨即露出了畏懼之色:“是哦,這樣壓力會很大吧。咱們先適應一下再說。”
而盯著江簌花絮直播間的,當然不止萬悅。
還有嚴禹成和公司總監。
總監歎了不知道多少遍氣了:“咱們當初就說找個花瓶擺在那裡就行了,沒想到還真就是個花瓶,這也不夠伶俐啊……”
總監發愁地翻了翻手機,心說難道還是隻能按原計劃嗎?
嚴禹成皺了下眉:“哪裡不伶俐?”
他話剛說完,那頭江簌將一頭微卷蓬鬆的長發紮起,抬手脫下了外套。
少女微微低下頭,所有人都能看得見,那一截雪白的後頸,那一抹白,和那漂亮的頸部曲線,不輕不重地撥動著每一個人的心。
哎等等……
嚴禹成眼皮一跳,一手捂住屏幕,一手飛快地拿起電話聽筒。
沒人和她說過,房間裡也裝了攝像頭,24小時拍攝嗎?!
趙秋贏這會兒也驚得手機差點飛出去了。
他從坐上保姆車,就開始看江簌的花絮直播了,看到有人謾罵、嘲諷的時候,他皺了下眉。等看到江簌紮頭發脫外套的時候,趙秋贏的呼吸一窒。
“回去!”
“不,不是……馬上給節目組打電話!他們沒有通知到江簌,江簌不知道房間裡有攝像頭!”趙秋贏飛快地說。
同時他的目光忍不住,又一次落回到了屏幕上。
彈幕也是哭笑不得。
【妹妹心太大了】
當然也有罵她故意博出位的。
前後其實不到半分鐘,江簌突然頓住了。
江簌的耳朵尖微微動了下,這在鏡頭下幾不可見。
她穿著白色長裙,緩緩走近了一麵牆,然後抬起頭——
鏡頭一下黑了。
所有人什麼都看不見了。
【???】
【節目組緊急切斷信號了吧】
【不是,我怎麼好像看見她輕鬆跳上了沙發,伸出了手去抓攝像頭……她手腕好細】
【?你看錯了吧】
趙秋贏頓了頓,低聲道:“……不用了。”
嚴禹成也緩緩放下了手裡的聽筒。是他看花眼了嗎?他竟然看見纖弱的少女跳了起來,麵無表情地輕鬆地摘下了攝像頭。
看錯了吧。
嚴禹成心想。
車裡,經紀人弄不明白趙秋贏為什麼對江簌這麼關注。
“就因為您上次差一點救了她?這不還差一點呢嗎?您跟她前後加起來,兩句話都沒說到吧。”經紀人說。
經紀人其實也悄悄鬆了口氣。
他生怕那女孩兒不識趣,靠著那天一麵之情,扒拉著趙秋贏不放。趙秋贏現在事業正鼎盛,可不能出岔子。
現在好一點的是,在鏡頭麵前,那女孩兒對趙秋贏說個喜歡,都說得勉勉強強……
趙秋贏:“她出挑。”
他語氣溫和地反問經紀人:“我作為導師,不應該關注這些嗎?”
經紀人語塞,於是不再說了。
趙秋贏閉上了眼,靠著椅背不再說話,也沒有再看直播間了。
隻是他的腦中,卻好像揮之不去了那一幕。
連同之前她從水裡爬起來時的模樣,她推門走到他麵前做自我介紹時的模樣,它們一起像幻燈片一樣,在他腦中來回播放。
人家說猶抱琵琶半遮麵。
看見一點兒,卻始終窺不得全貌,才是最勾人的。
就像剛才戛然而止的畫麵。
雖然大家隻看見她低頭,紮頭發,脫外套,露出一截脖頸。但就這麼一點兒,就牢牢紮根在一些人心頭了。
嚴禹成緩緩吐出一口氣,關上屏幕:“走了。”
總監:“啊?您這就下班了?”
嚴禹成:“嗯。”
他腦中突然湧現了一個特彆奇怪的想法。
他竟然覺得,在攝像頭裡,被網絡上各色人肆意點評的江簌,很像是他,像是剛回到京市,剛進入嚴家的他……
可她也一定是不在意這些東西的,她柔弱卻固守自我。
他們是一類人啊。
這個念頭從腦中升起的那一刻,嚴禹成按了按胸口,有種莫名的興奮。
……
一片高檔彆墅區內。
有一棟彆墅占地麵積寬廣,孤零零地坐落在那裡,被幾個私人花園擁簇起來,仿佛是這裡的王。
而此時彆墅裡,幾個傭人正瑟縮地和麵前的男人彙報道:“江小姐消失好久了……”
男人坐在沙發上,俊美的麵容大半隱入了昏暗之中。
“為什麼現在才說?”
“她離家也不是第一次了,您以前不住這兒的時候,她經常會往外跑……這次我們也以為,也以為,過幾天就會回來。”
有個女傭急急出聲:“我後來從新聞上看見她了,她好像,好像跳河了。……不過又自己爬起來了,然後去了醫院。其它消息就不知道了。”
“她今年多少歲了?”他隨口問。
“十九了。”
男人頓了下,語氣沉沉地道:“原來還超過了一年……”
傭人心說,是啊,哪有您這樣的,一資助,把人資助到成年了不說,還白養了一年的呢?
“扶不起的阿鬥,停了她的卡。我又不是她爹。”男人冷冰冰地說完,然後就沒再提這位江小姐了。
之後男人又接了個電話。
那頭熱切地邀請他到微光現場視察。
男人不耐煩地說:“你覺得我有這個時間嗎?”
那頭頓了頓,尷尬又畏懼地彎下了腰,哪怕明知道那頭的男人根本看不見。
是他媽誰說的,程先生特彆喜歡年輕女孩子的?
他還想著讓程先生來看一眼呢!
男人掛斷電話,揉了揉額角,上樓休息了。
他已經失眠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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