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坑底的人12(1 / 2)

想離婚了?

這才哪到哪?

韶音拉過一旁的被子,淡淡地道:“不離。”

方茂年一下子急了:“為什麼?你嫌這些少?沈萱,你要知道,你跟我過日子,可沒有二十萬!”

說到後麵,他口吻又帶了威脅。

韶音平躺在被窩裡,正在往外掏著長發,聞言動作一頓,朝他看過去道:“你確定?”

“確定!”方茂年一口咬定道,惡狠狠地說:“我一毛錢也不會給你。”

韶音“嘖”了一聲。

有點不想動。

但還是認命地坐起來,爬下床,將方茂年狠狠揍了一頓。

騎在他背上,把他的手機拍到他麵前:“現在,轉兩萬塊給我。”

他辦廠的事,沒瞞過他媽。當然,也瞞不住。他媽借了他一點錢,他拿去還了還賬,還剩下兩萬多。

韶音給他留了幾百塊的零頭,其他都轉到自己賬上了。

方茂年不願意,但他現在像隻翻不過身的烏龜,趴在地上,動也動不了,根本沒得選。

“沈萱!我X你媽!”他一邊罵著,一邊恨恨地轉了錢。

“彆罵我媽。”韶音輕斥了句,收起手機,站起身來,重新回到床上。一邊好整以暇地躺下,一邊說道:“人啊,不能太自信。”

方茂年:“……”

他這會兒氣得,額頭青筋直蹦,血管都要爆了,恨不得弄死她!

這個女人!太可惡了!

但,她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他竟然絲毫拿她沒有辦法!

方茂年頭也疼,心口也疼,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揉腦袋還是捂心口,他隻知道自己如果有一天突然腦溢血死了,一定是被她氣得。

他繃著臉往外走。

離婚!

一定得離婚!

她不是不肯離嗎?那就算了!他走,不回來也就是了!等到分居兩年,夫妻感情破裂,她不離也得離!

他可以趁機再找個老婆,兩年後,說不定兒子都生出來了。

這樣想著,他打算馬上拿了證件跑路。趁夜離開這座城市,讓她找不到他!

“我勸你彆這麼做。”身後傳來幽幽的一聲,她仿佛會讀心術,戳破了他心底剛剛升起的念頭,“如果你跑了,我就去借貸,借很多很多。我們是夫妻,我還不起,人家就會找你,找你爸媽,你賠上所有家底都不夠,一輩子窮死哦。”

她像是好心勸說。

但是方茂年隻覺腦子裡嗡了一聲!

他不是震驚她居然猜到他的想法,她不會讀心術,搞不好是剛才他自己嘀咕出聲了。他震驚又憤怒的是,她居然敢這麼乾!

“我這輩子是完了。”韶音坐起來,對他勾了勾手指。

方茂年也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於是忍著怒意,走回床邊,在床腳坐下。

朝她看過去。

韶音慢吞吞爬過來,跪坐在柔軟的床墊上,手往他口袋裡掏。掏出煙盒與打火機,自己抽了根煙,輕咬在齒間,不怎麼熟稔地點燃了,抽了起來。

昏暗的室內,一點紅光明滅,映出她一張豔麗臉龐,似鬼。

“你當初不放過我,我差點就死了。但,我的身體還活著,心卻已經死了。方茂年,我現在還活著,就是為了報複你。”

她輕輕一笑,上身湊近他,往他臉上噴了一口煙。

女人柔軟的香氣侵襲,加上她詭魅的行為,讓方茂年不禁渾身顫栗,有股恐懼又心動的興奮。

他怔愣之際,韶音微微勾唇,將煙頭往他肩胛上狠狠一按!

“嗷——”

一聲慘叫響徹在小區的上空。

大大小小的狗被驚擾,汪汪叫個不停。

“你瘋了!”方茂年瞬間清醒,疼得一下子蹦了起來,連忙後退,離床邊遠遠的。想捂住傷處,又夠不著。皮肉燒焦的味道傳來,令他又氣憤又疼痛,還有些說不出的恐懼。

瘋了,這個女人瘋了,他不是罵她,而是她真的瘋了!

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會這麼乾!前一刻輕聲細語說著話,下一刻生死仇人似的用煙頭燙他!

“哈哈!”韶音笑了一聲,挑挑眉頭,美麗臉龐在昏暗中看不清晰,但一雙眸子隱隱發亮,“我就是瘋了!你想讓我跟你離婚,沒門!”

“你——”

方茂年氣得腦子一抽一抽的,簡直聽不下去。他真是有病,才聽她說這些瘋話!

手剛握住門把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句:“你想要離婚,也不是不行。”

本來想離開的腳步,在聽到這一句後,沒忍住,硬生生停了下來。

他倒要聽聽,她會怎麼說。

“一,你讓我打兩年,就像當初你打我那樣。”

“二,你淨身出戶。”

“這兩條隨便哪條都行。”

方茂年一聽,頓時笑了,轉過身,神情輕蔑地看向她道:“我當你怎麼不離婚,原來是嫌錢少!讓我淨身出戶?簡直笑死人了!”

做夢!

沒門!

她想都彆想!

“有種你就打,吭一聲我都不是男人!”方茂年呸了一口,滿臉不屑。

大不了挨兩年打而已,他怕嗎?她能把他打成什麼樣?又不可能打死他!再說,他不會跑啊?

方茂年完全不懼。

韶音笑了下,點點頭:“好。既然你做了選擇,那就從現在開始吧。”

反手探向床頭,掏出一根鋼管。

“你,你什麼時候藏的?!”方茂年瞳孔縮緊,扭頭就跑!

韶音緊跟著追出來:“有陣子了!”

她擔心擀麵杖不夠使,萬一打斷了,還要買新的,索性從五金店裡弄了一根鋼材。

方茂年沒跑出門,在客廳裡被韶音追上了。

他終於知道“難道他不會跑啊”,這句話的可笑程度了。

“救命!救命啊!”

沉重的鋼管落在身上,方茂年幾乎能聽到骨頭發出裂縫的聲響,淒厲的聲音大喊道。

他掏出手機想撥打報警電話,但是韶音一下砸過去,手機碎了,他的手也斷了。

“嗷——”

鬼哭狼嚎。

擔心擾民,韶音很快結束了這頓打。

她撥打120,訴說道:“我丈夫的腿骨折了,是的,跟人打架的時候被打斷的,地址是……”

現在是夜裡,交通狀況良好,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救護人員進門時,就聽到方茂年的破口大罵:“沈萱!你這個X子!你XX的!我XX你祖宗!你******!”

臟話不絕於耳,令救護人員不禁皺緊眉頭。

好在他雖然罵著,但並不掙紮,任由救護人員將他抬下去,送進救護車裡。

作為家屬,韶音跟著上了車。

方茂年還在破口大罵,車上的救護人員都聽明白了,不是跟人打架,是家庭內部的暴力引起的。

“這是……你打的?”醫護人員驚奇地看向韶音問道。

從前見到的都是男人把女人打成這樣,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女人把男人打成這樣。

韶音垂下眼。

多悲哀啊,普普通通的報複而已,居然被當成奇景。

但女性的體力比不上男性,卻是事實。

“他以前經常打我。”她低著頭,聲音很輕,“我被他打了兩年,有三次都被他打進醫院,我再也忍不了了,今天他又想打我,我就……”

後麵的話,她沒說,但大家腦補了一下,露出恍然的神情。

再看方茂年,一個個鄙夷極了。

“我X你媽!”方茂年氣得快要口吐白沫,“老子今天打你了?你X的再說一遍?你敢發誓,老子今天動過你一根手指頭?!”

打他還潑他一身臟水,方茂年氣得馬上就要腦溢血了。

韶音沒理他。

醫護人員也沒理他。

他們的職責是救助他,不是給他伸冤。再說了,就算他今天沒動手又怎麼樣?他可沒否認前邊的話,把他老婆打進醫院三回的事。

他這才一次呢,活該!

送進手術室,給他接骨。

鋼釘都用上了,他接下來一段日子就彆想好過了。

方茂年罵罵咧咧,隻要醒著就辱罵韶音,韶音倒是買了飯給他送來,笑著傾身下來:“剛剛交了很多錢哦。你說,你的錢是用來買平安呢,還是花在你身上當醫藥費呢?”

“如果那一棍子打下去,不是落在你腿上,而是落在你脊椎上,會怎麼樣?”

她笑得美麗,然而說出的話狠毒極了,令她看上去就像一條美豔的美女蛇,吐著陰冷的信子,令人毛骨悚然。

偏她還沒說完,繼續又問道:“你那幾百萬的家底,夠不夠你後半生花的?”

廢話!當然不夠!

“你不敢!”方茂年怒視著她,渾身繃緊,連冷汗都滲出來了,但是他不肯承認自己被嚇到了,強硬地說:“到時候你也要蹲監獄!”

韶音咯咯笑起來。

直起腰,撥了撥肩頭卷發,臉上笑意斂起,淡漠地道:“那又怎麼樣?我隻要想想你癱瘓在床,我就算在監獄裡,我也能天天從夢裡笑醒!”

說完,又笑了:“再說,蹲幾年而已,過幾年我就出來了,你可是要一輩子躺床上呢,值了!”

她簡直像個惡魔!瘋子!

方茂年又氣又怕,簡直渾身發抖,臉上白得沒有血色,左右看看,猛地抓起桌上的杯子,朝她砸了過去:“滾!你滾!”

韶音輕笑著,轉身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

她下午還要跟客戶談生意呢。

*

方茂年躺在床上,越想越渾身發冷。

他覺得,除非她死了,否則他是彆想好了。她都敢明目張膽地把他的腿打斷,真是瘋了!

他下意識就想告她,讓她坐牢。

但是又想,這樣就瞞不住了,他媽會知道這件事。

他媽那麼疼他,一定會想殺了她。瘋女人又不是不還手的人,指定會跟他媽打起來,會傷到他媽。

而且就算她進監獄了,也不可能在裡麵蹲一輩子。等她出來,他們還是夫妻,按她說的,如果她去借貸,他們全家就算跑路了,也還是會被她連累。

如果離婚呢?起訴離婚,快的話幾個月,慢的話幾年。就算情況好,幾個月就離了婚,而她也如他所願的淨身出戶了,可她會放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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