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沈瓊回來,是請了假,周五到的。陪著吳靈惜一起,給韶音送雞湯。
結果去了之後,被韶音一番冷言冷語和決裂的話給氣到,挽著吳靈惜就回去了。
回到家後,她自己的行李箱根本沒拆,直接給吳靈惜裝起了行李箱,要帶她離開。
“她都不管你了,你一個人住著,我不放心!”沈瓊一邊裝行李箱,一邊說道。
吳靈惜不想走。
她總覺得母女之間,骨肉至親,哪裡就真的挽回不了了?她不願意放棄大女兒,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疼在心坎裡多年,怎麼放得下?
“到底怎麼回事?”沈瓊見她難過得直掉眼淚,就問道。
吳靈惜這時也不瞞著她了,說道:“她怪我,怪我之前不幫她。”
“就因為這?!”沈瓊一聽,頓時氣得不得了,“媽,你年紀大了,她一個年輕人都打不過方茂年,難道指望你嗎?打壞了怎麼辦?她居然怪你?她憑什麼怪你?”
是,媽不支持她離婚,是有點迂腐。但是因為這個,就要跟媽決裂?這不是白眼狼是什麼?
“你白養她了!”沈瓊氣得臉都紅了,更是堅決地收拾行李箱,“她不認我們,我們還不認她呢!什麼人啊!”
“對她那麼多年的好,她都不記得,隻記得對她一點不好!這種人,也就是她是我姐,要不然你看我跟她說一句話?”
吳靈惜想說什麼,但是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隻聽沈瓊氣憤又譏諷地道:“她不認我們,隨她去!我們也不稀罕她!媽,你跟我走,我孝順你!”
吳靈惜不想走,但是根本拗不過她。
沈瓊買了車票,一張高鐵票幾百塊,她說道:“媽,車票買了,可退不了,你難道舍得讓這幾百塊打了水漂?”
吳靈惜不知道車票是可以在網上退的,她從來也沒出過遠門,聞言就心疼起錢來。
沈瓊又道:“媽,你就當跟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過段時間我再把你送回來,行了吧?”
軟磨硬泡,硬是拉著吳靈惜走了。
她們是周六走的,當天就到了,次日是周日。
沈瓊是跟彆人合租的,自己住的一間十來平的次臥,好在床不小,母女兩人睡著正好。
她本來打算過兩個月,等轉正了,再攢點錢,租個整間,再接吳靈惜過來。但是現在,事出意外,也隻能湊合一段時間了。
不想讓吳靈惜傷神,她帶著吳靈惜去逛商場。
進服裝店,進首飾店,進電子產品店,沈瓊還挽著她撒嬌:“媽,這條項鏈好不好看?等我發了工資,我買兩條,我們一人一條!”
“媽,這雙鞋好不好看?等我發了工資,我買兩雙,我們一人一雙!”
“媽,這組音箱可棒了,到時候你在家聽歌,看歌唱節目,保管你像在現場一樣!”
“媽,你看這個設備,帶幕布的,可以投影,回頭我給你買一套,你在家可以看電影,把燈一關,坐在沙發上,吃著爆米花,喝著可樂,就和在電影院一樣!”
吳靈惜看看鞋子,大幾百塊。看看音箱,三千多。看看那個什麼投影的,最便宜、最小的一套也要五千多,貴的都上萬了,直是嚇得她臉都白了!
這,這價格是要吃人啊?!
她從來都是省吃儉用的,到現在,還會為了幾毛錢的零頭跟小販計較。
數不清的店鋪和炫目的燈光,讓吳靈惜有些不適應,頭暈眼花的。
她們小地方,雖然也有商場,但是規模沒這麼大。一層沒逛完,她就累了。眼睛累,腦袋累,腳也累。
“我們在這裡坐坐。”沈瓊扶著她,在商場設立的休息區坐下。
“媽,我去個衛生間,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沈瓊看了看衛生間的方向,起身去了。
沈瓊一個人坐在休息區。
休息區的人很多,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吳靈惜低頭坐著,強行忍著不掉眼淚。
她一直很難過,隻是不想掃了小女兒的興,才忍了一路。
怎麼能不難過呢?她大女兒不要她了啊!
她心裡疼得不行,直想捶心口。
從來都是痛苦能夠衝淡喜悅,但喜悅不能衝淡痛苦。小女兒的活潑聰明,大方孝順,的確讓吳靈惜很欣慰,但是她心裡的難過一點都沒有減少。
正坐著,忽然聽到前麵有吵架的聲音。
吳靈惜抬頭看過去,發現是一對年輕夫妻在吵架。男的高高壯壯,女的嬌小依人。兩人吵了幾句,忽然男的就動起手來!
吳靈惜嚇得心裡一跳!
她從前不管這些事的,她從來就不愛管閒事,但是,女人被打了,氣得尖叫怒罵,張牙舞爪地朝男人撲過去。她個子矮,但是彈跳力很好,一下子跳起來,尖尖的指甲撓了男人一臉血。男人大怒,狠狠一推,將她推倒在地上。
吳靈惜看著女人被打,不禁想起了大女兒,腦子裡頓時嗡了一聲,立刻衝上去了。
“彆打!彆打!”她攔起來。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彆打架!”
“你是個男人,怎麼能打女人呢?”
男人沒什麼素質,否則也不會跟女人打架了。
眾所周知,女性體力普遍比男性差,跟女性動粗的男人都極其沒素質。何況,他還是在公眾場合跟老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