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慌亂浮上臉龐,她連連擺手:“不,不,奴婢不敢,二爺莫,莫開奴婢的玩笑。”
她生得好,這樣睜圓眼睛,一臉驚愕又帶了恐慌的樣子,讓裴景彥心裡微微軟下來。他和妻子再怎麼爭吵,也不該牽扯旁人進來。
這個念頭隻在他心頭存在一秒,接著他便道:“二爺沒開你的玩笑。如何,你可願意?”
說這話時,他看著的人仍舊是蘇淺靈。
“呸!”灰灰忍不住唾棄,“不要臉!無恥!就知道拿彆人做筏子!”
這事顯然是不可能成的。男女主之間,感情好得很。等他們又和好了,韶音會是什麼下場?
劇本上,流音一點點心思都沒有,都落得個“難產而死”“老公再娶”的結局。而韶音引得裴景彥親口問“你可願意跟我”,還不被蘇淺靈往死了記恨?
韶音睜圓著眼睛,看看裴景彥,又看看蘇淺靈,表情從恐慌、懵懂,漸漸轉為若有所悟,隨即她掩口輕輕笑起來,說道:“二爺真是,嚇了奴婢一跳!”
她一笑,原本垂眼端坐,不聽不看不理的蘇淺靈,猛地抬起眼睛,銳利的目光朝她刺來。
韶音卻仍是笑著,說道:“二爺和二奶奶鬨氣,做什麼抓我們無辜的人嚇唬?”
她先是看了裴景彥一眼,而後看向蘇淺靈,笑意盈盈地道:“我不知兩位主子因著什麼鬨氣,但我心疼二奶奶,爺們兒心粗,這是咱們都知道的,二爺若是哪裡惹了您不快,您可不要傷心,氣壞自己的身子就不值了。”
又看了裴景彥一眼,眼中滿是笑意,柔柔美美的,掩口笑道:“何況,二爺待您的心,那是天底下長眼的活物兒都看到了的,莫說橫插一人進去,便是連粒砂子都塞不下去的,您二位又何必拿奴婢捉弄?”
裴景彥聽著她一番話,心裡好不舒服,簡直像是泡在暖融融的溫泉裡。
聽聽!就連這麼個沒心眼的憨丫鬟,都知道他待她一心一意!妻子卻總是疑他的心,不相信他。
他這樣想著,不免朝妻子看去。
蘇淺靈原本看著韶音又說又笑,還對丈夫笑得狐媚,心裡便不痛快。這會兒見著丈夫因她一番話,明顯神情好轉起來,更是心裡翻江倒海一般。
“嗬!”她冷笑一聲,不成熟的話不受控製地從嘴裡吐出來,“我就說,她是個好丫鬟,如此溫柔解語,懂得二爺的心,二爺納她準沒錯兒!”
裴景彥本來已經稍稍消了氣,因為韶音說的就是他的心裡話,他滿以為旁人都這樣說了,能叫妻子看得更清楚一些,誰知——
失望,惱怒,心灰意冷。
他死死抿著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妻子,等著她露出懊悔來,卻見她驕傲地彆過頭去,理也不理他。
“好——”裴景彥氣極,當下就要說出納了韶音的話。
然而韶音先一步開口,雙手擺動著,勸架道:“二爺、二奶奶,你們不要賭氣了,奴婢人微言輕,說話也不會,但奴婢知道,您二位都是重情重義的人,二奶奶心裡愛著二爺,二爺心裡隻有二奶奶,不要說這樣傷感情的話,叫人聽了怪難受的。”
裴景彥聽著舒坦。瞧瞧,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偏妻子疑神疑鬼,一次次鬨個沒完!
與此同時,他看著憨乎乎的,沒什麼心眼的丫鬟,心裡湧出一絲愧疚來。她認為他們是重情重義的人,可不知道她眼裡重情重義的二奶奶,因為疑心她、防備她,才將她嫁給一個傻子。
“嗬!”蘇淺靈是女人,女人最知道女人,這番蓮言蓮語聽得她都要吐了。偏偏丈夫根本沒有聽出來,還覺得她說得對,隻覺得一股股火氣往上竄,不禁冷笑道:“我與二爺如何,也是你能說的?”
銳利的目光看過去,喝道:“掌嘴!”
二爺聽不出來,打量她也聽不出來嗎?當著她的麵,就敢使狐媚伎倆!蘇淺靈盯著那張如花似玉、妖妖嬈嬈、裝模作樣的臉,眼裡迸出小刀子似的鋒利目光。
當著二爺的麵,打爛她那張妖精臉,看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麵勾人!
“哇哦。”灰灰忍不住咋舌,“她輸了,她失去理智了。”
打敗魔法的方式,隻能是魔法啊!
她這樣衝動,不知道會適得其反嗎?男人都是憐香惜玉、向著弱者的啊!
跟著韶音做過許多任務,見過各種男人的灰灰,深知男人的本性。它甚至清楚,即便裴景彥是男主,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好男人,也不會例外!
而且它有證據的!
在劇本上,裴景彥並沒有向著流音,偏偏韶音來了,他就對她上了心,會買絹花暗中補給她,會操心她嫁的人好不好,還會因為她即將嫁的人是個傻子來跟蘇淺靈對線。不就是流音沒有表現得讓他刮目相看,而韶音在他麵前暗搓搓的蓮了幾把,他將她看在眼裡了嗎?
果然,在韶音瞪大眼睛,眼神流露出委屈,又垂下眼睛,忍下委屈,抬手準備自己掌嘴時,裴景彥動了。
“夠了!”他一把攥住韶音的手腕,製止了她的動作,而後鐵青著臉看向蘇淺靈,“她不過說幾句實話,你就讓她掌嘴?你什麼時候這麼不講理了?”
蘇淺靈聞言,頓時又驚又氣,眼前甚至有些發黑,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他,顫聲說道:“你說什麼?我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