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犧牲品13(2 / 2)

雙眼緊緊盯著門口,很快隻聽“哐”的一聲,門被撞開了,蘇淺靈走了進來。

在她身後,是提著燈籠的丫鬟們。

一進屋,她先是掃視一圈,未在外間見到韶音的身影,頓時麵色一變,隨即腳尖一轉,往內室行來。

“二爺饒命!”被窩裡,韶音嚇得渾身一顫,隨即掙紮起來,手腳並用地推著他,像隻嚇壞了的小兔子,不安地蹬著腿腳。

裴景彥按住她,不許她動,甚至將她摟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向走進來的妻子。

借著丫鬟們提進來的燈籠,他看清了妻子臉上的震驚、憤怒、被背叛的受傷等神色,心裡並不覺得解恨,同樣很不好受。

但他麵前並未表現出來,皺起眉頭,仿佛被打斷好事一般,不滿地道:“二奶奶這是做什麼?”

蘇淺靈剛剛是衝動之下,才叫人砸了門。她沒想到,裴景彥根本不給她開門。

進來之前,她在心中設想過會見到的情景,但是完全比不上親眼見到這一幕所帶來的震撼!

被子下麵鼓鼓的,丈夫懷裡摟著一個人影,腦袋抵在他的胸膛上,說不出的曖昧和親密。

頓時間,她仿佛聽到血流湧進腦子裡的聲音,一瞬間什麼也思考不了,隻有濃濃的殺心,想砍死床上這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

“你,你們——”

她伸出手,指著他們,聲音抖得不像話。

“瞧二奶奶這驚訝的表情,好像我背著你偷人似的。”裴景彥有些不悅地道,口吻還有幾分嘲弄,“不是二奶奶指給我的人嗎?”

蘇淺靈從前還能在他麵前裝一裝大度,然而此刻,她再也裝不下去了,牙齒咬得咯咯響,忽然瘋了似的衝過來,朝著床上的兩人打下去:“裴景彥!你這麼對我!你竟敢這麼對我!”

他口口聲聲愛她,隻愛她,要與她琴瑟和鳴,白頭偕老。他騙了她的一心一意,卻這樣對她?!

她恨極了,根本不留情麵,又打,又抓,又撓。不單單打裴景彥,也狠狠擰被子裡的韶音:“賤婢!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怪我識人不清,養了隻白眼狼在身邊!”

韶音當然不給她掐了,一邊躲,一邊哭道:“二奶奶饒命!二奶奶饒命!”

她故意往裴景彥懷裡躲,讓蘇淺靈隻打得著裴景彥,口中哭道:“二奶奶息怒!誤會!這是誤會唔唔唔!”

她想要解釋,卻被裴景彥捂了嘴,往身下一塞,而後抬手擋住了蘇淺靈:“夠了!”

男人聲音沉怒,表情更是冷厲。

“你是真的不要臉麵了!”他從牙縫裡擠出來道,聲音充滿失望與氣怒。

韶音躲在他身下,聽到這話,直是咋舌。

“大渣男。”她嗤道。

他自己背叛了妻子,惹了妻子生氣,還怪人家大鬨?這個辣雞!

但裴景彥自己不覺得。在他心裡,他並沒有跟小丫鬟有什麼,不過是演來騙人的。再說了,便是他們真的有什麼,大晚上的,妻子鬨個什麼勁?男人納個妾罷了,她如此大陣仗的鬨將起來,像不像話?傳出去都叫人笑死了!

“我不要臉?!”蘇淺靈也被氣得懵了,停下動作,指著他,顫聲道:“裴景彥,你說我不要臉?你做得出這種事,卻怪我不要臉?”

是他背叛了她啊!

他怎麼有臉罵她?

裴景彥看著妻子近乎扭曲的臉龐,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一把扯開被子,丟到床腳。

自己坐起來。

露出乾乾淨淨的床褥。

而韶音亦是識相,忙爬下床,口中不忘解釋:“二奶奶,不是您想的那樣,二爺,二爺跟您鬨著玩呢!”

快看她!衣裳沒解,鞋子未脫!

可啥都沒乾啊!

她慌忙展示自己的清白,然而蘇淺靈見了,不僅沒有覺得鬆了口氣、釋然、喜悅,反而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在臉上,臉皮火辣辣的!

他們沒什麼!

那剛剛敲門不開、裹在被子裡,是做什麼?

故意氣她嗎?

看她出醜,就那麼有趣?!

蘇淺靈越想越氣,牙齒咬得咯咯響,胸膛激烈起伏著,餘光不經意一掃,發現丈夫手邊落了一朵絹花,恰是剛剛糾纏時落下的。

想到兩人剛才抱在被子裡,擁得那麼緊……蘇淺靈忽然覺得一陣胸悶,隱隱作嘔。

“嘔!”她猛地捂住嘴,轉身跑了出去。

“二奶奶!”丁香等人慌忙跟出去。

裴景彥下意識下床,也想跟上去,但是麵色轉了幾轉,腳踩在鞋子上,卻沒有動。

每次都是這樣,吵鬨之後,他去哄她。

裴景彥不由得想起從前,她哭了,她心口疼,她吃不下飯,她憔悴了,她病了……總是他不忍,拋開不快,百般地哄她。

他低頭垂眼,坐在床邊,兩手撐在身側,久久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一聲抽泣,驀地驚醒,抬頭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門邊落下一道影子,細細長長的,是個女子。

“流音?”他揚聲道。

地上那影子動了。

不多時,韶音出現在他麵前。

眼睛紅紅的,麵帶淚痕,有些埋怨地看著他。

裴景彥剛想問:“你怎的還在此?”被她充滿怨念的目光一看,頓時愣了一下,就沒問出口。

“二爺,您怎能如此?”韶音對著他埋怨起來。

一張小臉上,儘是不滿,好似他做了多麼不人道的事一般。

裴景彥抬頭看著她,眉頭輕輕揚起,問道:“我怎麼了?”

“您怎能,剛剛,怎能——那樣!”韶音仿佛羞於啟齒,說得含含混混的,憋得臉上漸漸紅了,用力瞪他,“您明明能跟二奶奶好好說,為什麼要拉我……拉上我?”

她使勁瞪著他,好像全部的怒意都在這一瞪裡麵了:“二爺跟其他的人,並沒什麼不同,就知道欺負我們這樣的賤命一條!”

裴景彥皺著眉,對她的話有些不喜:“誰說你是賤命一條了?”

韶音卻不說話了,抿著唇,頂著一張倔強的小臉,往床前來,彎腰去拾剛剛故意遺落的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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