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人or壞女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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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介,”少女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以親密的令芥川惡心的稱呼對他說,“黑衣變成的利刃可以斬斷一切,甚至是空間,因此理論上來說,是可以切斷空間本身來製造隔絕的屏障。快點學會哦,加上可以審訊的活俘,不論是太宰先生還是你,都是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哦。”

花山院又打了個響指,以不經意的語氣說道:“龍之介衣服裡的太宰先生,你聽到了吧~再附贈一個情報,他們當中有人鞋底粘上了寬卵形枯葉,是多年生的闊葉雜草車前。車前的花期是花期4-8月,正是現在,它在這個時節本不該枯的。儀器檢測一下,應該能查出除草劑的成分,根據成分推算其產品,再去尋找售賣該除草劑的產商,結合市政工程中大量分布車前草的地方,與查詢到的購買客戶作業地點,取其交集,就能輕鬆確定他們的秘密花園了。”

躺在地上的其中一個mimic士兵忍不住嗚咽了一下,那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絕望哀鳴。

“是不容置喙的誠意吧?”少女笑道。

芥川的衣服裡放著微型監聽器,監聽著一切動向的太宰治被提到了,臉色微微一變,轉而卻勾起了笑容。

太宰治喃喃低語道:“確實呢。”

他花費心思設陷活捉mimic的俘虜,按照計劃順利的話他也能審訊這些士兵,從其口中敲出有用的信息,但非要說的話,他很清楚芥川的性格,是這項計劃中的不安分因素,而眼下咒術師少女完完全全解決掉了這些不穩定性。

訓導芥川,提出來異能力的新開發方向。

地址情報……

“咒術師都這麼有趣嗎?”太宰治的手指扣了扣桌子,臉上浮現出了輕薄的笑容。

*

路燈下,人影綽綽。

“花山院……”伏黑惠低低的聲音傳來。

“怎麼了?”與他並肩的少女,側過臉龐看著他,此時的笑容相比於方才多了幾分真實之感,不再那樣的捉摸不透。

可是,花山院紬本就似朝花般的霧色,難以捉摸的煙火。

話到嘴邊,惠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是要說那三個似乎是雇傭兵的人?

還是要說那個異能很強的黑手黨少年?

他們都是手染鮮血的暴徒,花山院的做法並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是將惡徒丟給惡徒磋磨罷了。

但是,花山院對黑手黨少年的言語讓伏黑惠心中產生了倒刺一般難以舒坦的感覺,少女所展露的深不可測乃至可說殘忍的一麵,讓他心下有點不安。

此前他和花山院的相處、他見花山院與虎杖、釘崎的相處,混雜了今晚的事,什麼都顯得不確定了起來。憶起花山院在「贈禮」與「跳舞」上可稱的上「扭曲」的執念,如今暴露出的又一「扭曲」,似乎又情有可原了。

他是第一次接觸到如此難懂的人,並不像虎杖、虎杖以及學長學姐們,其實是不像他所遇見的任何人。

“你是站在善與惡的哪一邊?”伏黑惠可以說問出了一個很幼稚的問題。

感性無法判斷,基於發生的已知事實理性仍無法評測。

花山院笑起來,隨即止不住似的放聲大笑。

伏黑惠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吸了口氣,“是我問的不合適……”

半晌,花山院直起腰來了,她捋其從耳廓滑下的碎發,笑意未儘地看著伏黑惠,“惠,你是在評估我嗎?”

這讓伏黑惠僵硬地立在原地。

花山院湊近了他,他下意識地向後退。

少女隻徐徐逼近,而他後退了幾步卻退無可退,已經靠在了路邊的牆上。

太近了。

鼻尖隔著幾毫米相抵,額頭快要貼上了,少女輕柔地呼吸灑在他的臉龐。

伏黑惠的心跳莫名地快如擂鼓,臉上有些發熱了起來。

他的眼瞼微微下垂,躲閃開了琥珀色瞳仁裡他無法看懂的視線。

明明他比花山院高出一些,氣勢上卻自下而上被壓倒。

“惠很有意思啊,二元論的善惡觀。事情的對與錯、是與非、正義與邪惡真的能夠二極定論嗎?真是不成熟的孩子呢。”

伏黑惠有些心生不快,他略帶強硬地回複:“你也並不比我年齡更大。”

“惠判斷善惡是依照過程還是結果呢?”少女自顧自地自問自答著,“根據悠仁的說法,你因為私情不希望他立刻執行死刑,可是悠仁是兩麵宿儺的容器,誰也沒法確定他能一直控製住,不是嗎?從這件事來看,你似乎注重的是此前你和悠仁相處的過程,由此生出對悠仁認可的評判。”

“少年院事件——因為要學學怎麼寫咒術師的報告,所以從伊地知那借了你的報告觀摩,你的報告裡雖然並未直言,但還是能夠從細微處看出你的觀點:對於岡崎正此類有惡性不良記錄的汙點人群,不值得耗費咒術師人力物力進行營救。但是,你對岡崎正也僅僅是通過現場公示情報進行了了解,從這看,你似乎又開始注重的是結果。”

“綜上,你隻憑你初步的印象主觀地判定他人的善惡,善惡的尺度由你製定,而且是粘滯的。論及善與惡,你的思想是薄弱的。”

完全被看透了,完全被說中了。

伏黑惠的臉上掛著被逼入死胡同的表情,他本就被逼在狹縫,“你怎樣說都無所謂,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義的夥伴。”

“是呀是呀。咒術師也最好不要是正義的夥伴。”少女以一副頗為認可的樣子附和道。

她稍微拉遠了一些與他的距離,這讓伏黑惠稍稍鬆了一口氣。

少女再次從容地將皮球踢了回來。“如果是這樣的話,惠的話你對我的初步印象是善還是惡呢?”

伏黑惠沉默不語。

“你也不確定呀。所以,才會問我嗎?”花山院掩嘴輕笑,“お可愛いこと?(真是可愛啊~)”

“那你會給答案嗎?”伏黑惠定定地看著花山院。

“我重結果勝過過程。”

少女依照之前的問題給出了鏡麵的答案。

“我喜歡HE勝過BE。”

少女露出了真切的微笑。

“我討厭強製熱愛自由。”

少女斷然地說。

“這就是我的答案呢。”

真是狡猾的回答。

還是需要解謎。

伏黑惠心頭湧上一陣煩躁,“我會看著你的。”

如果花山院紬迷失了善惡,那就阻止她的滑坡,將她拉住。

少女隻是歪了歪頭笑而不語。

*

“彆做危險的事情!”

“不許去找人殉情!”

“不準乾壞事!”

“還有……”

伏黑惠如同點燃了一長串相連的鞭炮劈裡啪啦地叮嚀囑咐著花山院,直到車站的廣播開始喊他的名字,催促乘客上車,他才戛然而止般啞了火。

關心的話語煙霧一般繚繞著花山院,她揶揄道:“知道知道了,惠和國木田媽媽有的一拚了~”

國木田媽媽?這又是誰?

伏黑惠有些迷惑。

但是,他的重點還是沒偏的。

對於花山院將他比做媽媽,伏黑惠臉色不太好看,手臂上起了些雞皮疙瘩。

他瞪了一眼花山院,“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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