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織田作家今天的飯(2 / 2)

倒也不至於。

天然的織田作在看一些怪人方麵有著莫名的敏感性,他直覺這孩子和頭腦過於精明、所見世界是虛無的太宰還是有著本質區彆的。

紬對他的溫柔,是極為難得的,也因此,是極為珍貴的。

就像沙漠裡的水一樣稀有。

珍貴的東西總是稀少的,所以這溫柔也是有限的,分給織田作的其實並不算多,但也占儘了天下十鬥裡的八鬥。

太宰總是懷疑花山院紬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織田作卻很清楚,那時花山院對他們說的是真話。有著異常強大能力的紬,就如神明一般,想做什麼就能做到什麼。單單隻是因為她喜歡HE,即使改寫了他的故事也不會破壞她的美學,所以就乾脆像孩童玩積木搭建自己的理想國一般,促成了這樣的HE。

再深入下去,紬帶有一種深度激情,但這激情並不是熱烈的火焰,反而這孩子的心裡該有一片冰冷的可說殘酷的川流。若有人把這種激情錯認為良善溫暖的溫柔,恐怕會很難過。

紬沒有一點兒迷茫,所做的事似乎都是隨心所欲乘興而為,但真的很有自己的主見,是個堅定的人。

很特立獨行,這是一種強大,卻也會是一種孤獨。

Lupin酒吧裡少女以一種說不清的眼神趴在桌上彈著酒杯的模樣,仿佛和太宰的身影重疊,在織田作的記憶裡難以抹去。

少女的心在夜幕的最深處。

人與人之間有著深深的隔閡,這種隔閡並非是不夠親密造成的,而僅僅隻是因為那是最恰當的相處距離。

可是,經過了那一次的死亡,織田作不想一如既往地沉默地站在遠處。

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了,在這個世界上,許多分彆就是永彆。如果有些話在最開始沒能說出來,說不定就永遠也沒有機會告訴對方了。

“我還是希望紬你有空的話能常來橫濱看看,幸介、克巳他們都會很想念你。”

“我大概是要開始動筆寫了,紬以後可以給我提些意見吧?”

“希望我微不足道的文字能夠填補紬你空缺的。”

“……”

織田作說的話,和他這個人一樣平淡,都是家常至極的話。

花山院安靜地聽著。

“不過,還是開心就好。”織田作認真的說。

深度的激情並不代表真實的開心,一時的笑容也不意味著確切的幸福。

織田作有種直覺,少女似乎索求著某種真理,但這似是存在謬誤的。

他所能覺察的謬誤,在於少女似乎過於關注意義,而非生活的具體之處。否定著爛故事的她,是否有想過,不管是好故事還是爛故事,終究還不是看自己是否喜歡嗎?為什麼要那麼彆扭呢?

織田作想到,他能獲得眼下這令人飄飄然的簡單幸福,都歸功於眼前的少女。

因此,如果他們還能再一次在這個變幻莫測的世界上相見,織田作衷心祈願花山院這個女孩真的像幸介他們那樣的孩子,能夠真正開心起來。

“我知道啦。”

織田作是個交流起來會很舒服的人,就像其原型作家的文字一樣彌漫著花山院喜歡的氣息,質樸又有趣,平淡又溫柔。

世相險惡,但仍有人「天衣無縫」。

無論是惡之花向往的是夜光蟲的光,還是向日葵朝著太陽光伸展而去,不都是向往著光嗎?

這樣的文字,是「善哉」。

這樣的人,是「善哉」。

少女走向織田作,湊近了他,修長的手指伸出,停留在紅色的鏡架兩邊,摘下了剛剛太宰遞給他的眼鏡。

少女對他溫和的一笑,“那麼,織田作,就此彆過啦。”

眼鏡消失了,隨之消失的是少女的身影。

像是自由的風,無法挽留。

*

作為一個咒靈,花山院理所當然是去投奔她的親戚啦。

她打開地圖,在密密麻麻的代表中立的橙點裡尋找那幾個有名字的咒靈,某個名字引起了她的興趣,在東京去大本營之前,花山院決定先出發前往橫濱鄰近的川崎市。

家人們,幫助你們打敗魔王五條悟、實現咒靈當家做主的勇者即將抵達!

*

幾隻可憎的腳,朝著臥倒在地的吉野順平狠狠地踢來,順平下意識地以手護住頭,朝角落蜷縮著。

拳腳落在身上,接連的痛楚令順平生理性抽搐,喉嚨裡發出喑啞的低吟。

他無暇去聽那幾個五大三粗的男生說了什麼嘈雜的滿口葷話,隻覺得自己,卑微的像一條蟲子。

突然,世界像停止了一般,落在他身上的拳頭和腳都沒了。

他發現那些男生僵立在原地,用力地撕扯著手臂,仿佛在與什麼抗衡。

“怎麼回事?”有人顫抖著發問,現在的景象過於詭異,他們五人似乎什麼東西纏住了。

冰冷粘膩的如同蛇一樣的東西在身體上攀沿,仿佛是來自深淵的惡意縛住了他們,要將他們拖入無間地獄。

“喂!是不是、是不是你這個臭蟲乾了什麼?!”男生顫抖著聲音色厲內荏地問。

啊,那些恃強淩弱的家夥也會害怕呀。

騷臭味蔓延了開來,人高馬大的男子,卻是中看不中用,褲|襠處的濕潤擴散著,末了,吸收不住多餘水分的布料,那些液體終是透過微小的孔隙如絲線一般垂了下來。

順平有些呆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並沒有被這詭異的一筆嚇到,相反將這些看著這些人的醜陋而卑懦的姿態印刻在了腦海中,許是因為過於聚精會神,眼前逐漸清晰了起來,他看見了這些人身上纏繞著眾多不詳的紅色絲線。

細如鋼針的絲線動了起來。

男生們試著用力甩開卷住手腕、關節、腳踝的不知名東西,身上反而多出了眾多細小的線痕,鮮血從這細細的裂縫裡沁了出來。

這樣的痛苦讓他們的□□痙攣著,寒顫著,不敢再輕舉妄動,隻向著不知名的存在求饒。

就好像是被操控了的人偶一樣。順平想。

正如順平所想,絲線牽著學生們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劇目,他們互相狠狠毆打著,嘴臉被拳頭揍得歪曲,眼睛上多了烏青,牙齒都飛了出去。

這些慣來欺負他人自己卻未體驗過被暴打一頓的學生哪遭得住,不一會兒就齊齊昏了過去,整個人軟趴趴地被絲線吊住,這回就更像是傀儡戲的道具了。

望著絲線,順平莫名想起來一個叫做《蜘蛛之絲》的佛教故事,這紅絲可不正如故事中的蛛絲一般懸掛著犍陀多那般的惡人?

那這絲線的另一端會有佇立寶蓮池畔的佛世尊嗎?

順平的目光被絲線引著,不斷延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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