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修仙師徒文裡的魔頭(1 / 2)

玄琰始終沒有出現。

慕陽帶著林子然逃出聖玄殿,他們和周嶽在外麵會和,三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從聖宮離開了。

沒有任何人發現,沒有任何人阻攔。

因為太過於順利,林子然都覺得不對勁了……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看來玄琰真的控製住了心魔,他應該是故意放他們離開的。

慕陽和周嶽也有些不解,但是他們來不及想那麼多。

他們從玄琰的手中救走了林子然,但聖宮乃赤炎仙界第一聖地,門徒勢力遍布天下,他們逃到哪裡去才安全呢?

慕陽露出憂慮之色,他們肯定是不能回崇州城的,那樣隻會把麻煩帶回去……

這時周嶽微一沉吟,開口道:“我有個地方可以去。”

慕陽對周嶽向來十分信任,露出欣喜之色,道:“那就有勞周長老帶路了。”

周嶽微笑:“客氣客氣了。”

林子然雖然有些好奇,但出於信任並未多問……

他是真沒有想到這胖子這麼仗義,願意冒著得罪玄琰的風險幫慕陽救人,他們這算是完全在一條船上了,既然如此這點信任肯定要有的。

周嶽祭出飛行法寶,帶著兩人直接向北方而去。

他們飛行了幾乎整整一天一夜,然後在一片綿延的山脈下停了下來。

這裡看起來就是一片空曠山林。

周嶽向眼前空地扔出一道靈符,空間一陣波動,漸漸出現了一條蜿蜒崎嶇的山路,三人沿著山路往裡麵走,最後出現在一個宛如世外桃源的莊園中。

莊園中仆從來回走動,個個都沉默寡言,就算看到他們也都毫無反應。

林子然和慕陽好奇的打量著裡麵。

他們跟著周嶽來到最裡麵,在一座清雅的竹樓下停下腳步,周嶽站在下麵恭敬的朗聲道:“夜先生,周嶽求見。”

林子然忽的一怔。

下一刻他就看到夜流殷一襲黑衫,步履從容的從竹樓上緩步而下。

他對周嶽頷首微笑,道:“辛苦了。”

然後抬眸看向林子然。

林子然驀然感到一陣頭皮發麻,竭儘全力才保持鎮定,但強烈的不安瞬間席卷了他的內心。

他沒有想到,周嶽竟帶他們來了夜流殷這裡!

兜兜轉轉,竟又落入了夜流殷的手中!

而且看周嶽和夜流殷的熟稔之態,顯然是早就相識,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林子然身軀僵硬,一瞬間想了很多,每一種結果都很不妙。

【林子然怒道:你們的劇本是不是太坑了?!】

【係統:隱藏劇情,希望玩家多多發掘,享受遊戲樂趣。】

樂趣你妹啊,我知道你們的劇本不靠譜,但沒想到這麼不靠譜!

玄琰的心魔就夠坑爹了,現在竟然連周嶽都是內鬼!

而自己和慕陽一無所知,就這樣踏入了他安排好的陷阱。

如今看來當初慕陽下山的曆練任務,根本就是周嶽專門為慕陽安排的!周嶽身為聖宮長老,他知慕陽身為玄琰弟子,又是這一次劫難的應劫之人,所以才故意設計試圖除掉慕陽……

從那時開始,就是夜流殷的陰謀!他們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出手救人,雖然沒能除掉慕陽,但卻發現了自己的存在……

所以,周嶽在追捕他們的時候放水,故意放自己離開,看的也根本不是同慕陽的情意……

他是故意放自己去見夜流殷的。

這樣一切便都說的通了。

落在夜流殷這老狐狸手裡,還不如待在聖宮安全呢……

林子然背心都汗濕了,他低著頭,身軀微微戰栗,隻恨不得現在就立刻帶著慕陽離開!

可仔細一想,這樣不行……

周嶽既然敢帶他們來到這裡,定然是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首先站在黎曄的角度,雖然這樣看周嶽暴露了和夜流殷的關係,但是他完全可以編個合適的理由,可以裝作不知曉黎曄和夜流殷的關係。

黎曄落入玄琰手中被迫受辱,意外回到親生父親這裡,就算父子關係有些不睦,也絕不至於害怕到要逃走……

但如果自己留下來,就完全如了夜流殷的願了,也會讓慕陽陷入危險。

退一萬步講,就算自己不管他媽的人設了,直接將周嶽和夜流殷的陰謀和盤托出,他也沒有證據啊!

總不能拿劇本出來給慕陽看吧?

夜流殷一直表現的溫和儒雅,口口聲聲自己是無辜的,是聖宮不辨是非趕儘殺絕,慕陽又不是那種對魔修偏見很深的人,從他可以包容黎曄就能夠看出來……此時慕陽剛好對玄琰恨之入骨,又遇到深深疼愛黎曄的父親,會更偏向於誰簡直顯而易見!

自己若是胡言亂語,不但無法取信於人,還可能激怒夜流殷,懶得偽裝直接滅了他倆。

林子然思來想去,如今隻能按兵

不動,想辦法把慕陽從這裡忽悠出去再說……

夜流殷走到林子然麵前。

他垂眸看著他,眼中神色歉疚又難過,抬手想要撫-摸林子然的腦袋,柔聲道:“抱歉,爹當時不是故意丟下你的,你能回來就好……”

林子然一側頭避開了他的手,神色冰冷,倔強的抿著唇不說話,似乎還對那件事心存芥蒂。

夜流殷苦笑一聲。

慕<陽看著這一幕震驚不已,他看看夜流殷,又看看林子然,聲音詫異:“您,您是阿曄的?”

夜流殷回眸望著慕陽,神色溫和,道:“你就是慕陽吧。”

慕陽茫然的點點頭,這人竟然認識自己?

夜流殷神態誠懇,眼神真誠道:“我一直聽說你十分照顧曄兒,這些年我很遺憾不能陪在他的身邊……幸好有你在他身邊,我應該謝謝你。”

慕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說:“不,不客氣。”

夜流殷說:“既然你是曄兒的朋友,便安心在這裡住下吧。”

周嶽露出意外的神色:“夜先生竟是黎曄的父親?這件事以前怎麼從未聽您說過?”

夜流殷苦笑一聲:“我也是最近才尋回阿曄的。”

周嶽想了想,對慕陽笑道:“我和夜先生相識已久,對他人品十分信任,而且他又是黎曄的父親,我們留在這裡再合適不過。”

慕陽也是這樣想的,沒想到周嶽竟然認識黎曄的父親,既然如此,暫時留在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

想必阿曄也想留下。

林子然忍不住了,他一副對夜流殷耿耿於懷的表情,冷冷道:“當時玄琰出手的時候,你扔下我一個人走了,我現在也不稀罕你!阿陽,我們走!”

說著就要借機帶慕陽離開。

誰知剛一抬腳,夜流殷就拉住了他的手腕,夜流殷並未如何用力,但林子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夜流殷眼神無奈,歎了口氣:“你這孩子,爹給你認錯好不好?就算你還恨爹丟下你,但你現在離開這裡能去哪裡?如果你再被那玄琰抓走,爹真的無法原諒自己,彆任性了,嗯?”

林子然不為所動,隻冷冷看著他。

夜流殷似乎拿他沒有辦法,表情苦澀,踟躕片刻後對慕陽道:“之前玄琰追捕曄兒的時候,我因為不敵玄琰重傷逃走,沒能帶上曄兒,現在他還在責怪我當時丟下他……我對此真是自責內疚不已,但當時隻想著要留下一命才能尋機救他……如今他好不容易回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再看他陷入危險,你是他的朋友,能幫我勸勸他嗎?”

“原來如此……”周嶽聞言連忙道:“夜先生不必過於自責,你當時也是迫於無奈,如果你真的死在了尊上的手中,我想黎曄可能會更難過……他還是個孩子,有些不懂事也是

正常的,想必日後一定會理解你的苦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給林子然扣了個不懂事的大帽子,讓他有苦難言。

這兩個狼狽為奸的混蛋!

關鍵是還挺像這回事,慕陽似乎有點信了……

林子然焦急不已。

慕陽遲疑片刻,對林子然道:“我看夜先生是真的擔心你,要不我們還是先留下來吧。”</阿曄性格倔強,會因此不肯原諒夜流殷也有可能,關鍵是現在玄琰入魔,他們也無處可去,離開這裡隻會更加危險……

而他,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林子然。

林子然心裡涼了一截,他試圖垂死掙紮一下,抿著唇堅持道:“我不想留在這裡。”

夜流殷聞言似乎十分受傷,聲音低啞,“曄兒……”

慕陽有點不忍心了,他走過去拉了拉林子然的袖子,低聲道:“我們暫時先住下,你若不喜歡這裡,待找到其他合適的去處我們再離開好嗎?”

林子然有苦難言,可都到了這個地步,自己若再鬨下去,恐怕就要引起夜流殷的懷疑了……

被夜流殷握著的手腕處傳來絲絲涼意,令人如芒在背,仿佛隻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捏斷他的手腕般……

林子然咬了咬牙,終於道:“好。”

………………

他們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隻不過夜流殷沒有安排慕陽和林子然住在一起,兩人分彆住在不同的院落。

林子然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神色肅然,其實心中焦慮不已。

這種安排更是杜絕了他和慕陽私下見麵的可能。

看來夜流殷也許已經對他產生懷疑了……

哎,早知道這樣子還不如留在聖宮,心魔雖然喜歡做沒羞沒躁的事情,其他任何事都對他千依百順,性格也許有點偏執,但隻要哄著他還在自己的控製之內。

可夜流殷卻是完全不受他控製的。

這個老魔頭心狠手辣,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中,更不把慕陽的命放在眼中……

為了入侵赤炎仙界,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誰能想到周嶽那死胖子,看起來濃眉大眼的,竟然是夜流殷安插的奸細,真是人不可貌相!

虧自己和慕陽還當他是朋友。

林子然氣死。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得找個辦法去見慕陽……

林子然霍然站起身,結果一推門發現推不開,他當即一掌打向大門!但結界反彈之力將他撞向了牆壁,當即咳出一口血來!

………………

慕陽一個人坐在屋中打坐,其實他想要和阿曄住一起的,

但既然夜流殷如此安排,客隨主便他不好提太多要求。

不過一天過去了,自己過去看看阿曄應該可以的吧……

慕陽走出院落,行走在半路上,意外遇到了夜流殷,連忙恭敬的道:“夜先生。”

夜流殷見他出來,神色了然,和藹的問道:“你可是去見曄兒的?”

慕陽點點頭。

夜流殷歎道:“他被尊上囚-禁又傷了本源,<我剛才幫他運功療傷,好不容易才將他的傷勢穩定下來,現下他已經休息了,這些時日都要閉關養傷,否則本源受損與他壽元不利……現在你恐怕不方便過去見他。”

慕陽大驚失色:“他受傷了?”

夜流殷神色難過:“是的,他落入尊上的手中,說實話……能活著回來已是萬幸。”

慕陽神色變幻,緊緊咬著牙,本以為玄琰隻是淩-辱了阿曄,誰知道竟還傷了阿曄的本源,著實太過分了!

後來周嶽同他說了些夜流殷的事情,講道他是如何和夜流殷成為朋友的。

夜流殷雖是魔族遺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卻要遭受聖宮的追殺,阿曄也是因為繼承了夜流殷的魔族血脈,才會那種吸血的天賦功法。夜流殷到底是不是好人,慕陽心中一開始也有些存疑,可阿曄為了救他奮不顧身,卻反而被恩將仇報要被處死,這些都是他親眼所見……

如此不公。

那夜流殷的事情又有什麼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