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豪門狗血文裡的炮灰(2 / 2)

寧柏就靜靜站在一旁看著,他就像是個旁觀者一樣。

一次又一次看著這一幕。

看著男人出軌,被發現,女人辱罵,兩人糾纏。

看著一次次荒唐的鬨劇。

循環往複,沒有儘頭。

背叛、爭吵、猜忌。

成為他幼年心裡,最深刻的烙印。

男人愛過女人嗎?

也許是愛過的吧。

但他的愛經不起時間的考驗,經不住外界的誘-惑。

曾經恩愛的夫妻,在一次次的背叛欺騙中,終究變成了互相傷害的怨侶。

他們如此刻骨的憎恨著對方。

又不肯分開。

每次爭吵完,女人都會以淚洗麵,也許她心裡清楚,那個人已經不愛她了,但是她離不開他,她已經離不開這個家,她付出的太多已經無法走出來了……

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男人,所以不能接受他的背叛離開。

她總在夜深人靜抱著他,一句又一句的喃喃道:“小柏,媽媽隻有你了,媽媽愛你,你會一直陪著媽媽的,對嗎?”

他任由女人抱著他。

聽著她神經質一般絮絮叨叨的聲音,看著她一次次的流淚,一次次在男人那裡受傷,最後絕望悲哀的抱著他說,媽媽隻有你了……

他以為自己真的很重要。

直到男人的又一次出軌。

寧柏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鬨劇一次又一次的升級。

每一次女人都會比上一次更加歇斯底裡,更加瘋狂,她不能從被背叛的痛苦中走出來,不知道有些人本性難移,不知道這樣隻會讓自己更痛苦。

不知道放下。

這次她吵鬨的更凶了,抓花了男人的臉,男人終於失去了耐心,將女人推到了地上:“你有完沒完,我都說了會分手了。”

女人瘋了,她忽然看到了一旁的寧柏,衝過去一把將孩子抓了起來,拿著剪刀對準了他,瘋狂的大喊:“我殺了他,然後和他一起去死!”

男人總算急了,立刻伏低做小:“你冷靜一點,孩子是無辜的。”

女人嗬嗬嗬的笑了:“你出軌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孩子是無辜的呢?”

男人連忙道:“我是做的不對,但那些事和他無關!大人的事情乾嘛把小孩子牽扯進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這次我向你發誓!都是那些女人勾-引我,其實我心裡隻有你的,我愛你。”

女人卻根本不信,她的手一用力,鋒利的剪刀就劃破了寧柏的臉,鮮血頓時流了下來,她衝著男人吼叫著:“彆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他!”

男人不敢靠近,後退開來,焦急的道:“你先放開他,我們有話好好說!”

寧柏被女人抱著,任由剪刀劃過他的臉,也不掙紮,相反十分平靜,雖然有點意外,有點難過,但也僅此而已罷了。

男人一次次的許諾與背叛、欺騙,終於讓女人徹底崩潰,可是她既然這麼恨男人,為什麼不拉著男人一起下地獄,卻要拉著他呢?就因為他是她生下來的,他的身上流著她的血……

所以他的命也該是她的。

對嗎?

他是她拿來威脅男人的工具,是她拿來要挾男人的籌碼……

你真的,這麼愛我嗎?

還是說,你已經愛我愛到,連死也要一起呢?

這就

是愛嗎?

這場鬨劇又一次無疾而終。

男人再三保證不會了。

但寧柏知道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這次男人安分了很久,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他每天都按時回家,再也沒出去鬼混,女人看起來也好多了,她還是選擇了原諒,她不惜一切就是想要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回家。

可是有些事情,該發生遲早會發生的。

男人在公司的辦公室潛-規則女下屬,被發現了。

那天女人帶著他去公司找男人,就這麼不湊巧的撞上了。

但寧柏覺得這不算是巧合,如果一件事看起來像是巧合,隻能說這件事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隻是剛好其中一次,看似不巧的被碰到罷了。

女人再次和男人吵了起來。

她非常的失望痛苦。

當天就帶著寧柏離開了家。

他們去了另外一個城市,女人租了一個小小的房間,和他相依為命,天天抱著他以淚洗麵,有時候哭有時候笑。

她說,我這麼愛他,我為他付出了這麼多,他為什麼要這樣的對我……

她說,你爸爸一定會來找我們的,他一定會來的……

她說,小柏,你會永遠陪著媽媽對嗎?你是媽媽的唯一,你是媽媽最愛的人,媽媽隻剩下你了……

女人身上其實沒有多少錢。

男人遲遲沒有找過來,她不得不出去找工作,因為人生地不熟,她害怕丟掉了孩子,就把寧柏一人關在家裡。

寧柏哪裡也去不了,每天都待在那個小小的不足十平米的房間,一天又一天的,從白天到黑夜,等待著女人的回來。

他的整個世界隻有她。

黑暗和她。

她對他很溫柔很好,但是不會讓他上學,不會讓他出門,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她這樣的害怕失去他。

害怕隻要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就會消失了一樣,她在乎他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

她會一遍又一遍的對他說,媽媽愛你。

寧柏想,我相信,因為你是死也要拉著我一起的人。

我相信你愛我的……

他們就這樣在外麵住著。

男人也許有在找他們,又或許沒有,這些寧柏都不清楚,也不是很在意,他隻是很厭倦這一切。

所謂的愛,隻是用來傷人的刀。

愛到底是什麼?

背叛、欺騙、爭吵、猜忌、傷害……一切都以愛為名。

他厭惡這種病態的感情,厭惡任何束縛雙方的關係。

他厭惡那個男

人。

如果你不愛一個人了,如果你不能做到從一而終,就不要隨便給一個人承諾,不要再說愛她,哪怕你冷酷無情一點,也好過一次次的欺騙,讓愛你的人為你泥足深陷,無法脫身。

他厭惡這個女人。

為什麼要愛一個不愛你的人,為什麼不能在對方不愛你的時候,及時抽身離開,你一次次的說著愛他,卻又一次次的吵鬨不休,最後在一個屋簷下相互折磨,愛他就放手不好嗎?

可是厭惡又有什麼用呢?

他隻能看著這一切不斷發生,不斷重複,無能為力……他的世界隻有無休止的背叛爭吵,和那個小小的無法離開的房間,還有女人緊緊抱著他,拿著剪刀劃破他的臉時,要帶著他一起去死的決絕。

女人真的很愛他。

可是寧柏卻想,我寧可你沒有這麼愛我。

那天是個周末。

節假日。

女人放假了。

她從外麵回來,難得將他帶出房間,他們去了商場,那裡的人很多很多,寧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除女人以外的其他人了。

那一瞬間,他忽然不想再回去。

不想再回到那個房間。

所以在女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就這樣突兀的鬆開了她的手,淹沒進了人群之中。

離她越來越遠。

他聽到女人發瘋的喊著他的名字,他聽到廣播裡在呼喚著自己名字……可是他的內心毫無波動,他隻是遠遠的看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

然後,轉身離開。

寧柏霍然睜開眼睛,瞳孔收縮,他張開嘴急促的呼吸著,胸腔微微起伏,那場近乎無儘的夢魘,折磨了他十幾年。

直到後來他終於不會再想起。

他已經離開那個地方了。

早就離開了。

再也不用看著男人和女人的互相傷害,互相指責……

婚姻像是一個囚籠。

最終把相愛的人變得麵目全非。

他抬手輕輕摸過自己的臉,那裡的傷口早已經愈合了,看不到了。

可是心上的傷口結了痂,一直都在。

就連‘愛’這個字眼,都會令他生理不適。

他不喜歡女人,因為女人是個麻煩的東西,愛上你會恨不得拉你一起去死。

他不相信愛情,所謂的愛情隻會變成束縛,讓人因為嫉妒猜疑而變的醜陋。

如果不能做到隻愛一個人,如果不能一輩子不會背叛,那麼就不要去愛彆人。

他也不需要彆人來愛他。

後來他認識很多人,從不動心動-情,隻會尋

找同類,他們各取所需,不談情不說愛,也不給彼此任何承諾,因為不能踐行的諾言,最終都會變成謊言。

變成傷害所愛之人的刀。

這樣就很好。

動心會讓一個人變的被動,愛情讓一個人失去理智。

無愛則不傷。

他不會犯他們那樣的錯誤。

他也一直做得很好。

把一切關係都維持在一個恰到好處的界線……遠離任何一個說愛他的人,也不去愛人任何一個人。

這樣自己便不會受傷。

也不會傷害彆人。

他始終牢記這一點。

不越雷池一步。

直到那天在酒吧,一個打扮的花裡胡俏的男孩跟著他,一路著他來到了他家樓下。

他熱情、乖巧、聽話,無論怎麼趕都趕不走……直到自己終於接納了他。

接納了這個原本他並不喜歡的人。

是你先主動的,是你先靠近的。

所有的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而已。

儘管我知道你隻是一時興起,可是我並不介意……因為我也不能給你更多的東西,我們各取所需,然後在動心前分開。

一切都像沒有發生一樣。

他是這樣想著的。

可是自己,真的沒有動心嗎?如果沒有動心,為什麼要急於抽身?為什麼不敢承認?

寧柏閉上眼睛,喉嚨裡發出一聲苦澀的低笑。

他以為二十年前,當他鬆開女人的手的時候,就已經永遠離開了那裡,但誰曾想,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

原來當他離開之後,有另一個孩子出現在那裡,代替他承受了原本應該他承受的一切。

這一刻他才明白。

這一切從未真正結束。

原來,這真的是一場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噩夢啊……

而我終究還是動了心。

愛上了一個人。

那個人,偏偏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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