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暗戀(1 / 2)

彆碰我同桌 林七年 11425 字 4個月前

Chapter.16

“……???”

沒有嗎?!

江序猛然睜大了眼睛:“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我沒有否認我是Gay.”

“。”

陸濯說得過於淡然篤定。

江序突然被迫陷入了漫長的回憶。

他就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自己為了讓蘇幕冷靜理智一點,勸她陸濯可能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好,實際背地裡可能煙酒都來,還可能是個有暴力傾向的海王,並且極大概率是個Gay.

而陸濯後麵否認的原話是“你放心,我不抽煙不喝酒也沒有任何暴力傾向,更不是海王,所以你的人身安全暫時還能得到保障。”

這麼看上去,似乎,的確,真的,陸濯從來沒有否認過他是Gay的這一事實,那麼自己之前的所做所為……

草!

江序倏地漲紅了整張臉,眼睛瞪得更大了:“那,那,那……我,我,我……”

小狗直接變成了小結巴。

整個人驚嚇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陸濯因為頭疼口乏,一時也沒有力氣說其他,隻是垂眸看了眼自己被解開的扣子,問:“所以你現在還覺得合適嗎?”

江序:“。”

不合適。

而且豈止不合適。

對於一個Gay來說,自己剛才那樣的行為和性/騷擾又有什麼區彆!

猛然反應過來的江序連忙後退一步,並且迅速轉身,捂上眼,著急喊道:“對不起我之前不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所以你千萬不要懷疑我對你有非分之想!我保證我對你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江序喊得過於不假思索和光明磊落。

以至於陸濯在那一刻,不自覺地低下了眼瞼。

他到是希望江序能稍微問心有愧一點。

隻可惜對於他來說,江序能夠不排斥厭惡他是Gay,就已經足夠了,他怎麼還敢奢求那麼多。

陸濯也就散漫坐起身,靠著床頭,一粒一粒地係起了睡衣紐扣,說得很淡:“放心,我還沒有那麼自作多情,更不至於曲解你的好意。”

他的話音落下,江序當即就想要反駁:“不是!我……”

可是話落了個開頭後,卻發現他竟然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話接下去。

因為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背對著陸濯,聽見陸濯的回答的時候,一時間心裡並沒有那種如釋重負的情緒。

隻有種覺得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到底該解釋什麼的淺淡的莽撞的衝動。

而那種衝動到底是什麼,又源於什麼,江序全然沒有頭緒。

但又怕自己什麼都不說,會讓陸濯誤會自己排斥討厭這件事,讓兩個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突然就分崩離析。

於是在半晌的糾結後,江序隻能垂下手,攥著拳,飛快地扔出一句:“那個,反正我沒

不得男生喜歡男生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就算你是Gay,那我以後也還是會繼續和你做朋友的,頂多就是注意分寸一點,其他的你千萬彆多想。”

說完,江序就緊抿起唇,不自在地看向了窗外。

睫稍隨著心情而忐忑抖動,空氣中卷著雨後老屋裡黏濕的灰塵,被窗外落進的淡白光線烘乾,輕輕吻上他的眼角,漾起星星點點淺金色的光暈,恰好能被陸濯的角度看到。

果然是最心軟的小孩兒。

明明向來臉皮最薄,一逗就炸。

但在這種時候的第一反應卻不是惱羞成怒地斥責他之前的言行簡直就是在耍流氓。

而是告訴他不用擔心會失去自己這個為數不多的朋友。

甚至還會因為不知道怎麼讓大家不尷尬,而緊張得捏緊了拳頭。

陸濯那些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語,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他一直都很明白,他和江序,一個是深陷地底的淤泥,一個是懸在天空的太陽,注定不可能有未來。

所以他從未有過哪怕一分一刻的奢望,想要和江序有個什麼結果。

甚至不說結果,就連一個開始,他也沒有膽敢想象過。

他所能想到的最奢侈的事情,就是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儘可能地靠近江序,再在江序生命中這個微不足道的片段裡,儘可能扮演好一個完美的過客。

然後用那一點共有片段,來支撐他餘生對美好的向往。

如果不是某人實在傻得像個單細胞生物,撩人完全沒有分寸,他甚至完全沒有打算過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而在坦白的這一刻,也已經做好了江序會疏遠他的準備。

可是一切的發展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比如江序的耳根為什麼會這麼紅,拳頭為什麼會攥得這麼緊,說出的話又為什麼這麼讓人心軟。

這樣子的江序,又讓他怎麼能夠舍得隻做對方人生中匆匆路過的一隻蜉蝣。

暗戀者從來不怕毫無希望,隻怕窺見了太陽,又永遠無法到達遙遠的天光。

陸濯繼續垂眸係著紐扣,問:“你真的不討厭Gay.”

“嗷。”江序答得磕絆卻又篤定,“那有什麼好討厭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喜歡的人,自己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隻要不違法犯罪,不違背公序良俗,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是值得被喜歡,那管那麼多普世觀念的看法乾嘛?每個人都隻活這一輩子,難道還要為了不相乾的人強行改變自己的本心嗎?”

江序的確有種被保護得過於良好的天真單純,以至於他有時候看上去有點傻得可愛。

但沒人能否認江序是聰明的。

一種富含理想主義的剔透的聰明。

比很多人都勇敢,也比很多人都堅定。

陸濯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係好扣子,淡淡說了一句:“嗯,你說得對。我有點餓了。”

“啊?”江序一下沒跟上陸濯轉換話題的速

度速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連忙紅著耳朵,飛快道,“哦,好!那我下去給你做飯,你自己記得擦下身子,降下溫!”

說完,就扶住閣樓樓梯,三步並做兩步地爬下了樓。

鍋碗瓢盆的聲音很快乒裡乓啷地響起。

陸濯輕抬了下眉。

江大少爺還會做飯?

可能他們注重素質教育的國際學校也會額外選修烹飪吧。

不過更有可能的是,某人可能還需要點獨立時間和空間來消化一下剛才接受到的巨大信息量。

陸濯頭疼得厲害,身上也乏力,拇指和食指搭在眉骨兩端,揉按了兩下,才勉強撐起身子,往浴室走去,打算洗個溫水澡,降降體溫。

但還沒等他脫完衣服,樓下就突然傳來了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和著急粗暴的一句:“臥槽!小江!你在陸濯家放火乾嘛!”

陸濯立時顧不上其他,拉開浴室門就跑下了樓。

然後就看見樓下的灶台,花哥已經一把從江序手裡搶過了那口大鐵鍋,並迅猛地用鍋蓋蓋住了已經躥到半米高的火焰。

而被他推到一旁的江序,額前的金棕色小卷毛已經被燎得焦了幾縷,神情明顯也有些被嚇懵了:“你們家的火為什麼能從鍋裡冒出來?”

“廢話!”花哥手忙腳亂地處理著爛攤子,“這是炒大鍋菜的灶!火力是你們家那種高等灶具能比的嗎?!你個大少爺不會就彆在這兒玩過家家,回頭把房子燒了……”

“燒就燒了,你凶他乾嘛!”

花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冷厲的聲音打斷。

花哥一愣,回過頭,就看見陸濯已經臭著臉徑直路過他,快步走到了江序麵前,一把把他拽到身前,替他擦拭掉麵上的一點鍋灰,低聲道:“彆聽他的,人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