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彆碰(2 / 2)

彆碰我同桌 林七年 19976 字 5個月前

更何況這個顧玨就因為自己的賽車沒跑過陸濯的車,就找人來欺負陸濯,那被罵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最好還能打他屁股幾板子。

江序覺得自己非常壞地偷偷詛咒著。

等到到了二樓走廊儘頭的畫室,沈老太太正在修改著他之前幾幅畫的一些光影處理的細節,看見他來了,推了推老花眼鏡,說:“怎麼,看完你的彩虹回來了?”

江序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原地一愣。

沈老太太看見他呆滯的表情,低頭一笑:“你彆忘了,我那繼孫顧寄青,也在你們學校高中部,就你們那動靜,怕是知道的不止我一個哦。”

江序:“……”

他就隻想老老實實談個戀愛,怎麼好像全世界都在抓他的包!

“不是!老師,我……”

江序紅著耳朵,剛想辯解。

沈老太太就低頭看了看畫,說:“那你下一幅不如就畫《虹》吧。”

江序:“?”

沈老太太調整了一下她的眼鏡,把幾幅畫鋪好,沒有調侃地說道:“你最擅長的就是在作品裡表達情緒,光影的處理和色感天賦也都很不錯,這幅《光》的畫麵結構和明暗處理就非常能體現的光影能力,《追》也能表現你的情緒構建能力,現在正好缺一幅能表達你色彩處理的,所以不如試試就畫《虹》,越大膽濃烈的顏色,越難處理,畫好了,你的技術能力都能上一個台階。”

沈老太太的建議非常專業且合理。

而且江序本來就打算把那道彩虹記錄下來。

因為在卑微的暗戀和堅定的追求之後,本就應該是雨過天晴的彩虹。

於是江序斂了所有雜七雜八的雜亂心思,給陸濯留了條消息後,就坐在畫板前,認真開始畫起了畫。

這一畫就是一整天,連什麼時候天黑了都沒發現。

直到沈老太太端了碗小餛飩進來,說:“天也不早了,你先吃完餛飩,明天再繼續。”

江序才發現居然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他連忙接過餛飩,說了聲:“謝謝沈老師。”

沈老太太倒也不客氣:“確實該謝,這可是我親自下廚給你做的,吃完就早點回家吧,我這把老骨頭也熬不住了,我先去睡了。”

說完,就離開了畫室。

江序確實也有些餓了,就沒再矜持,端著碗,就在小茶幾上吃起了餛飩,順便拿出手機,想看看陸濯有沒有給他回消息。

結果消息列表一片空白。

江序撇了撇嘴,剛想吐槽陸濯這個鋼鐵直男?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都不知道慰問一下他辛勤勞動的男朋友,就聽到走廊上傳來了一道隱隱有些熟悉的聲音。

像是那個什麼顧大少,正在給誰打著電話:“草他媽的,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小屁孩,還真是江自林的兒子,正在我家學畫畫呢,估計那狀就是他給老太太告的。但你們彆管,我不信江自林那種身份的人還真的能為了一個高中生出手,他兒子我們動不得,但他兒子的同桌我們還動不得?我就不信我出不了這口氣,你們就去學校後門堵他,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隻要不弄死弄殘,其他的都有我兜著!”

說著,腳步聲逐漸遠去。

江序抱著那碗小餛飩,愣在了原地。

南霧實外是每周星期天的晚上就返校開始上晚自習,進行一周的周考,而為了停車方便,陸濯的摩托車又一向停在後門,所以這絕對一堵一個準。

那陸濯……

艸!

江序趕緊放下小餛飩,拿起手機就給陸濯打電話,然而對麵卻一直顯示暫時無法接通。

江序這才想去昨天晚上陸濯說過的他手機進了水,沒法開機,所以拿去修了。

看樣子是還沒有修好。

也是,那種四五年的老機型了,早就該被淘汰了,修起來肯定更加麻煩,也怪不得陸濯今天一天都沒有回自己的消息。

可是他現在該怎麼聯係陸濯。

江序立馬想到先給徐一濤發個消息,但轉念又想到這樣陸濯去校外賽車的事情肯定會暴露,萬一一不小心在學校傳開了,大家好不容易對陸濯扭轉的印象,說不定又要貼上什麼“社會關係複雜”的標簽。

想著,江序頓時也顧不上其他,背起書包,一邊叫著網約車,一邊著急地跑出了顧家。

一路上,不停地給陸濯打著電話,始終沒有接通,他隻能著急地催促著司機,請求對方開快一點。

好在司機一聽他是要去江湖救急的,立即爽快地加了速。

黃色法拉利從山路上疾馳而下,一路飛快飆至實外後門,在老街前的那條小巷子外停下。

江序果然聽見裡麵傳來了罵罵咧咧的打鬥聲,聽上拳拳到肉,動了真格。

再想到之前每一次陸濯被範湃他們挑釁時低眉順目的樣子,江序簡直心急如焚。

就陸濯白長的那麼大的個子,真的遇上了社會上的混混,那還不得被欺負死!

江序一下就急紅了眼,拎起一根棍子,就不管不顧衝進了那條小巷。

昏暗的巷子儘頭隻有遙遠處落下的一點昏黃的路燈燈光,之前見過的那個綠毛和他的同伴,正一人掄著一根棍子朝陸濯劈了過去。

兩個人的神情都是氣急敗壞的咬牙切齒,手上的動作也是拚儘全力的狠厲,那動作看上去像是不把陸濯打死,他們就出不了這口氣。

江序頓時顧不上其他,隻來得及大喊了一聲:“住手!”

就跑過去一把把陸濯拽到自己的身後,

朝距離他更近的那個人,狠狠一踹,歇斯底裡地大聲喊道:“老子他媽的有沒有說過!彆碰我同桌!他是老子的人!”

他的身形單薄,又向來嬌生慣養,並不是那種會打架的人,體型更是和對方差了十萬八千裡。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那一腳愣是把對麵那個彪形大漢給踹得疼得彎下了腰,齜牙咧嘴道:“艸!怎麼他媽的哪兒都有你!”

陸濯也有些意外:“江序,你怎麼來了。”

“你閉嘴!我不來難道看著你被欺負嗎!”江序說完就看向綠毛,“我說過了!他是我的人!你們有本事動他,你們有本事就動我啊!”

江序護在陸濯麵前,吼得歇斯底裡,像隻急紅了眼的幼豹。

綠毛他們打得過,卻完全惹不起,隻能朝著他身後的陸濯破口大罵道:“艸他媽的!陸濯你他媽的躲在這麼個奶娃娃後麵還要不要臉!他說你是他的人,你就是他的人?你這麼一個大男人,他媽的難道是他的馬子嗎!”

綠毛嘴裡全是不堪入耳的侮辱臟話,像是想試圖用這個激得陸濯和他們單挑。

畢竟在這個片區混的,誰不知道陸濯是出了名的獨狼。

雖然年紀不大,還是個所謂的好學生,但他們孤爺寡孫的,能在棚戶區這種亂地方,開了這麼多年的雜貨店,除了有花哥的照拂以外,更多的事因為陸濯是個不要命的狼崽子。

在初中時候就是但凡有誰敢去雜貨店收保護費,找麻煩,就一定會被陸濯拎著一根棍子,冷漠著一張臉,硬生生地給打回來。

最狠的一次是,直接一個人撂倒了三個持刀的混混,儘管背上被劃了一刀,但臨走前還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說以後要收保護費了,建議直接聯係他。

後來那三個混混在醫院躺了半個月,硬是沒人敢再找上門去。

畢竟不要臉的也怕不要命的。

而就這麼一個完全靠著自己從棚戶區裡打出來的冷漠狼崽子,此時此刻卻隻是站在那個大少爺身後,一手順從地被對方拽著,另一隻手閒散垂下,說:“嗯,我就是他的人,也是他的馬子,有什麼問題?”

像是完全沒有想到作為一個“道上混的”,陸濯能如此坦然地承認可能會讓他身份顏麵儘失的一句話,綠毛和他的同伴先是一愣。

緊接著他們就是一聲氣急的冷笑:“行,既然你他媽的都這麼不要臉了,老子他們的也懶得管了,今天就連你們家這個大少爺一起揍!”

他們本來就是群亡命之徒,柿子自然要先挑軟的捏。

打不過陸濯,難道他們還打不過江序嗎。

想著,兩人抄起棍子就朝著江序迅猛劈來,而江序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招架,隻來得及害怕地閉上眼,轉過身,一把抱住陸濯的腰,試圖用肉身替他生生擋下下這一棍。

但是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用力往後一轉。

他忙睜眼一看,陸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冷著眉眼,把他一把轉到了自

己的身後,然後抬手迅速捏住了綠毛的手腕,用力一折,對方手裡的棍子立時落到陸濯手上,緊接著反手往肚子上果斷一擊,抬腿猛力把對方往地上一踹。

還不等綠毛爬起,就一腳踩上對方的肚子,用木棍直直指著對方的腦袋,冷聲厲斥道:“你們再敢碰江序一下試試!”

他說得冰冷漠然,眉眼間帶上了一種毫無掩飾的狠厲。

然而那一瞬間,綠毛躺在地上,感受著他腳下發狠的力度,看著他那雙完全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可以完全確認,隻要他敢再碰那個大少爺一下,陸濯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地讓他沒有辦法再站著離開這裡。

另一個人也完全不敢再靠近。

陸濯才垂下手:“我說了我是他的人,就是他的人,所以你們以後想找我的麻煩,隨便,但想動他,先考慮考慮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

說著,鬆開腳。

“你們再不走的話,我不介意報警,畢竟我也沒做違法亂紀的事,頂多是一個學校的處分,你們覺得我這種人會在意這個嗎。”

如果其他高中生說出這種話來,綠毛他們隻會覺得對方實在強行逞能,裝腔拿勢。

可是他們可以很確定陸濯不是。

因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陸濯這種從一無所有裡爬出來的人,才會是真正的瘋子。

隻是不知道這個江家的小少爺和這個陸濯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能護對方護成這樣。

但他們現在打也打不過,拚背景也拚不過,對方隨時還可能真的報警,就算有一萬個不服氣,也不能真的怎麼樣,隻能含恨從地上爬起,忿忿扔出一句“你他娘給老子等著!”,就擦著嘴角的傷口,一瘸一拐地離去。

陸濯扔下棍子,回頭看向已經完全被嚇傻了的江序,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溫聲道:“剛剛有沒有被嚇到。”

那一刻的江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陸濯。

冰冷的,漠然的,甚至帶了些狠厲和偏執。

和他印象裡那個雖然沉默寡言,有些孤僻,但始終溫柔細致,除了有些不太愛說話和過於成熟,其他的和其他普通的高中生沒什麼區彆的陸濯,全然不一樣。

他的身邊幾乎從來沒有這樣的人。

他突然好像真正理解了為什麼花哥和陸濯都說,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如果說他是溫室裡將養出來的一朵向日葵,那陸濯就是從肮臟泥潭裡生生廝殺出來的一株野草,帶著江序從未見過的那些陰暗角落的臟亂和戾氣。

隻是陸濯平時很好地隱藏了起來,讓他忽視了陸濯曾經經曆過的那些苦難,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同類。

江序立在了原地,怔怔地睜著眼睛,沒有說話。

陸濯看著他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什麼,原來不同世界的人始終是不同世界的人。

哪怕他試圖偽裝得再好,可是終究還是會被江序看見陰影之中的那些劣跡斑

斑。

而江序本來就不應該看見這些來自於社會底層的無序和混亂。

他垂下眼眸,撫上江序的臉頰,低聲道:“江序,對不起,我剛是不是嚇到你了,你聽我說,我……”

“你會打架?”

“?”

陸濯準備好了一萬種道歉的說辭,卻沒想到江序瞪著眼,抬起頭後,第一句話竟然說的是這個。

他有些微怔。

然後江序就像非常生氣一樣地大聲喊道:“陸濯!你演我!你明明會打架,以前還在我麵前裝得柔柔弱弱,害得我每次都替你擔心,每次都害怕你被彆人欺負,想找範湃報複都隻敢在他臉上畫王八,結果原來你會打架,你就是在演我!你個畜生王八蛋!”

“不是……”

陸濯本來以為江序是因為看見他剛才的樣子被嚇到了,甚至已經準備好了被嫌棄,結果沒想到,江序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而江序看上去像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情非常生氣:“你既然會打架那你就打回去啊!那些混混欺負你,範湃欺負你,你就早點打回去啊,他們那麼壞,你不好好保護自己,你在我這裡裝什麼可憐!我又不會打架!我除了幫你挨打,我還能怎麼辦!你早點這麼打回去,當時也不會挨那個書包那麼一下,手上也不會挨那一刀了啊,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心疼!你就是個烏龜王八蛋!”

江序罵到後麵,罵著罵著,竟然紅了眼。

陸濯不知道他在難過什麼,也不知道他在哭什麼,隻能連忙一把把他抱緊懷裡,低聲哄著:“對不起,我的錯,我不該裝可憐演你,我不該瞞著你,但是我當時也怕你嫌棄我……”

“嫌棄你什麼!”江序被摟在陸濯懷裡,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更想哭了,“嫌棄你從小到大都被人欺負,所以不得不學會打架嗎!嫌棄你從小就要自己保護自己和爺爺嗎!嫌棄你明明就有當壞人的能力,但還是選擇了當一個好人嗎!還是嫌棄你有肌肉,有力量,有會打架的大長腿,還是會耍帥和裝逼!臭東西!”

江序趴在陸濯懷裡,嗓音已經徹底哽咽,淚水從眼眶湧出,打濕了陸濯肩背處的T恤。

他不知道陸濯從小到底是受了多少欺負,才這麼會打架,也不知道陸濯到底曾經打過多少架,背上才有了那些疤,更不知道陸濯為了掩飾這些他掙紮著生存的痕跡時,是帶著怎樣的自卑和小心翼翼。

他更不可能害怕陸濯。

連欺負他都隻會用親親和撓癢癢的陸濯到底有什麼好怕的。

他隻是心疼陸濯,還有些生陸濯的氣,於是他越罵越想哭,越哭越想罵。

而陸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一直小心藏起的那些不堪的一麵,在江序的眼裡,竟然隻看到了背後那些會讓他心疼地苦難。

到底怎麼會有這麼心軟的小孩。

陸濯抱著他,揉著他的頭發,溫聲哄著:“都是我的錯,我不好,你先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就要哭就要鬨!反正我從小就是個壞脾氣的愛哭鬼,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序吃準了無論他怎麼樣,陸濯都會哄著他,讓著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哽咽著凶道,“而且你自己都說了你是我的人了,我在你麵前哭一哭,鬨一鬨,罵一罵,怎麼了,有本事你彆哄啊!”

江序紅著鼻子,凶得一點都不講道理。

陸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愛的人,他忍不住低頭笑著:“嗯,好,我是你的人,你隨便罵,隨便哭,隨便鬨,就是我怕如果有彆人看見了,我們序哥臉皮薄,回頭又該不好意思了。”

彆人看見了?

這個巷子裡還有彆人?

不可能啊,這個點了,除非想偷雞摸狗違反犯罪的,誰會來後門的這條老巷子。

江序不解地抬起了頭,然後就順著陸濯的方向看見了巷子另一頭正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箱的蘇幕。

而剛剛從法國長途跋涉回來,一下飛機就直奔實外,然後聯係不到他哥,才打聽到陸濯從後門走了,想來碰碰運氣的蘇幕:“……?”

說好的“那人好煩勉為其難”呢?!

林七年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歡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