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意外之喜(1 / 2)

當王洛在樊璃的提醒下,去喚醒那三名沉迷解題的定荒軍優等生時,換來的是一片的哀鳴。

他隻是將三人圍觀的陣圖收走,於是關於此陣的種種記憶,就霎時從三人腦海中消失了。

常斐然錯愕、嗟歎:“唉,山主,我們剛剛有了點靈感,這可實在是……折磨了些!”

宮道子滿地打滾:“啊啊啊啊我就差一點就解出來了啊!”

馬琮雙目發赤,懇求道:“就五分鐘,再給我五分鐘就行,等我驗證一下這個解法就好!”

王洛卻全然無視了此等捶胸頓足之詞——這破陣大賽的決賽題,難就難在似是而非,它看起來有多種取巧的解法,每一種都恰到好處的簡單,隻要堆積一下算力就必然能算出結果,隻是時間問題。但其實每一種似是而非的法子都是陷阱。真將寶貴的時間和神識投入其中,那就正中老教授們的下懷了。

王洛自行推演過八十餘種解法,其中一多半都比常斐然等人所用的更好,卻仍得不出結果,此時隻看一眼三人的解題過程就可以判定這三人連預賽都通不過,大可不必在決賽題上浪費人生。

於是他以山主的身份配合帥印,給他們三人下了明確的任務:儘快歸隊,並在紙質的地圖上為他們標明了接下來的東向歸家之路。

之後,王洛又將帶來的幾張由東區老教授們臨時趕製的護身符籙塞給了常斐然,囑咐他發揮好兵王職責,庇護好手下精銳,便不再多停留,帶著樊璃啟程尋找那誘餌去了。

樊璃手持花盤,神念沉浸,在王洛的護法加持下,施展出了一個精度前所未有的追溯術,令自家元神與原物主產生共鳴,而後下意識報出了舒泉的方位——不出意料,正在西邊。

此時他們已經身處赤壟地區域,從山上向西眺望,那兩原衝積而來的紅色山丘仿佛近在咫尺,突兀生出的赤壟因為缺少植被覆蓋,地貌一覽無遺,卻並不見有什麼行人蹤跡。

於是,王洛便不由將注意力放到了定荒結界以外,那占據了西邊半個世界的荒原。

結論,似乎已是一目了然了。

仿佛是一記毫不遮掩的直鉤,但其誘惑,的確又讓人難以抗拒。

之後,王洛還是讓樊璃認真捧著花盤,一路指引著向西行走,有王洛的騰躍術加持,樊璃當先走得很快,不多一會兒,便徹底走出了蔥鬱的林地,來到赤壟前。隻是即將踏上前方紅土時,樊璃忽然停下了腳步,麵露驚異和遲疑。

王洛問:“怎麼了?”

樊璃答道:“山主,剛剛我又行追溯法,這一次的結果,一下子變得具體了好多。不但是方向,我已經隱約能判斷出距離了。”

“好啊,然後呢?”

樊璃說道:“泉兒現在就在咱們正西方向……二十裡左右。”

以赤壟和青山的交界線為起點,再向西推二十裡,已毋庸置疑的處於定荒結界之外了。

這個結果完全符合王洛的猜測,所以他並不覺意外。但樊璃卻有些走不下去了。

“山主,太危險了。”她輕聲而誠懇地說道,“我不知泉兒為什麼會跑到結界外麵去,但萬一是陷阱……”

王洛說道:“若這裡我不在,隻有你一人,追溯到舒泉就在結界外不遠,你去不去?”

樊璃歎了口氣,沒有說話,但答案仍是顯而易見。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王洛笑了下,“就算真是陷阱,能奈何我的陷阱也沒那麼容易設計。以我如今實力,沒有合體老祖級的古荒魔壓陣,其餘荒物就算來個成千上萬也無濟於事。而若是真有合體乃至大乘級的古物降臨,那正好讓我驗證一下靈山南區的殲星神劍的鋒芒。”

樊璃不得不爭辯道:“但這前提,是一切前線機製都還正常運轉。可現在前線就連軍管禁區都破綻百出,山主你如何保證殲星神劍能如臂使指呢?”

王洛認真凝視著樊璃,發現她此時的擔憂確是發自真心,便說道:“當然不能保證沒有意外,但嚴格來說,殲星要塞建成,神劍磨礪鋒芒之後,其實隨時都有那麼億萬分之一的概率因某個零件的故障而劍光暴走,可誅大乘的神劍將以自毀的方式釋放出足以撕裂天地的劍芒,屆時就連靈山都難保無恙,而區區數十裡外的茸城,很可能直接團滅半座城。”

“!?”樊璃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後眨了幾次,卻都沒從王洛臉上看到半點戲謔笑意。

於是她不寒而栗,雙手忍不住掩住嘴,才沒讓自己驚呼出來。

王洛又笑,伸手指向樊璃:“要說意外,你體內那顆詩情畫意丹,又何嘗不會出意外?雖然你根基紮實,顯然是書院的優等生,但金丹也不是完美無瑕的,平日有正常仙盟律法庇佑,再輔以靈食滋養,當然不會有問題。但身處赤壟地,律法庇佑斷絕,又受了傷動搖了真元流轉,你知不知道自己的金丹隨時有崩塌炸裂的可能?雖然可能性大概隻有億萬分之一,但在這個意外幾率被急劇放大的環境下,炸丹的可能會變成多少,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樊璃臉色更白,不由伸手摸了摸小腹。

“但你也不可能因此就舍棄金丹,從此淪為凡俗吧?何況伱性命早寄托在金丹上,真取了金丹,當場就要殞命了。意外的存在,的確讓人很難受,但因為意外而放棄常理,那你就連難受的資格都沒有了。所以,該做什麼,就照常去做什麼。意外發生了再考慮隨機應變。不要一上來就逆向思維,把正經事也荒廢了。”

樊璃聞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後仍下意識地用手撫摸著小腹,仿佛擔心它真的會炸裂開來。

王洛又笑道:“不過,就算我這麼說了,你也多半聽不進去。因為人們的天性,就是更加重視意外,而非意外之外的常理。當你意識到金丹可能會炸,就會不斷腦補炸彈的畫麵,最後連正常的真元流轉都忘記了。”

樊璃又點點頭,勉強把手拿開了,但真元流轉的確仍有些許滯塞。而對此,她更是不由赧然,隻覺自己在純純拖累彆人。

王洛於是勸道:“說來,常斐然那幾個解題人,其實也是一樣的毛病。”

聽到常斐然,樊璃有些好奇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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