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悔之不及(1 / 2)

對於形跡可疑張同知, 顧邵隻覺得他怕不是有病。

係統默默地看完了一切,然後在心中感慨了一句:想多, 確是有病。明明隻是寫一封平安信, 怎麼就扯出這麼寫有沒出來了。便是寫給聖上奏折,宿主扯了滿篇廢話, 也沒扯出來張同知這三個字。以宿主這腦子, 若是沒有人提醒, 隻怕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要找聖上告狀事。

顧邵確實沒有想到這法子,他還是從陳鋒口中得知了自己告狀消息。

這府衙本來也沒有多少秘密。張同知和嚴同知是個嘴巴緊,隻可惜那位送信小差役並不如此, 自打他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小差役便渾身不舒服,老是想要跟被人分享一下自己所知道“天大秘密”。這事不僅涉及顧通判, 涉及張同知,還涉及京城幾位大人甚至是當今聖上呢。他好不容易得知了這麼大秘密, 興許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比這還要大秘密了, 這叫他怎麼能忍得住?

是以下午時候, 他便忍不住告訴了身邊兩個相熟朋友。他那兩個相熟朋友又各自告訴了自己朋友,傳來傳去又傳到了陳鋒耳朵裡。

陳鋒對這位新來顧通判觀感很是不錯。他今兒碰到顧邵, 見顧邵對這件事仿佛並不知情樣子, 便主動跟他提了幾句。

顧邵聽完都驚呆了, 好一會兒, 他才找到自己聲音, 問道:“難道他們都覺得, 我寫信是為了去京城告狀?”

“難道不是嗎?”陳鋒還覺得顧邵態度有些奇怪。

“是……是!”顧邵摸了摸下巴,樂得使勁兒點了一下腦袋,裝模作樣地道:“我本來也不想要跟他們說,隻是我離京時候他們再三交代了,讓我有什麼委屈都彆憋在心裡,務必寫信跟他們說。”

陳鋒聽著頓時佩服至極。那些大人物,他可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呢,結果人家顧通判卻熟稔到了十分。末了,他又神神秘秘地問道:“我聽說那裡頭,還有尚書大人呢。”

顧邵將自己與鄭先生關係說了一遍,又簡略了說了一下他同其他幾位交情。

陳鋒聽得喟歎不已。不過,還有頂頂要緊事情沒有弄清楚,他道:“我還聽說了,您今兒中午還給聖上寄了折子?”

顧邵笑得眉眼彎彎,說了一句似是而非話:“承蒙聖上厚愛,離京是被特意囑咐了一番,每月需得書信一封,寄回京城。”

陳鋒張大了嘴巴。天呐,顧通判這後台大,實在叫人驚歎了。

因為這事與聖上有關,所以顧邵也不敢瞎扯,故意隻說了這麼一句。若有心人真想拿這事做文章,便是拿到聖上跟前也挑不出他錯來。本來麼,他跟聖上就是這麼約定。

陳鋒聽來,卻覺得顧邵與聖上關係實在是太不一般了。他從彆人那裡聽到了這樣秘密,又在顧邵這裡證實了,頓時覺得自己也了神氣了起來。

陳鋒有心跟彆人分享一二,隻是想到這件事終究與顧通判有關,他又趕緊問了一下顧邵意思。

顧邵大度道:“除了聖上不能說,其他也沒有什麼能說不能說。”

陳鋒了然。

送走了陳鋒,顧邵踱著步子,特意去外頭買了熟菜,又買了些小酒,慢慢回了自己住處。

秀娘見他回得早,已經不奇怪了。畢竟他們來了這淮安府之後,相公每回回來都挺早,公務上比之從前在翰林院時候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清閒職位,也沒有多少事情做。隻是今兒比昨日明顯不一樣了,看到顧邵手裡酒,秀娘笑吟吟地走過去接著:“相公今兒興致怎麼這般好?”

“今兒高興!”顧邵讓紅香將菜擺上,興衝衝地拉著秀娘坐好,“方才我在外頭聽到了一個極好笑事兒,與我前兩日寫得那些書信有關,你猜猜我寫那些信,他們以為是什麼?”

這……秀娘如何猜得出來。隻是她見顧邵興致這樣高,也不忍讓他失望,遂隨口猜了兩個。

“不對,都不對。”顧邵搖頭,見到秀娘猜不出來便更高興了,“他們都以為,我送信回京城是告狀來著。”

秀娘驚訝地微微挑起了眉頭:“這中間可有什麼誤會?”

“誤會可大了!那小差役沒膽子打開我信,隻看了信封便篤定我是去告狀,忙不迭地去張同知那裡通風報信。也是他們做賊心虛,之前幫著張同知故意冷落我。若非如此,也不至於一看到我信,便以為我是去告狀去了。”

秀娘聽了心裡也不是很舒服。雖然這回是嚇住了他們,可他們之前排擠相公也是真事兒。秀娘沉吟道:“這淮安府官吏,還不如翰林院呢。”

顧邵安撫地捏了捏她手:“好在如今他們有了忌諱,也不敢輕易招惹我。我說怎麼那張同知今兒見到我時候就腿軟,話還沒說兩句便轉頭走了呢,原來他也是信了我是去告狀。自個兒嚇自己,才被嚇成那個模樣,真是丟人。”

想到這裡,顧邵便覺得他這幾封信寫得還真是時候:“這事過後他們定然會消停一陣子。等再過些日子說不定晉安先生那邊我要讓我過去了。到時候,他們便是想要折騰,也沒人陪他們折騰了。”

說話功夫,紅香已經將飯菜擺好。夫妻倆見狀,也就止住了這話頭。

另一邊,陳鋒得了顧邵允許,便將自己聽來消息跟府衙裡頭相熟人都說了一遍。沒說關於聖上,隻是其他幾位他可都說了。不僅說了,還下意識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眾人聽得如癡如醉。

本來他們還隻是猜測,說顧通判跟那幾位大人關心應該挺親密,可如今才知道,事實比他們想還要誇張。

“那聖上呢,顧通判有沒有說關於聖上事兒?”聽完之後,便有人急不可耐地問道。

陳鋒為難道:“這個……顧通判不讓說。”

眾人歎息了一聲,雖然遺憾,但其實他們也是能理解。畢竟那是聖上呢,總不能隨便說什麼議論什麼,否則一個不好可是重罪。遺憾過後,他們看向陳鋒眼神便開始意味深長了。

“還是你小子會來事兒,人家顧通判頭一次過來就上去獻殷勤。如今咱們府衙裡頭,與顧通判最親近隻怕就是你小子了。”

說這話人話裡未嘗沒有酸氣,雖然他們早聽說顧通判來頭不小,但是也沒想過人家來頭竟然有這麼大啊。說句不中聽,不僅僅是人家張同知跟他沒法兒比,就連人家賀知府,隻怕也比不上。彆暫且不提,單單是顧通判與聖上關係,便是知府大人趕也趕不上了。早知道這顧通判這樣有本事,他們也不會跟著張同知去針對他,更不會放著這樣討好機會不要,白白便宜了這個陳鋒。

陳鋒卻回得很是老實:“分明是你們自己不願意接近顧通判才將活丟給我。”如今倒是頭過來說他不是了。

他不說還好,一提起來眾人更是痛心。他們後悔啊!

更後悔分明是張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