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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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崇禮默默觀察了很久。
一開始那種路人空前熱情的程度，秦崇禮一度懷疑是節目組花錢雇來的托。
雖然團子確實挺可愛的，但也沒有誇張到……如此狂熱的地步吧。
但是他看著團子跟那些人一個又一個地合照。
她時而笑容燦爛，時而害羞低頭，有時候還拽一拽帽子的兩邊，兔子耳朵會突然翹起來。
確實……
太可愛了。
要窒息了。
秦崇禮漸漸的心裡有點不舒服。
雖然他意識到這些人並不是托，是真心實意地喜歡這個小團子，都快把她當做吉祥物供起來了。
但是……這是他家的孩子，家裡又不缺錢，玩玩遊戲也就罷了，總不能真的讓她靠臉營業吧。
秦崇禮不露聲色地走到施定誠邊上。
提出了異議。
施定誠對秦首富自然是非常客氣的，秦崇禮說得也有道理。
施導便提議說：“那不如我們去溝通疏導一下，他們這麼喜愛棉棉，也是一腔熱情，不要傷害粉絲們的心，不如就讓棉棉給大家表演一個才藝，也算是答謝他們，不白白收錢，這樣您看行嗎？”
秦崇禮表情複雜。
他都有點擔心小團子已經累了，雖然用才藝答謝是一種禮貌，也不白白收錢，聽起來挺合理的，但是……
她會不會累呢？
而且，她會表演什麼才藝啊？
快要被路人粉絲們的熱情淹沒的棉棉其實一直都有暗中觀察今天沒什麼存在感的臭爸爸。
見臭爸爸偷偷溜去找導演叔叔。
她邁著小短腿，穿過人群，在收銀員傅澤言的陪同下，走到了導演的監視器旁邊。
“臭爸爸，你在跟導演叔叔說什麼呀？”
施導笑著說：“棉棉，這些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這麼喜歡你，你要不要答謝他們的善意，給他們表演個小節目呢？”
棉棉還沒回答。
秦崇禮口氣不算委婉：“……她才三歲半，也不會什麼才藝，要不然算了吧。”
棉棉卻眨了眨眼睛，“誰說棉棉不會才藝啦？棉棉雖然不會唱二哥哥那種歌，但是棉棉會跳舞呀！”
施導演驚訝：“是嗎？棉棉這麼棒呀，小小年紀就學跳舞了嗎？”
棉棉說：“對呀，棉棉會跳華爾茲哦。”
“啊？”施導演驚了一下，他本來覺得這麼小的孩子應該還沒有到上興趣班的年紀吧，棉棉說的會跳舞估計就是小團子瞎蹦躂兩下這樣。
“華爾茲嗎？可是華爾茲一個人沒辦法跳吧，你是不是需要一個舞伴？那不然澤言你……”
傅慫慫立刻瞳孔地震，雖然沒有馬上拒絕。
但是渾身都寫滿了驚恐和抗拒。
傅慫慫：不，不行，我不行，我不可。
棉棉看都沒看收銀員一眼，直接就拉住了秦崇禮的手：“不用呀，我要跟爸爸跳舞，是爸爸教棉棉噠。”
秦崇禮愣在原地，茫然地看著她。
他起初聽見團子說會跳華爾茲的時候，並沒有反應過來。
等她牽住自己的手，他的大腦電光火石一般。
突然……湧入了許多記憶。
他教女兒跳華爾茲那天，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星期天。
他剛睡醒，就洗了個臉，因為不打算出門，連頭發都沒有拾掇，穿了一套灰色的睡衣。
女兒倒是很愛美，在家裡也穿了一條淺綠色的小紗裙，漂亮得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小公主。
其實說是跳舞，不到三歲的小不點，連走路都還磕磕巴巴呢。
但是他和女兒配合得很默契。
或許是愛意濃厚的緣故，連路過的老榮都被觸動了。
老榮也有個女兒，已經三十來歲了，在國外留學時認識了丈夫，嫁到了當地，後來就留在國外定居，每年隻有過年才會回來探親。
老榮估計是想起了自己女兒小時候的事，十分感慨，還把他們跳舞的視頻錄了下來，發到了他的微信上。
秦崇禮出身名門望族，平日很注重形象，他穿著睡衣的樣子其實比平日在外麵西裝革履的形象要差太多了。
但他還是順手就把視頻存了下來。
後來女兒走了。
他一個人在孤島上，一遍又一遍地翻閱。
他翻閱手機裡所有女兒的照片、隨手拍攝的生活視頻，包括這個跳華爾茲的視頻。
後來……
醫生說他如果還想正常生活，就不能活在過去裡，不能一直揭自己的傷疤了。
鮮血淋漓的傷疤，剛剛結痂，又被撕裂，周而複始。
還是要冷靜下來，想辦法淡忘。
不要去翻閱過去的回憶了。
人，總要往前看。
再難忘，也得忘掉。
否則，活著的人，還有漫長的幾十年，要怎麼熬呢。
就這樣，秦崇禮才聽從醫生的建議，把那台舊手機。
鎖進了保險箱，再也沒有打開過。
團子等了他半天，他都沒有回應。
她有點著急，又拽了拽秦崇禮的手：“臭爸爸，你怎麼不說話？臭爸爸是不是羞羞臉啦，不敢跟棉棉一起跳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