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妙妙。”他抱住她,“彆這樣,你是不是想要我死?”
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溫雨弦都會愛她。可是正是因此,她才更痛苦更絕望。
【你難道要跟怪物過一輩子嗎?不……過不了一輩子,總有一天,你一定會被我害死。】
想到這個,她不如現在就死掉。為什麼會有理智呢?就像那些沒有理智的異變者多好,那時她的靈魂已經死去,壞掉的肉/體很快也會被殺死,他也不用這麼痛苦。
“如果有那一天,我們就一起死。不要丟下我。”他低聲懇求。
他們各自的母親在多年前已經各自有了新的家庭,過得很好,不再需要他們了。可他們永遠需要彼此。
我一定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發現你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走到絕境,如果真的存在就是罪過,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
嘈雜的大雨聲再次充斥雙耳,珍珠一樣大的雨水砸在身上,堪堪躲過的唐俏俏摔在濕漉漉的地上,難以置信地轉頭看著溫雨弦,他剛剛……要殺她?
溫雨弦,溫老師,幾乎從不發脾氣,對學生耐心得不能再耐心,好得不能再好的溫老師,要殺她?
這衝擊比溫雨弦跟怪物談戀愛更大,她的少女幻夢在這一刻完全破碎,眼淚混著雨水一起滾落,溫雨弦那黑暗中拿著刀子一步步朝她逼近的樣子陰森恐怖,猶如惡鬼索命。
唐俏俏狼狽地躲了好幾次,每一刀都仿佛落在了她的心上,讓她心如刀割,
她的返祖純度在家裡不是最高的,所以她不是唐家的少主,可是也不算低,有60%,如果全力和溫雨弦一戰也未必一定會落敗,畢竟他的返祖純度隻有25%,身體素質和返祖之力上跟她遠不能比。
可是或許是喜歡的人在和異變者戀愛這件事帶來的衝擊太大,又或者喜歡的人想要殺了她這件事帶來的打擊太大,又或者是被溫雨弦身上那種與平日裡截然相反的可怕氣場所震懾,她在未戰前就已經全麵落於下風,比起戰鬥,大腦下達的命令是逃走。
所以她選擇了逃跑,她用了返祖之力在逃跑,速度很快,跌倒的瞬間也能馬上一躍而起。
但是溫雨弦比她更熟悉這座山,閉著眼都知道怎麼走,緊追不舍,並且越來越近了。
溫雨弦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殺了她,她死了張絲妙才能活。
……
山洞裡,四人咻一下站起身。
“溫雨弦出來了!”
“好家夥,那個唐俏俏居然真的把溫雨弦也引出來。”
“快,抓住溫雨弦,不信張絲妙還能藏著不出來!”
……
景姵看著手機,象征著唐俏俏的綠點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向山下移動,看起來正在逃命。
“溫雨弦,你可彆讓我失望啊。我可是提醒過你的。”
這逆子太強大,不聽娘的話。景姵都有些緊張起來了,一連往嘴裡塞了數顆話梅,兩腮像塞滿食物的鬆鼠一樣鼓起來。
她把雨衣的拉鏈拉起來,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
高速公路上的路燈已經可見,唐俏俏劫後餘生的情緒剛剛冒出些許,就猛地被旁邊襲來的力撞飛,摔出去好幾米,都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下一秒便整個人被壓製在地上,咽喉被一隻堅如磐石般的手扼住了。
溫雨弦壓在她身上,在山下路燈晦暗的光線下,表情森然恐怖,握在手上的刀子寒光閃爍,高高舉了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紮進她的心口。
“溫老師!”她驚恐地喊,聲音啞到幾乎聽不到,“不、不要……”
學生的雙眼中滿是驚恐,與冰冷的雨水不同的溫熱液體在他的手背上暈開。他向來對學生寬容又溫和,再差勁的學生也不會歧視,哪怕是唐俏俏這個對他糾纏已久的女孩子,他也覺得等她大了就懂事了,她會明白真正喜歡一個人應該是怎麼樣的。
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對學生下手。
可是張絲妙才是最重要的,這個人發現了她,她還是返祖大家族的孩子,她一定會帶人來殺掉張絲妙,更恐怖的是帶她回去對她施以各種可怕的實驗研究。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都是他們逼他的!
眼中的光芒冰冷,刀子無情地朝著她的心口落下。
【你相信命運嗎?每個人的一生或許已經被一隻無形的手寫好了怎麼走,因此無論如何掙紮試圖改變,結局也許都會是一樣的。我想看看,你們的命運是否可以改變。】
【當然,出於我自身的目的,我也會儘力幫你改變。】
【如果改變了,我會告訴你的。】
【希望他不會走錯路,殺不該殺的人,否則彆人想保他也是有心無力。】
刀子倏然停了下來,刀尖懸在距離唐俏俏狂跳的心臟僅有1厘米的地方,隻要唐俏俏敢動一下,就會紮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情報販子的話和景姵的話倏然在溫雨弦的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