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狠毒了,太狠毒了!這哪裡是傷害湯沃雪一人,這是要把多少指望湯沃雪的病患的命也傷害啊,要不是梅煙嵐手術之前就做了,梅煙嵐搞不好就完蛋了。
“……不知道。”麵對裁決司警官的問話,湯沃雪慢了半拍才回答道:“她……她怎麼樣了?不,我親自去看看,麻煩推我過去。”
“您先處理完吧……”
“不,我先去看看她。”
護士隻好推著輪椅把才被固定了一條腿、包紮了麵部的傷的湯沃雪送到景姵的病房。
病房內淡淡的香氣飄散著,割傷的龍角已經被繃帶纏住,染血的枕頭也已經被換走了,隻是她靠在床頭,垂著眼眸,精神還有些萎靡的樣子。
空氣中有淡淡的中草藥的味道。
這是他調製的安眠香,用了一些中草藥,能讓陷入睡眠的人陷入更深層次的睡眠之中,是為了防止他還未得到龍角她就醒來的手段,因為無毒無害,所以很難讓其他醫生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
聽到動靜,景姵的眼睫毛顫了顫,湯沃雪的心臟也跟著顫了顫。
看似清澈的寶石一樣的黑眸對上古井般幽深的黑眸,一瞬間仿佛跨越了時空,一種特殊的時間凝滯感在兩人之間浮現。
湯沃雪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了起來,手掌血肉模糊的疼痛他都感覺不到。
夢魘說過她不會打下“烙印”,當她要用夢中的記憶折磨他人,在夢境結束的時候打下烙印,就像擊響一個電影拍完的響板,就能讓目標記得夢裡發生的一切,但是他們都不會傻到讓龍家少主記得,好叫她來找他們麻煩。
果不其然,她朝他露出了淡淡的生疏客套的微笑:“湯醫生。”
“……嗯。”
“不好意思,是我連累你了。”
“不是你的錯。”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跟湯醫生變得更熟悉起來了,有一種我們認識了很久的感覺呢。”她笑著說道。
就像軟刀子割肉。
湯沃雪的手握得更緊了,鮮血從滴滴答答落下來。
“請你安心接受這裡的一切最高規格的治療,費用由龍家來承擔。”
外麵一陣動靜,然後收到醫院通知趕來的龍家人就一窩蜂衝了進來,湯沃雪被擠出了病房。
“對不起。”他在門口低聲說。
護士連忙推他離開,“湯醫生,我馬上帶你去找醫生,你看你痛得眼睛都紅了。”
現實中不到一天,夢境中半個世紀,他的靈魂已然不再是今天以前的靈魂。可是她不會記得曾經跟這個男人成為了摯友,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他卻會永遠銘記這段奇幻而漫長的時光,一個人細細的,慢慢的,永遠的品味著那崇高純粹的友誼。
真希望現實中我們也能成為這樣的朋友。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護士幫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顏槿華。
……
“啊啊啊啊啊啊艾薩克這可怎麼辦啊啊啊啊……”洛麗塔和艾薩克拚命逃命,身後致命的極具壓迫感的白虎的殺氣太嚇人了,她頭發都要炸開了,甚至都不敢回頭看。
艾薩克拉著洛麗塔逃著,臉色嚴肅,另一隻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排鋒利的小刀:“我們分頭跑。”
然而他才說罷,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息就出現在了近在咫尺之處,為了躲避,兩人立即分開,卻仍然能感覺到淩厲的風像刀刃一樣從臉頰上割過,洛麗塔白皙的臉頰上立即出現了一道火辣辣的擦傷。
兩人心有餘悸地看過去,裘法黑色的身影看起來猶如惡鬼般立在兩人之間,琥珀色的眼眸冷酷如寒刃,獸性在流動,睥睨過他們的麵孔。
“三叉戟傭兵團,艾薩克,洛麗塔。跟我回裁決司說說看,你們想對小龍做什麼。”
連低沉的聲音都如此威嚴和恐怖。
洛麗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受到上麵的傷痕,頓時暴怒,一撩裙擺從裡麵掏出一把砍刀,“竟敢弄傷我的臉,我跟你拚了!”
那把砍刀裹挾著殺氣,朝著裘法襲去,與此同時還有數把銀色小刀從另一個方向飛去。拋出暗器的瞬間,兩人立刻分頭而逃。
他們認為麵對裘法這種世界級的高手,打不過總是有可能跑得過的,他再強還不是隻有一個人,又不是可以分/身的返祖人,隻要有一個人能逃脫,逃出去的伴侶就能想辦法來救他/她。
然而忽然間,裘法那聲音惡鬼般在身後追來,“被我逮到的那個我會原地處死。”
《世族》紀錄片導演曾經認為裘法太過一身正氣,不太符合他想象中的返祖家族的形象。其實那不過是因為他對裘法並不了解罷了,他憎惡犯罪,就算罪犯隻是個小嬰兒,有需要他也會當場毫不留情處死。
現在不過是威脅恩愛的小情侶罪犯罷了。
這話一出,洛麗塔和艾薩克幾乎同時停了下來,仇恨地回身看向裘法。
裘法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下賤的雇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