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堂。
“我們來聊聊昨晚返祖人罪犯史罡和喬明在109號泡泡作案的事,如果沒有裘司長,將會有多少人喪命?我認為返祖人擁有比普通人更多的力量,就理應受到更多的監管,而不是給予更多的自由的權力。”
“你這話說的。你怎麼不想想當年那位差點兒抓到喬明的也是一位返祖人,昨天救人的裘法也是返祖人?什麼圈子都有好人壞人,難不成全都一竿子打死嗎?”
“是嗎?”廖憶安站起身,接過下屬遞來的一遝文件,“不說遠的,就說今年的事,黃白兩家年頭在長海州險些開戰的根本原因是什麼?是因為牽連無辜者卻沒有受到懲罰,受害者因為法律無法給予公正,所以才動用了私刑。白家那個受傷的嬰兒,說到底是吃了你們這些大人種下的惡果!”
在場的返祖家族臉色都很難看,被點名的黃白兩家的人臉色更加難看,白心然想到被丈夫切斷小指和舌頭的女兒,咬住了下唇。
“周家犯下的種種罪惡被公開後,請問你們這些返祖家族都做了什麼?要麼袖手旁觀,要麼橫插一腳,不是為了公道,而是為了爭奪楚栩生成為自己的家臣!
“在武家競技場上,這樣的法治社會,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能有這種殊死搏鬥的遊戲,而你們所有人都在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險些被殺死!
“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為《返祖人管理條例》中給予了返祖人過於自由的權利,才導致你們如此蔑視生命,剝削弱者!”
“我們剝削弱者?”返祖家族中,負責發言的孔雀家主站起身,“好啊,你們眼裡就隻能看到點粥裡的老鼠屎是吧?僅僅上半年,非法返祖藥劑組織、非法返祖基因組織,是不是因為我們的出手才成功打擊到的?自從非法返祖藥劑組織打掉之後,這半年來出現的異變者數量減少了多少,死亡人數減少了多少?
“暑假前,他國返祖人雇傭兵來鬨事,怪物軍團險些衝進城市,我們返祖人怎麼出手阻止的,《世族》紀錄片可是拍得明明白白的!
“自古以來,普通人群體裡,那些富豪、官員,拉幫結派,為非作歹,藐視律法,殺人放火,跟周家乾的惡事比起來真的有少多少嗎?要不要來算算這半年來出現在各州各市的貪贓枉法事件有多少?”
“那麼你要不要看看,你舉例的惡人在被曝光後,在真憑實據被掌握之後,他們都受到了什麼樣的懲罰?你們呢?”
“什麼我們?你這話是默認了我們都是周家之流嗎?少汙蔑人!”
“如果你們不是周家那流,你們怕什麼監管?”
“……”
唐俏俏抱著腦袋一臉痛苦地說,“好吵,腦仁疼,我不想聽,反正又跟我們沒關係,能不能早退啊?”
她早就習慣了這種大事沒自己說話的份兒了,在場的大部分年輕人都一樣,說話沒分量,大人不當一回事,所以他們都在下麵開小差。
陳墨:“閉嘴吧你,小心你爸聽到了抽你。”
“哼,我爸才不會抽我。”
三人組總是一起的,陳墨看向鳳漪蓮,“你說今天能吵出個結果嗎?”
“不知道。”鳳漪蓮在桌下麵玩魔方。
陳墨:“不過今天要是沒出結果,政府就等於是失敗了吧。”
唐俏俏:“為什麼?”
“你傻嗎?今天開這場會,昨晚109號泡泡就差點兒出事,要是再開第二場,保不準會出現新的災難,那時還能有裘法剛好發現這種好事嗎?”
所以政府為了不讓109號泡泡重演,今天一定會有結果,想必隻有強硬削減了,他們都知道自己家的長輩們有多頑固。不管怎麼樣,上層的博弈,最終受罪最多的還是老百姓。
“啊……”唐俏俏擰起眉頭,“為什麼就非得……算了算了,差點思考起來了,頭疼,反正與我無關。”
武瑛趁著前麵吵得火熱,悄悄來到景姵身邊,一邊摸狗頭一邊小聲說:“裘法怎麼老是盯著你看?”
景姵轉眼看向門口,果然跟裘法對上了視線。景姵心臟微微加速,麵上不顯,笑道:“應該是看我好看。”
武瑛豎起大拇指,“要是其他返祖家族的人,隻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他抓到小辮子了。”看來問題不大,她就放心了。
景姵心想,我現在也有點擔心是不是被他抓到小辮子了。
武瑛:“給我顆話梅。”
景姵從口袋裡摸出一小包獨立包裝的給她。
“我就知道你有。太無聊了,再不吃點東西,我要犯困了。”武瑛把話梅塞進嘴裡,隨後注意到龍寶貝好像很焦慮,前肢不停踱步,時不時看景姵,“它是不是尿急?”
“應該是。”金戟的能力時間快到了,莫唯唯是怕自己的眼睛徹底長在狗身上呢。不過這會兒莫唯唯能用五感收集的情報也差不多了。
恰好這時會議暫停休息了。景姵把狗繩交給楚栩生人,讓他帶它出去。
一隻狗的中途離場,就像它的到來一樣,沒人在意。
裘法起身朝景姵這邊走來,叫景姵心臟脈搏更快了一些。
“司長。”一位裁決司警官出現在門口。
原本走向景姵的裘法腳步一頓,又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跟著警員離開。
短暫的休息過後,會議再次繼續,裘法沒有回來。不過大家都已經進入了狀態,需要裘法鎮場的時候,大概隻有下午結果出來的時候了。
上午結束,正如預料的那樣,無論怎麼說,返祖家族這邊都沒有一點鬆口的跡象。他們在賭,賭政府不敢強硬削減,因為他們在乎社會的穩定,老百姓的安危,會投鼠忌器。
再說,他們也不怕政府強硬削減,不如說強硬削減好啊,因為大家夥兒心裡都憋著一股氣,想要報複政府和老百姓。強硬削減,他們剛好就可以趁機當甩手掌櫃,什麼社會責任都不承擔,好叫他們睜大眼睛看看,沒有他們這些返祖家族鎮場的日子有多難熬。
到時候,無論是政府還是網上那些叫囂著,不尊重他們這些大家族的人,還不是得乖乖低頭認錯,收回不敬的發言,求著他們拿回特權回到原位嗎?
就得給這些人一個教訓!
“我去趟衛生間。”景姵跟龍意明說了一聲,站起身朝著衛生間走去。
她剛剛走到衛生間門口,就有一個保潔打扮的人攔住她,“這個衛生間正在維修中,您往前走,右拐,那裡還有一個衛生間可以使用。”
景姵挑了挑眉,但是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便繼續往走廊裡麵走。右拐後,果然看到那裡還有一個女衛生間,推門進去,裡麵有一個背對著她的女士。
女士轉過頭來,一頭黑發盤起,幾縷銀發摻雜其中,一笑,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寫滿了親切。
景姵:“閣下。”
眼前的女性正是華蘭第19任女性領導人。
“第一次跟你正式見麵,就是在這種地方,真是不好意思。但是這種特彆的時期,如果被彆人知道我們私下見麵了,恐怕對你有不好的影響。”總統閣下說道。她溫文爾雅的聲音和語調裡有一種特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