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叫板(1 / 2)

全球高考 木蘇裡 11077 字 3個月前

兩位客……不, 兩位悍匪恐嚇人的時候毫無心理負擔,巫醫甚至產生了“其實我善良又無助”的錯覺。

那些動物是他弄來放血做牲祭的, 萬萬沒想到會派上這種用場。

他可以更換各式各樣的軀殼, 男女老少都能忍受,砍碎了他都能重新組起來……但是畜生不行, 關在地牢裡奄奄一息快發黴的畜生更不行。

這比什麼威脅都有用。

巫醫在豬的注視下幾乎有問必答。

從他口中, 遊惑和秦究知道了事情的大致原委——

卡爾頓山一帶確實爆發過真正的黑死病, 這種病蔓延起來氣勢洶洶, 偌大的古堡幾乎無人幸免。公爵夫人體質虛弱, 兩天就送了命。

公爵老爺作為和她最親密的人, 也很嚴重, 隻比她多堅持了兩天。

再然後是男女仆人。

管家道格拉斯是堅持得最久的, 他帶人把死去的仆人清理了,給公爵和夫人封了棺。

準備下葬的前一天, 巫醫來到了古堡。

那時候的巫醫還沒有和修女借身體, 他躲藏在上一個軀殼裡,老態龍鐘,走一步都要晃三晃。

這樣一個似乎隨時會去世的人,對道格拉斯說:“我可以讓你的老爺、夫人起死回生。”

“去找一對和他們相似的人, 越相似越好。”

“樣貌、身份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心和靈魂。”

巫醫這樣對道格拉斯說。

給了希望之後, 他又補充了一句提醒:“複活的過程有一丁點兒血腥, 但這是一個神聖的儀式。你作為複活他們的人,需要心甘情願獻祭自己。”

道格拉斯說:“好。”

當天深夜, 他騙了一對途徑此地的夫婦,弄暈兩人拖進臥室。

又把準備下葬的棺木撬開,把公爵老爺和夫人帶回來。

他在寂靜空蕩的臥室裡剁下了公爵的頭顱、四肢、胸膛和腰腹,又將它們拚合在一起。蠟燭油沿著刀口滴了一遍,凝出乳白色的封膜。

他灌了幾杯酒,在巫醫的注視下席地坐了片刻,又依葫蘆畫瓢剁了艾麗莎。

白色的蠟燭圍著他們擺成一圈。

巫醫指著那兩位倒黴的過路人,問道格拉斯:“好了,就剩最後一步了。我再向你確認一遍,你找這兩位可憐人確實和公爵、公爵夫人相似嗎?不像的話,可不會成功哦。”

道格拉斯半跪在路人夫婦麵前,用酒將他們潑醒。

他背對著巫醫,頭也不回地說:“很像,他們非常恩愛。”

路人夫妻崩潰的哭叫聲中,道格拉斯伸手擱在了那對夫妻頭頂。

……

公爵老爺當晚死而複生。

他肢體腐壞的部分,替換成了那個路人的身體,包括長了瘡的大半張臉。

在他睜眼的瞬間,年輕的管家道格拉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下去,轉瞬成了老人。

一切都如巫醫所說……

遺憾的是,公爵夫人卻複活失敗了。

***

巫醫舔了舔嘴唇,說:“我至今都記得公爵當時的表情,旁邊是被剁的妻子,鏡子裡是他自己拚合而成的臉,地上全是血,旁邊還有一位老得完全陌生的管家……嘖。”

他斜睨著同樣被捆的老管家說:“你是我見過最下得了狠手的人了,我第一次試圖讓自己脫離死亡都沒有你那麼乾脆,還掉了幾滴鱷魚眼淚呢。”

“不過公爵也很讓我意外。”

在巫醫眼裡,古堡人才輩出。

管家剁人像砍瓜切菜,一點兒負擔沒有。而複活的公爵也隻驚慌了幾分鐘,就泰然接受了所有。

巫醫說,古堡裡的仆人們太多了,一個個複活太麻煩。他有辦法讓他們繼續存在,不算活著也不算死去,就像困於古堡終身守衛的幽靈。

公爵對他表達了感謝。

巫醫又說:“您的夫人怎麼辦?重新下葬?”

公爵找來一個大木箱,指使道格拉斯把艾麗莎裝進去,回答說:“沒關係,我可以時常邀請一些客人……”

“要是愛侶或夫妻,就像我和艾麗莎一樣。”公爵說:“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道格拉斯會始終陪著我,對嗎?”

道格拉斯附和:“我一直都在,我會為您物色最合適、最恩愛的客人。”

主仆兩人出奇契合。

在巫醫提出“複活以及不斷更換身體都會受到詛咒,血肉儘失”時,他們毫不猶豫瞄向了卡爾頓山背麵的小鎮。

***

“詛咒是怎麼轉移的?”遊惑鉗著對方手腕。

巫醫遲疑著不太想說,手指跟遊惑較著勁,企圖往後縮一些,起碼離豬再遠一寸。然而不論他怎麼使勁,對方始終穩如泰山。

巫醫臉都他媽憋紅了。

“你怎麼忍心對女人下這麼狠的手?”他頂著修女的皮囊,質問遊惑。

遊惑無動於衷:“還可以更狠。”

巫醫氣結。

他趁著遊惑離得近,死死盯住遊惑的眼睛,硬的不行來軟的,又企圖蠱惑遊惑:“這位漂亮的紳士,其實我還有很多——唔!”

話說一半,秦究膝蓋往他背上一壓。

巫醫身子一塌,當場親了豬一口。

“……”

秦究看了遊惑一眼,要笑不笑地低頭威脅巫醫說:“迷魂湯灌錯人了,這位漂亮的紳士現在很不耐煩你看不出來?不過比起他,我更壞一點。”

他低沉沉的嗓音響在巫醫耳邊,像個魔鬼:“剁一頭豬,我沒問題,剁你這個人,我同樣沒問題。你如果總這麼不配合,恐怕連一整頭豬都撈不到,我迫不及待想給你單拚一顆頭。”

“豬羊雙拚也可以。”

巫醫:“……”

漂亮紳士跟魔鬼一唱一和,冷冷地說:“三選一,給你三秒時間考慮。”

巫醫覺得他碰到了變態。

“3。”

“2。”

巫醫立刻開口:“靠的食物和酒。”

“公爵為鎮民準備的美食和美酒都是媒介,吃了這些東西,就約等於承諾要自我獻祭,吃得越多,捆綁越深,越早受到詛咒。”

“食物和酒?”

遊惑忽然想起周祺吃不下東西又突然發燒的反應,轉頭問管家:“古堡提供給客人的也是這種?”

道格拉斯沒吭聲,顯然是一種默認。

巫醫插話說:“當然了,好不容易騙來的客人,就算公爵用不到你們的身體,也可以借你們擋一部分詛咒,何必浪費了呢?”

遊惑和秦究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皺起眉。

這個話不能細想。

如果詛咒的範圍不僅止於鎮子,還包括考生。那麼教堂裡那些不死不活血淋淋的人,恐怕也不全都是鎮民。

“詛咒怎麼解?”遊惑問巫醫。

巫醫說:“你們不是偷聽了很久麼,我說過,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就行了呀。”

“我說的是徹底解除。”

遊惑彎下腰,冷冷看著他。

巫醫跟他對視片刻,敗下陣來,破罐子破摔地說:“殺了受詛咒的人,或者殺了公爵。”

“你——”

垂著頭的管家突然彈起來,剛要張口,被秦究塞了一嘴豬蹄。

巫醫咯咯笑著,重複道:“殺了公爵就好了。”

一麵之詞難免有詐,秦究看向角落裡蜷著的血人,說:“神父?”

血人像死了一樣,過了片刻,虛弱地抬起頭點了點:“我記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