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綰看到眼前的景象,忽然就想起來了。
自己方才用菩提葉製成的囚籠去束縛伏伽的時候,他好像確實是挺怕這個菩提葉的。
而且,他方才幻化出骨劍想要進攻的時候,也沒有選擇優先擊殺更加弱小的自己,反而是準備將菩提樹先摧毀。
若不是寧蘅趕來,恐怕自己內府裡這株菩提樹,就要被伏伽給砍斷了。
寧蘅確認了伏伽的反應之後,這才看向了傅綰,似乎在征詢她的意見。
“可以多摘幾片嗎?”寧蘅認真問道。
傅綰其實是有些心痛的,但寧蘅既然會問,肯定是拿這菩提葉有用。
所以她隻能忍痛說道:“可以。”
寧蘅伸出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為何不早說。”
傅綰明白寧蘅的是在問她為什麼不早說自己已經將本命靈植給修煉出來了。
“這有什麼好說的……”她小聲嘟噥道,“這不是有損我的形象嗎……”
寧蘅隨手摘下了幾片小小的菩提葉,這些菩提葉在他的指尖靈巧的上下翻飛,帶出綠色的流光。
這些流光逐漸被他編織成了一個小小的囚籠。
傅綰與伏伽一看,馬上明白了寧蘅要用菩提葉來做什麼。
這菩提葉製成的囚籠可是寧蘅親手製成的,不比傅綰之前用來束縛伏伽的那個囚籠一般漏洞百出。
伏伽緊盯著寧蘅的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的身形疾退,想要離開這裡。
寧蘅抬眼瞥了伏伽一眼,竟然沒有出手阻止他。
伏伽一退便是十餘丈,他的速度很快。
他知道寧蘅用菩提葉來做出這個囚籠,是想要囚禁他的。
但是,伏伽的身體在倒退的過程之中,卻撞上了一道無形的牆壁。
他緊緊貼在那道牆壁上,竟然沒有辦法再往外跑半寸。
伏伽心裡很明白,這天上地下能夠束縛住自己的東西隻有一樣。
那就是通過《太一寶錄》修行而成的本命靈植。
傅綰的身體特殊,她本來就是伏伽他自己做出來用來囚禁自己欲念的囚籠。
在她尚未擁有自己的意識的時候,她就是一塊菩提木,所以伏伽將自己的欲念放入菩提木之中,這欲念便無法逃出。
伏伽原本欺負傅綰並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想著先將傅綰給解決,再將她這棵本命靈植摧毀,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寧蘅來。
“進來吧。”寧蘅的目光淡淡,他看著這個伏伽的表情非常平靜。
他本來就是一抹邪惡的欲念而已,所作所為皆源於自己的天性,又哪來什麼善惡之分。
伏伽還在試圖做最後的掙紮,他的身形在傅綰的內心空間裡上躥下跳,試圖逃脫。
傅綰注意到了寧蘅的動作,好奇問道:“你要把他關到這裡去?”
“嗯。”寧蘅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我確實拿他沒有辦法。”
“他是伏伽的一抹欲念,能夠消滅自己**的隻有他自己,所以將他關進這個籠子之後,還要去找你師尊……”他一邊忙著將上躥下跳的伏伽趕到籠子裡,一邊說道。
最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自己分心了,所以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竟然將玄微就是伏伽的這件事給說了出來。
方才伏伽與寧蘅之間的對話,傅綰並沒有聽清楚。
所以她沒有聽到“玄微早就死了”那句話。
直到寧蘅自己說漏嘴了。
“你說什麼。”傅綰瞪大眼,看著寧蘅說道,聲音有些顫抖。
寧蘅原本沒有打算現在就將這件事對傅綰說的。
他伸手一揮,帶出些許暗紅色的法術光芒,朝伏伽飛去。
那一直在這個小空間裡上躥下跳的伏伽便被強行關進了菩提葉編織而成的囚籠之中。
寧蘅沉默了,沒有回答傅綰的話。
“我師尊……是伏伽?”傅綰輕輕皺著眉,重複了一下寧蘅方才所說。
“嗯。”寧蘅隻能點頭,“我也是不久之前才推測出來的。”
“就算十萬年前,伏伽沒有死,那師尊他……他也不可能是伏伽啊……”傅綰明顯不能夠相信寧蘅的話,“伏伽跟玄微,一點兒也不像啊,他怎麼能扮得那麼像?”
寧蘅聽到了傅綰的疑問,但他也隻能搖頭無奈說道:“我不知伏伽為何扮成玄微,但照目前的線索推測,現在的玄微就是伏伽無疑。”
他對玄微,並沒有傅綰與玄微一般的師徒之情,所以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格外冷靜。
“那……玄微呢?”傅綰明顯已經猜到了答案,但還是不死心地問道。
“他應當是死了。”寧蘅的長睫輕輕顫動,“具體的情況,可能隻有你師尊才知道了。”
十萬年後,將傅綰收為親傳弟子的,是伏伽扮成的玄微,而不是真正的玄微。
傳授傅綰《太一寶錄》的,也是十萬年後的玄微。
所以寧蘅還是將他稱為“你的師尊”。
傅綰伸出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她有點沒有辦法接受現在情況。
現在,她的腦海中一直回想起自己在十萬年前見到玄微的樣子。
那時她正好被覬覦紅蓮的何鬆給堵在了小巷之中。
晏城很熱鬨,但是那個昏暗的小巷卻被何鬆布下了陣法,將幽暗留在小巷之中,將燈火隔絕在外。
她中了何鬆的埋伏,正打算使出自己的真正實力,將何鬆給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