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2)

到金清柔及笄那年, 李暮楚的母親卻是突然病故。

作為一個清流人家,最重視孝道。李暮楚為母守孝三年, 跟金清柔的婚事也就被擱置了下來。

彼時金清柔已經十八歲,算是個老姑娘了。

她的弟弟出落的雲容月貌,乍眼一看,倒是比她這個皇城內有名的美人都要好看。隻是金轍易的美不是那種雌雄莫辯的美, 而是那種生機勃發的精致少年感。

他穿著一襲紅衣,腳蹬鹿皮小靴自房廊拐角處走來,腳步略急, 額上冒汗,順著雪白滑膩的肌膚滾落。身上的衣衫半濕,可見是在外麵玩的狠了。

少年清瘦的身體略顯單薄。他已經開始長個子,從以前的豆芽苗變成了青挺的翠竹, 但卻比清冷的翠竹多了幾分旭日般的美感。

金老爺對金轍易向來非常大方,在他身上砸了很多錢。金清柔對他也是極其溺愛,好在這是一個十分自律的孩子,隻有在金清柔麵前才會偶爾撒撒嬌。

“姐姐,我回來了。”金轍易撥開厚氈進門, 看到裹在被褥裡還未起身的金清柔,趕緊上去把人從被褥裡扒拉了出來。

最近蘇白月沉迷古代話本子不能自拔, 常常熬到半夜, 實在撐不住了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金轍易對於蘇白月的頹廢非常不喜,常常半夜突擊,甚至揚言若是蘇白月再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就要搬過來跟她睡一張床了。

被自己的弟弟管頭管腳的蘇白月一個機靈趕緊坐起來,把鋪了一床的話本子往身後藏。

金轍易眼尖的抽出一本,看到裡麵那些羞恥的插畫圖,純情的少年瞬時就紅了臉。

“姐姐,你……”

“你彆誤會,這都是,都是嬤嬤看的!”蘇白月漲紅了一張老臉,纖纖素手遙遙指向站在雕花木門口年近半百的奶嬤嬤。

奶嬤嬤麵無表情道:“是,老奴看的。”背鍋背的十分順暢且毫無誠意。

金轍易一股腦的將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搜刮乾淨,“沒收!”說完,他像是又想起什麼,把蘇白月的小金庫也抱走了。

“哎哎哎……”蘇白月阻止不及,這個月用來買小本本的錢又被沒收了。

正當蘇白月垂頭喪氣的難受時,那邊金轍易卻小心翼翼的從寬袖暗袋內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她道:“千吉的玫瑰酥。”

蘇白月趕緊一陣激動的抱了過來。

千吉的玫瑰酥每天都供不應求,每人限時限量的賣。蘇白月差丫鬟去了好幾次都沒買到,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嘗到。

“唔……”美味!

蘇白月眯起一雙杏仁水眸,月牙似得彎起來,比金轍易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更想是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金轍易也跟著笑了,他生的好看,笑起來時整個屋子的光都彙聚到了他的身上。

蘇白月微微湊上去,還能聞到金轍易身上淡淡的奶香氣。

嘖嘖嘖,一天兩盅奶,養出小奶狗。

金轍易褪下身上的大氅掛到金清柔的木施上。

那木施上原本還掛著一件女式鬥篷,此刻被那大氅一罩,便顯出幾分秀氣的娟美來。少年雖還小,但身量卻已比金清柔高出一個頭,以後也還會再長。此刻那大氅將那嫩粉色的鬥篷罩的不見一絲分毫,兩件衣裳貼在一起,隱約顯出幾分難掩的親昵感來。

金轍易滿意的眯起眼,轉頭看向蘇白月。

他的姐姐吃的滿臉都是。

金轍易伸手,替她擦了擦臉上的碎渣渣,觸手香腮,肌膚光滑溫潤,就跟金清柔給人的感覺一樣,又柔又滑。

“你不吃嗎?”蘇白月咽下嘴裡的玫瑰酥,感覺整個人都升華了。果然貴有貴的道理,這個玫瑰酥也太好吃了!

原本纖細瘦弱的小童,現在已經比她高比她壯,坐在床頭時背對著窗欞,纖瘦的身形筆挺如鬆,身後有暖陽籠罩而下,少年的影子壓在蘇白月眼前,她有一瞬間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吃姐姐剩下的就好。”他們一向是這樣的。因為蘇白月好吃,但胃口又不大,這個想吃那個想吃的最後總能剩下來很多東西。尚在發育期胃口龐大卻怎麼吃都不胖的金轍易就變成了她的專屬掃蕩機。

說完,少年染著細碎暖陽的青絲微動,黑發滑過蘇白月的指尖,她手裡那個咬了一半的玫瑰酥就被少年一口咬走了。

“啊!我的玫瑰芯!”蘇白月氣得去掰金轍易的嘴。

雖然玫瑰酥外麵的皮也很好吃,但是裡麵的玫瑰酥才是精華啊!她剛剛才咬了兩口,剛剛嘗到一點玫瑰芯的味,就被這隻壞弟弟給全吞了!

金轍易任由金清柔用那雙柔軟的手去扯他的嘴。現在的他不是外麵那個對人皆是一副冷言冷語模樣的金家公子,而是金清柔的乖弟弟。又乖又軟又萌,就像是她身邊養的小奶狗。

金轍易趁機一把摟住金清柔,聲音悶悶道:“姐姐。”

“嗯?”蘇白月一邊往嘴裡塞玫瑰酥,一邊聲音嗡嗡道:“怎麼了?是不是在外麵受欺負了?是不是金飄柔又搶你東西了?”

說完,蘇白月趕緊擼起自己的寬袖,露出一雙細瘦的白嫩胳膊,“走,姐姐帶你報仇去!”

金轍易一把將蘇白月拉回來,抱到腿上。

莫名覺得姿勢有點不對但沒想深裡想的蘇白月,“不是受欺負了?那是怎麼了?”

金轍易沒說話,隻是把腦袋埋進了蘇白月的粉頸處。

女子身上帶著細膩的淡香。那是她天生的體香。金轍易從小聞到大,甚至於到了沒聞到這香味便不能入睡的地步。故此,他常常借機問蘇白月討要她用下來的荷包等貼身小物,置在床頭,用來安睡。

隻是這個法子現在好似已經不大頂用了。

金轍易想,他真是越來越貪心了,他的姐姐啊。

見金轍易不說話,蘇白月覺得真是少年的心,海底的針,難不成金轍易已經進入青春期了?

蘇白月使勁的扭著腦袋,先看了看他的下巴,還沒長胡子,再往他脖子裡看。埋著腦袋,沒看到。

蘇白月伸手去摳。

金轍易一個機靈,趕緊把頭抬了起來。麵色有些奇怪,整個身體也繃緊了。

蘇白月一本正經的捏了捏金轍易的喉結,暗暗點頭。

嗯,果然進入青春期了。

“砰!”的一聲,蘇白月還沒反應過來,她的乖弟弟就已經扔下她疾步奔了出去。

一臉懵逼蘇白月:???

“姑娘。”奶嬤嬤掀開厚氈進來,看到歪著身子躺在榻上的蘇白月,抿了抿唇,開口道;“姑娘,易哥兒也長大了,您不好總是如此衣衫不整的見他。”所謂旁觀者清,奶嬤嬤這個過來人很明白金轍易在經曆什麼。

這是不對的,他們是姐弟,怎麼能這樣呢?

奶嬤嬤不能明著提示金清柔,隻能暗示。

金清柔伸手拉緊自己的衣襟,掩住那身子白皮,然後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後背。

嘖嘖嘖,果然是進了青春期,喜怒無常,開始悶騷了嗎?以前可是什麼都跟她這個好姐姐講的。

……

隔壁屋子裡,金轍易攥緊手,貼在緊閉的雕花木門上。然後緩慢走到自己的床鋪上,矮身鑽進去。

他的床鋪內側鋪滿了從金清柔那裡要過來的貼身小物,荷包就有二十多個,整整齊齊的鋪疊成一片。

少年清瘦的身體滾進去,被那些東西淹沒。鋪天蓋地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息間,帶著溫軟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