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2 / 2)

商宇車來接他,他一人坐在後排閉目養神,但眉頭蹙著,手指在膝頭輕點數下,似是不耐。

車子滑上機場高速,他終於還是點開微信:「撤回了什麼?」

應隱剛睡了一小覺起來:「沒什麼……」

深呼吸,在沙發放平雙人床上翻了個身:「你會笑我。」

商邵:「不會。」

應隱:「我說,你剛剛走時沒親我。」

這就是想他意思了。

商邵念及她口中滋味,眼眸到底一暗,言簡意賅四個字:「好好等著。」

但他公務安排鐵板釘釘,應隱再怎麼想,也注定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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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俊儀和緹文開了車在機場等她。黃牛行程賣不到私人飛機頭上,機場靜悄悄,並沒有什麼狗仔和粉絲蹲點。

“好厲害,我潛伏在那些八卦群裡看了半天,都沒人扒出來是誰帶你去呢。”俊儀彙報她跟蹤輿情動向:“不過話也不算很好聽,說你就是會鑽營,就是會靠男人。”

莊緹文冷哼一聲:“是不是在他們眼裡,漂亮女人隻能靠男人往上爬?”

“但是這次確實是靠了商先生,商先生也是男人。”俊儀有些疑惑:“好像罵得不冤。”

話剛說完,被緹文敲了一下頭:“瞎說什麼?商先生隻是帶小隱去見了朋友,見自己男朋友朋友,也算是往上爬嗎?至於見了朋友後資源飛升,關她什麼事?難道不是那幫拜高踩低人全自動麼?”

程俊儀一想,覺得緹文說也有道理:“商先生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起身?”

“是吧,他們是什麼邏輯來看人辦事,他就還給他們什麼邏輯。”

“哇。”俊儀扶著方向盤,好崇拜語氣:“果然是商先生,好像比單純送一次高定高級多了。”

緹文笑了笑,從後視鏡裡瞄了應隱一眼。

其實她也很意外,商邵說是對時尚圈事既沒興趣也沒空幫,結果一出手就是釜底抽薪。

嗯,表哥這個人,果然很難琢磨……

“隱隱!快說你這次去歐洲,有沒有實質性進展?”俊儀在駕駛座審訊起來。

“什、什麼實質性進展……”應隱套著頸枕,蜷後座上裝虛弱。

“有沒有接吻!”

“咳……咳咳……”應隱一連串咳嗽,既真情實感又欲蓋彌彰

:“有是有……”

緹文:“……”

救命,她不是很想聽!

程俊儀忍不住一個扭頭:“商先生吻技好嗎?!”

緹文受不了了:“你給我看車!!!”

應隱臉已經燒得不行了,偏偏裝淡定,一本正經地摳著感冒藥錫紙:“就……還行吧……”

低頭一看,她怎麼把一板藥全給摳了?!

“今晚請客!!!”程俊儀一聲歡呼。

但是請客是請不了,因為儲安妮每小時一個電話,情緒一次比一次崩潰,應隱必須趕快去解救她。

她從機場直接去了儲安妮工作室,一落車,就看到了趙漫漫那台火紅色法拉利,車頂上砸滿了高山榕黃色小果,可見這近二十個小時都沒有挪過。

一進門,趙漫漫就親熱地迎上來了,拖長調子叫她:“寶貝……好久不見呢。”

拉了應隱手,若無其事地跟她行貼麵禮。

“我看到貝卡ins,真好激動。怎麼樣,遊艇好玩嗎?聽說上麵還有停機坪,你有沒有坐直升機啊?”

身後緹文和俊儀雙雙被雷劈到般呆滯。

怎麼做到?好想學學……

應隱聲音和笑都嗲兮兮:“有哦,但是其實沒什麼意思啦,所以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反握住趙漫漫手,抿著微笑唇都快到耳根了,眨眨眼:“主要是不舍得讓你久等啦。”

“怎麼會,”趙漫漫一口牙要咬碎,擠出笑:“我剛剛還跟安妮一起過了下lookbook呢,你真是,明知道安妮借不到衣服,也不來找我。”

身後儲安妮要罵人了。

她媽為什麼借不到衣服你個bitch心裡沒數嗎?!

應隱這回不說話了,隻跟她四手相握,四目相對,保持微笑,一句話也不說。

趙漫漫先扛不住,笑容僵在臉上:“時間緊湊,我們彆傻站著了,好不好?”

“時間緊湊什麼呢?”

“這麼多高定要試——”

“我選好了呀。”應隱打斷她,語氣自然親熱地說:“不是Musel麼?”

這句話一出,不僅趙漫漫僵住,就連儲安妮、莊緹文和程俊儀,也都是一呆。

趙漫漫麵上有多鎮定,心裡就有多惶恐,大腦轉速堪比一台時速三百邁超跑,一心隻想著怎麼做應隱造型——哪怕隻有一次,也必須要做!

“Musel高定線是今年重開,以你咖位和你資源,給他們帶貨委屈你了。你是很適合Hayworth,上次那條首穿高定,品牌很滿意,而且你也知道嘛,Hayworth去年剛被雷諾收購,你這次不也見到雷諾了麼?剛剛Hayworth本人在波蘭親自打電話給我,希望你可以再穿另一條主推款呢。”

“我喜歡Musel,比較簡單,沒有那麼多複雜心機。”應隱還是笑得那麼甜美:“你了解我,我穿衣服哪有那麼多心機花樣啊,擔不起呢,還是怎麼簡單大方怎麼來咯。”

趙漫漫笑聲變成了一聲聲哼哼,已經是擠到強弩之末了。

儲安妮正想著要不要打圓場,便見應隱口吻一鬆,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我內場還沒選好,你有幫我做內場book麼?”

趙漫漫心本來已經沉到了海底,罵了她一萬遍婊.子,這會兒聽她放她一馬,立刻雙眼一亮振作起來:“有啊有啊,當然有,Hayworth有一條真是為你量身定製,不過內場關注度不如紅毯……”

“你意思是,穿內場委屈了它?那算了,我怕惹她本人不高興,下次又不肯借我。”應隱委屈地說,把“本人”兩個字念得重音清晰。

趙漫漫微笑著歪過臉,一下一下,非常清晰地點了兩下下巴。

半晌,她咧開嘴,從牙縫裡擠出歡躍:“好!那就Hayworth,我們現在就來試試!”

她鬆手,轉身,在場五個女人心裡同時一聲:bitch!

她罵應隱,應隱四個罵她,各罵各,小小工作室裡充滿著一股相敬如賓氛圍。

平心而論,Hayworth作為這些年異軍突起、深受富婆們喜愛高定,那種森係又仙氣飄飄&#303

40;感覺是十分適合應隱。一上身,所有人心裡就都劃過了一道聲音:不穿上紅毯確實可惜了。

應隱端詳鏡中自己,對鏡自拍了一張,發給商邵。

應隱:「好看麼?」

那是條淡綠色裙子,藤蔓般,很襯她冰肌玉骨。

商邵回得倒是及時,但挺不冷不淡:「還可以。」

應隱抿了抿唇,「商先生會看我紅毯麼?」

商邵實事求是:「沒時間。」

趙漫漫助理們怎麼大包小裹來,半小時後,就怎麼大包小裹地走。趙漫漫本人一口氣鬆了一半,站門口跟應隱依依不舍半天,還拉了《Moda》中國主編跟她視頻,要給她看造型夠不夠紅毯壓軸。

人一走,剩餘四個女人都癱著不動了。儲安妮兩眼放空:“我不得不說,她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搞到這麼多高定,確實也是本事。”

她其實是有心事,既然趙漫漫腆著臉來跪舔了,應隱沒道理以後還在她這兒做造型。實力和人脈都天差地彆,她沒什麼可以比。

“安妮。”應隱叫她一聲。

“嗯?”儲安妮站起身。察覺到她像是要說正事神情,她一時間有些拘謹,心裡做好了準備。

“星鑽之夜和之後電影節,高定都不會難借了,你要多上點心。”

“你……”儲安妮怔愣住,語無倫次:“趙漫漫她……”

應隱抬眸瞥她,一字一句地說:“我說過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第二天,Musel設計總監,親自登門。

他正在中國區做市場調研,從上海飛到寧市也就是幾個小時,行程不算趕。

儲安妮第一次見到他,一時間有些惶恐。他履曆漂亮,是從另一個藍血奢牌高定坊跳槽到Musel,當中多多少少也有些派係站隊、利益糾紛影子,但Musel給他待遇不薄,又為他重開高定線,也算是雙向奔赴。

“我聽說,Miss應拒絕了很多高定,獨獨選了我這一條。”他笑笑,“我現在教你這條裙子更有意思穿法。”

什麼有意思穿法,分明是現想。但高級時裝設計總監氣場如此強大,對自己作品又如此篤定。他上下看了應隱數眼,指節抵唇沉吟數秒,蹲下身來,毫不憐惜地將裙擺徒手撕開。

在幾人驚呼聲中,白色裙子被撕至腿根。

他手很靈巧,將裙子寬鬆腰身揉出幾褶,捏出茶花花瓣造型,形成一個不對稱側襟。

“給我一雙靴子,長筒,堆褶,但不要太密,尖頭,不要防水台,要淡色。”他命令儲安妮。

指令如此明確,儲安妮立刻給他找到一雙。

“OK,”他再度打量,勾勾兩指:“請把我帶過來那副青金石耳釘給我。”

那是一副很大耳釘,有成年人一個拇指指腹那麼寬,由青金石打造,藍得十分純粹,有雕塑感。

釘上應隱耳垂,立刻與裙子純白、冷淡、聖潔交相呼應。

可是腳上那雙靴子卻是很不端莊,很先鋒,尤其是在紅毯這種人均五厘米防水台場合。

“《Moda》晚宴,不應該穿得太無聊,如果你敢話,這一身就會很有趣。當然,你們中國女星,更注重於紅毯端莊、明豔,造型時尚度反而是其次。”他微微笑:“這條裙子現在已經被我毀了,Miss應如果不喜歡這個造型,還來得選彆。”

雙方誠意都注滿了。

應隱聽得出他以退為進,也懂得他好心地給她留了台階。

“就這樣。”

她一錘定音。

露麼,是露了點,但……反正商先生也不看紅毯,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