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彆墅裡逗留了一夜,應隱第二天天剛亮就跟小馬告了彆,一臉怒氣衝衝地下山。

她步履匆匆,背影中也能看出憤怒。一輛奔馳在她身後慢悠悠地跟著,司機腳尖輕抵著油門,她走一陣,車跟著滑一陣。

“彆跟著我!”應隱眼神殺人。

“少爺說您總會走累的,這裡不好打車,我得跟著您。”司機頷首:“您累了嗎?”

一屋子的人都跟他們大少爺一樣彬彬有禮油鹽不進,應隱七竅生煙:“我不累!”

商邵站在餐廳窗邊,看著應隱的身影由近至遠,直至成了懸崖邊的一個小白點,與遠處深藍大海形成強烈對比。

“昨晚上還好好的,今天怎麼這麼大氣性?”林存康給他倒咖啡。

“找我借錢,我沒借。”商邵笑了笑,拈起英國細瓷杯耳。

“借多少?”

“預支七千萬,借三千萬,共一億。”

康叔挑了挑眉:“這確實不是小數目,不過應小姐願意開口向你求助,於她的個性來說,已經很難得,你舍得不借?”

“有什麼舍不得的?”商邵啜飲一口,垂眸道:“她個性又要強又識趣,真借了,以後把我當債主看,我不是自討苦吃?”

好不容易有了一絲進展,在他麵前不至於那麼拘謹又戰戰兢兢的,他沒興趣開倒車。

康叔臉上表情絲毫未變,旁話閒提:“你之前提過的那尊清雍正粉青釉梅瓶,昨天下午已經拍了,順帶的還有90年的那組henriJayer,今晚些就送過來,是給你提前醒上,還是等大小姐過來時再品?”

商邵不甚在意,隻應了一聲:“成交價多少?”

“清雍正粉青釉梅瓶八千三百五十萬港幣,已經直接送到夫人那兒了,她很中意。henriJayer三百二十萬,一組六瓶,算是好價。”

商邵琢磨過味兒來,回眸瞥了康叔一眼,似笑非笑:“你想說什麼?”

“她氣成這樣,你也不冤。”

商邵挨了他老人家一通揶揄,不動怒,雲淡風輕笑一笑:“我又沒說不幫忙。你等下給她帳戶轉兩千萬,就當作是預支的合同酬金,然後跟緹文約個時間門,讓她來見我。”

視線再度回到綠茵地上時,應隱已經打開車門上車。商邵放了心,去衣帽間門換了西服,開始新一天的繁忙公務。

應隱坐進車裡時悶不吭聲,雙臂交疊環著胸。

這個莊園該死的大,她再憤怒委屈,沒辦法摔門就走,氣焰無端矮了三分。

車行市區,應隱倏然改了主意,吩咐道:“去最近的4S店。”

至下午,在花園內除草的康叔聽到傭人來報,說山下有人送車過來。

他摘了手套,聽崗亭那邊的門衛彙報道:“是一台新的五菱弘光。”

康叔沒懂,一手捏著白色棉線勞保手套,一邊問:“……乜係‘五菱弘光’?”

門衛再度確認一眼:“五菱宏光,電車,新款,沒掛牌,說是邵董加急預訂的。”

康叔:“……”

負責送車的4S店銷售一路戰戰兢兢,開至半路,已經在憂愁等會兒怎麼下山了。終於按指示到了山頂,倒車進露天充電樁時更是大氣不敢喘,畢竟一旁的頂配保時捷tay殺氣騰騰,蹭一下他就得折這兒了。

康叔看著這薄荷綠的小車,對它和商邵都同時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您好,這是您預訂的車子,檢查無誤就可以簽收了。”銷售遞上送貨確認單,佯裝鎮定中狂咽口水。

康叔瞥一眼賬單,……五位數?

再數一遍。

真的五位數。半條保險杠都買不起。

簽完單,康叔繞車一周,站遠了,手抵下巴凝神思索。

……還是不太能理解。

他拍了張照發給商邵。不得不說,在花園和彆墅背景下,這薄荷綠的小車還挺上鏡。

商邵剛走進會議室。

滿屋子西裝革履的,都肅靜著,眼巴巴地看他讀一眼訊息內容後,腳步微凝,極無奈地笑了一下。

什麼意思?下次生氣,就有車可以代步下山了?

·

應隱挑完車子回了家,一口氣補了幾小時的覺,中間門接到緹文跟她請假的電話,她也沒當回事,很爽快地批了。

等她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

俊儀跟她彙報完行程,長出一口氣:“就還剩一個星河獎了,之後就可以安安心心挑劇本,等著過年。對了,栗導的劇本已經出來了,他約你吃飯,讓你挑時間門。”

應隱懶懶地歪在沙發抱枕間門,沉吟一陣:“等星河獎後吧。”

“好叻。”俊儀記上一筆:“對了,你知道嗎,今年星河獎的讚助商有勤德哦。”她爆料完,怕應隱不記得,補充道:“就是商先生集團旗下的。”

“知道。”應隱一肚子起床氣。

俊儀不觸她黴頭,轉開話題道:“公司的年會安排已經出來了,聽說湯總也難得會出席。”

“幾號?”

“十二月二十一。”

應隱點點頭:“那我得加快了。”

“加快?什麼加快?”俊儀迷茫了一下:“啊對了,柯老師今天上午找過你,聽說你在睡覺,讓你下午回電給他。”

“他下凡了?”應隱倏然坐起:“不是一直沒信號嗎?”

“柯老師說今天一天他們都在博卡拉休整,之後還要回去補拍,最近雪山氣候多變,很難講。”俊儀在手機裡調出號碼,替應隱撥了出去。

博卡拉天氣晴朗,柯嶼正在白塔上曬太陽,接了電話,未語先笑,叫她一聲:“靚女。”

應隱嗚的一聲就哭了,眼淚洶湧。

柯嶼被她哭得一個激靈,遲疑地問:“難道在熱搜上,我已經雪山失事死了?”

也就是他,這種玩笑也開得雲淡風輕的,帶著從容的戲謔。

應隱哭得更厲害:“你再不出現我就要死了……”

柯嶼耐心地等她哭了三分鐘,才聽她說:“借我錢。”

柯嶼:“……”

“借我錢。”應隱吸吸鼻子,加重重複一遍。

“三個月沒聯係,張口就是借錢?真有你的。”柯嶼失笑一聲,“多少?”

“一億。”

“把我賣了能湊合。”

應隱泫然:“那五千萬。”

“沒有。”

“三千萬,兩千萬——彆找商陸借,我不要他的錢。”

商陸就坐在一旁。聽到應隱的話,柯嶼默默將聲咽了回去,問:“出什麼事了?”

應隱張了張唇,還在打著腹稿,柯嶼卻已經平靜地問:“你要解約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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